三天後。
一道聖光灑下。
這是神族在接塵不染回去。
塵不染問︰“顧月歌,你真的不想跟我回神族嗎?凡人修煉千萬年都不一定可以成為神明,你確定要放棄這麼好的機會?”
顧月歌笑︰“你跟我在一起待了百年,還不知道我的性子?”
塵不染︰“知道,但還是想問。”
“嘖,你馬上就要回神族了,哭著一張臉干嘛?這麼舍不得我?小心被人誤會你看上我了。”
塵不染︰“......”
不是誤會。
他好像真的喜歡顧月歌。
可以違背自己神族的高傲和自尊,可以拋棄對于妖魔的鄙夷,去喜歡她。
可是顧月歌的眼里,好像從來沒有過他。
他們的一百年,比不過她跟夜星寒的兩年。
他決定不把這份感情宣之于口,至少讓他在顧月歌面前維持最後的驕傲吧。
“我怎麼可能看上你。”塵不染搖頭,“再見。”
他沐浴在聖光里,一點一點遠離人間。
顧月歌揮揮手︰“再見。”
威神死後,神明會土崩瓦解。
魔族讓出了一半地盤,分給妖族,此後妖魔人三界各佔一隅,訂立規矩和結界,友好相處。
顧月歌決定去游歷四方。
臨走前,顧婷去送她︰“月歌姐,我有一樣東西送給你。”
顧婷遞給她一塊紅黑相間的石頭,瑰麗詭譎。
顧月歌問︰“這是什麼?”
“這是夜星寒的心。一百年前,青霄奪了他的身體,他重新掌控身體後為了懲罰自己,剜掉了心,這顆心被青霄丟在無間魔域里,這是我從滿地的骸骨里找到的,月歌姐,這一百年,我親眼看著夜星寒是怎麼過來的,他過得很苦。”
“他腰間總掛著一個荷包,不許人踫,更不許人摸。”
“他的芥子袋里有很多糖葫蘆,還有很多桂花糖,他每天都拿出來看,糖葫蘆化了,桂花糖沒了香氣。”
“是為你報仇的心支撐他活了下來,我跟他聯手封印了青霄,殺了甘霖,殺了顧蓉。”
“做完了這些,他萬念俱灰,開始摧殘折磨自己。”
“我好不容易才勸住他,我說,月歌姐會回來的,他才慢慢好起來。”
......
顧月歌收起他的心,踏上了旅途。
但她身後,總跟著一個身影。
十年後。
顧月歌回宗門小住,夜星寒乖巧地跟在她身後。
師兄們都驚訝︰“小師妹,你們這是,”
“哦,這是我新收的徒弟,”顧月歌朝他招手,“還不快過來叫師伯。”
師兄們︰“......”
這分明就是小師妹原來的徒弟嘛。
這徒弟之前還鬧出一場驚天動地的大事呢!
夜星寒一一叫了師伯。
顧月歌又道︰“對了,這還是我未來的夫君。”
師兄們︰?????
身兼兩職,這不還是跟一百多年前一模一樣嗎?
夜星寒又一一叫了師兄們。
他備了很多禮物,各種符 ,各種珍寶,把師兄們哄得高高興興。
百里拂塵倒是氣得吹胡子瞪眼︰“我這麼好的小九白菜,到頭來還是被同一頭豬給拱了!”
所有人都以為他們的緣份起始于霧林陣法,但只有神降桃花墜知道。
那一年,在無間魔域里,一牆之隔的兩間屋子,一間里是被人間正道追殺、將死的夜星寒,一間里是被魔魂折磨致死的顧月歌。
神降桃花墜一次復活了兩人,把他們送到了霧林陣法中。
這是命定的桃花,注定糾纏,相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