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婷立刻給夜星寒發了傳信符，上面只寫了三個字︰“顧月歌。”
夜星寒瞬間便趕到了萬丹樓，他掃視一圈，只看到了百里拂塵和吳院長，沒看到顧月歌。
他眉頭一擰，冷冷地看著顧婷︰“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顧婷道︰“月歌姐確實沒死，我剛剛看到她了，但是她態度有些激烈，不听我的解釋，所以你”
“她在哪里！”夜星寒問的是百里拂塵。
百里拂塵道︰“若是和談不成，還有見面的必要嗎？”
夜星寒在他對面坐下來︰“談！”
百里拂塵︰“合作！”
夜星寒︰“可以！”
吳院長︰“殺威神！”
夜星寒︰“可以！”
百里拂塵︰“一切全听我們指揮！”
夜星寒︰“可以！”
百里拂塵和吳院長風中凌亂，這叫和談？
他們提啥夜星寒答應啥，這也太听話了吧？
跟之前簡直判若兩人吶！
不過無論如何，答應合作就是好事。
百里拂塵道︰“如今威神應當已經知道我們和談的事情了，他肯定想不到，你會答應合作，咱們就趁著這個機會，直接打上門去，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夜星寒︰“可以，什麼都可以，現在可以讓我見她了嗎？”
百里拂塵這才點點頭︰“還是之前的宅子，之前的房間，不過我勸你最好不要去招惹小九，現在的她跟以前不一樣了......”
不等百里拂塵說完，一陣風刮過，夜星寒已經沒了影子。
他站在顧月歌的房門外，抬手敲門。
塵不染拍拍他的肩︰“別敲了，她不會開的。”
夜星寒轉頭看見一個陌生男人，頓時起了戒備︰“你是誰？”
“我？”塵不染輕笑，“我與她相伴百年，你說我是她的誰？”
夜星寒眼底頓時染上怒火，神情偏執︰“那就殺了你！”
兩人在顧月歌的房門外打了起來，一路打到了天上。
顧月歌推門出去︰“別打了！萬一被威神發現，還怎麼出其不意？”
見到她，夜星寒頓時乖乖落地，站在她身邊︰“月月。”
“別叫我。”顧月歌跟他移開距離，“我不會再給你第二次殺我的機會。”
夜星寒有些受傷︰“對不起。”
之前青霄在顧蓉和甘霖的幫助下，佔據了他的身體，殺了顧月歌。
夜星寒一直都蟄伏著，想要報仇。
顧婷的出現，為處于劣勢的夜星寒提供了機會。
當時，顧婷在秘境中找到了一個通道，應當是通往外界的，她迫不及待地穿過通道，卻發現自己到了魔域，立刻被魔魂們抓住，帶到了青霄面前。
顧蓉神情尖銳︰“你怎麼還活著？”
她立刻上前，打算刺死顧婷，被青霄阻攔。
後來，顧婷就假意跟著青霄，一點點找到青霄的弱點，幫助夜星寒奪回身體。
夜星寒生生剜去額間的魔瞳，將其封印，才算徹底解決了青霄。
雖然很多事情都是青霄做的，但是在所有人看來，是夜星寒做的。
他有責任。
他沒保護好月月，甚至任由青霄佔據自己的身體，殺了月月。
他一直都沒辦法諒解自己。
“月月，你想怎麼樣都可以，恨我也好，想殺我也好，別不理我。”他眼眶微紅，卑微地懇求著。
顧月歌移開目光︰“咱們的恩怨之後再說，先解決了威神。”
“好，我什麼都听你的。”
顧月歌重新進了房間，立刻關上門，她貼著房門，緩緩滑落下來。
塵不染在外指著夜星寒罵︰“你擺出這樣一副姿態給誰看？你以為這樣她就會原諒你了？夜星寒，你別做夢了！她不會再管你的，等事情結束，她會立刻殺了你！”
夜星寒不跟塵不染吵。
他現在很開心。
顧月歌是一個很護短的人，她若是喜歡塵不染，剛剛會直接出手幫著塵不染把自己打開。
而且，她剛剛沒有看塵不染一眼。
夜星寒守在門口，臉上帶著淡淡笑意，月月回來了，而且，月月沒有喜歡別人。
真好。
當夜，他們三人悄無聲息地進入了神明會。
百里拂塵、吳院長和夜長明他們焦灼地等了一夜，一直到天色大亮，那邊還沒有消息。
“你們說，小九會不會......”
“不會的。”夜長明極其篤定，“他們會平安歸來。”
他的預知不會有錯。
午後，陽光熱烈而刺眼。
顧月歌提著威神的頭回來了。
百里拂塵趕緊迎上去︰“小九！你沒事吧？”
“我沒事。”
“他們倆人呢？”
顧月歌道︰“打架呢。我把威神的頭送回來，讓你們安心，接下來，就該解決私人恩怨了。”
她放下頭顱，轉身就走。
塵不染殺夜星寒，是為了驅魔，顧月歌殺他，是為了報仇。
二對一，應該沒問題。
顧婷追上她︰“月歌姐，這件事真的是誤會！殺你的不是夜星寒，是上古魔神青霄，他在顧蓉的幫助下佔據了夜星寒的身體，這一切，都不是夜星寒的錯。”
顧月歌道︰“我跟他的恩怨，不止這一件事。”
說完，顧月歌直接撕開空間走了。
顧婷的修為遠遠比不上她，自然追趕不上。
神明會上空，塵不染跟夜星寒打得難舍難分。
塵不染︰“妖魔本邪，你生而為魔，本就下賤！該死！”
夜星寒︰“種族不同，談何下賤？那你說，誰才是人上之人？”
“自然是我神族。”塵不染神情桀驁，“我們天生就比凡人和妖魔強大千倍萬倍，視凡人為螻蟻，視妖魔為污濁，螻蟻可放，污濁必除。”
“那你視月月為何？”
“她，不過凡人而已。”塵不染猶豫了，“不過，我可以帶她回神族。”
顧月歌從空間裂隙里走出來︰“不必，我適應不了神族，繼續當我的凡人也挺好。”
塵不染看見顧月歌，頓時有些不自然︰“你都听見了？”
“听見了，尊貴的神族。”顧月歌抬眼一笑，“听見您身份尊貴，听見您至高無上，听見你視妖魔為邪道，必除之而後快。”
塵不染︰“......我是真的想帶你回神族。”
顧月歌︰“我現在只想打架。”
她握緊了星辰劍，朝著夜星寒刺過去。
夜星寒乖乖受著，沒有絲毫躲閃，星辰劍刺入他的身體，他臉上彌漫出一點笑︰“月月，殺了我，你是不是就可以消氣了？”
顧月歌顯然是沒想到他會站著不動，神情微微一僵，再也沒了剛剛的輕松愉快。
“你......你不會躲的嗎？”
“不疼。”他答非所問，俊美至極的臉上擠出一點笑來。
笑容純真無邪。
顧月歌閉了閉眼︰“你是魔神，哪有那麼容易死？”
“是啊，我是魔神，哪有那麼容易死。”
塵不染拿出金羽弓，張弓搭箭︰“金羽弓是神器，可以徹底殺死他。”
昨夜的大戰，是顧月歌和夜星寒聯手把威神打傷，塵不染用神器金羽弓射穿了他的頭顱。
金羽弓射出，眼看著要落在夜星寒身上。
顧月歌身上爆發出一陣劇烈的妖力，她身後出現了金色尾巴，頭頂上也多了兩個小小的狐狸耳朵。
金色尾巴將金羽弓打飛，為夜星寒攔下了這一箭。
“這，這是怎麼回事？”顧月歌看著自己的尾巴，滿心疑惑。
她剛剛，分明沒打算幫夜星寒阻擋。
可是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尾巴，救了夜星寒？
塵不染也陷入了巨大的震驚︰“你，你是妖？”
他自詡尊貴無邊，殺起妖魔來毫不手軟，卻沒想到顧月歌竟然是妖......還是金狐一族......
“你跟夜星寒結成了伴侶？”塵不染忽然覺得心里堵得慌，嫉妒鋪天蓋地，看向夜星寒的時候更加惱怒，“為什麼！他分明要殺你！”
“我沒有。”顧月歌搖頭。
“金狐一族最為忠貞，一生只能與一個人結成伴侶，若是它們的伴侶受到傷害，會自動觸發保護。你的金色狐尾護著他，就是最好的證明！”
顧月歌思前想後，唯一的可能便是相遇的那一天，她跟夜星寒神魂雙修過。
所以，她殺不了夜星寒，反而還會保護他。
顧月歌問︰“怎麼解除？”
“無法解除，要麼同生，要麼共死。”
顧月歌︰“......”
顧月歌抽回星辰劍，緩緩道︰“看來我還得死在夜星寒前頭。”
塵不染死死捏著金羽弓，臉色發白。
“不，不要。”夜星寒把顧月歌拉到懷里，死死扣住她，“月月，我不想再見到你死在我眼前。”
他的聲音脆弱至極，張皇無措。
顧月歌推開他︰“父母給了我三次性命，我才不會浪費在你身上，夜星寒，以後別再讓我看見你！”
顧月歌丟下一個冷漠的背影，跟塵不染一起消失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