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側，有一團巨大的黑氣，那黑氣隱隱約約像個人形。
甘霖的聲線凶戾冷酷，壓迫感十足︰“顧蓉，你留你到今日，你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吧？”
“知道。”顧蓉聲音怨毒。
這些天，她一直都待在無間魔域，吞噬了無數魔魂，才有了如今的本事。
“今天，我創造了最後的機會，讓你親手殺了顧月歌，喚醒魔神，你若是還把握不住，後果你知道的。”
“是！”
顧蓉化作一道濃重的黑霧，直接穿過鏡子，到達了左面，沖破了夜星寒額間的優曇花，融入了魔瞳之中。
夜星寒頓時變了神情。
顧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帶著森然殺意︰“殺了這個女人！”
顧月歌正在四處尋找機關，想找到離開這里的方法。
夜星寒拿出神劍，毫不留情地從她背部刺入。
神劍力量巨大，足以破壞一切，顧月歌察覺到她的丹田，她的元嬰，全都在一點點破碎。
顧月歌疼得幾乎窒息，她艱難地回頭，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人︰“夜星寒，你......”
她做夢都想不到，有朝一日，夜星寒會對她下手。
“為什麼？”她問。
“嘖，真麻煩。”夜星寒聲音戲謔，嘴角牽起一抹嘲弄的笑，“殺就殺了，還需要理由？”
他可清楚地記得，上一次見這個女人，她居然說自己是什麼小嬌夫，還把自己給陰了捆起來。
呵，真是笑話。
他堂堂魔神，憑什麼要做一個女人的小嬌夫？
小奶團和顧月歌性命相連，小奶團本來在睡覺，頓時吐出一大灘血，把種地的雲無界給嚇了一跳。
她立刻看向空間之外，發現夜星寒的劍刺入了顧月歌的身體。
“夜星寒，你在做什麼？”雲無界忍不住大罵。
夜星寒手一揮，直接把方寸之間和外面隔絕。
這下好了，沒人再嘰嘰喳喳了。
雙面鏡鑒也在此刻完全消失。
兩人重新出現在楚顏面前。
楚顏愣愣地看著這一幕，傻了眼︰“夜星寒，你......”
夜星寒抽出神劍，顧月歌軟軟地倒了下去，她體內的靈力不斷散去，修為也在迅速往下跌。
修士將死的時候，其身上的修為會重新化作靈氣，歸于萬物。
這是修仙世界的不變法則。
“魔神大人，把這個女人踢下去。”顧蓉的聲音響在耳邊。
夜星寒知道，剛剛就是顧蓉為他提供了足夠的魔氣，才能讓他奪取這幅身體的控制權，不然還不知道這副身體本來的主人要跟顧月歌過家家到什麼時候去。
旁邊即是懸崖，夜星寒一腳把顧月歌踢開。
顧月歌仿佛斷了線的風箏，直直地往下墜落。
做完這些，夜星寒回頭，還想掐死楚顏，顧蓉開口道︰“魔神大人，咱們還是快離開這鬼地方吧。魔尊可等著您呢。”
顧蓉當然不是為楚顏求情，她只是想留一個證人，把夜星寒所做的事情散播開來。
到時候夜星寒會成為所有正道修士的公敵，永遠被正道修士追殺和唾罵，到時候，他就只能跟魔族站在一起。
听了顧蓉的話，夜星寒暫時作罷，他抬抬手，在面前撕裂開一塊空間。
另一邊是無間魔域，黑氣沉沉。
隨後他緩步踏入，沒了蹤跡。
因為顧月歌身死，她跟方寸之間的契約自動結束，方寸之間如今只歸夜星寒一人所有。
方寸之間自然也隨著夜星寒而進入了無間魔域。
雲無界眼看著夜星寒把顧月歌殺死，小奶團也因此奄奄一息，她氣得火冒三丈。
偏偏還什麼都做不了。
她只能暫時用藥保住小奶團的命。
其余的事，以後再籌謀。
金羽弓跟塵不染一直在周圍默默觀察著，看到顧月歌被殺這一幕也極其震驚。
塵不染有些懊惱︰“她若是死了，我去哪里找能幫我恢復修為的靈植？”
“主人，咱們試試能不能救活她唄。”
“還不快去！”
金羽弓頓時馱著塵不染往懸崖下趕去。
顧月歌渾身都是血，靜靜地躺在谷底。
塵不染趕到之後，試探了下她的鼻息，眉頭擰得緊緊的︰“沒救了，丹田沒了，修為沒了，她已經死透了。”
沒有修為的話，她的身體也很快會被秘境擠壓，灰飛煙滅。
此刻，顧月歌的識海內坐著一個小小的女孩兒。
她頭頂上有一雙狐狸耳朵，面容恍若透明。
神降桃花墜懸浮在顧月歌面前︰“你想要重生回到什麼時候？”
顧月歌疑惑︰“這是什麼意思？”
“上一次，你在無間魔域死掉，因為我神力不夠，所以無法讓你自主挑選，只能讓你隨機重生回過去的某一個時刻。”
顧月歌懂了。
她的重生，是因為神降桃花墜的神力。
“這一次，我的神力足夠，可以讓你自主挑選重生時間，所以，你挑選什麼時候？”
顧月歌沉默。
她還沒想好。
“你要回到認識夜星寒之前嗎？”
听到這個名字，顧月歌的心中傳來一陣鈍痛。
她幾乎呼吸不過來。
回到認識夜星寒之前，不再認識他，就可以避免後來的一切嗎？
至少她的心不會這麼難過。
顧月歌閉了閉眼，艱難地開口︰“可以。”
神降桃花墜用出神力，想要把顧月歌傳送回過去。
天空中陡然落下一道金色雷電，中斷了這一切。
這是天道的意思。
“抱歉，我做不到。”神降桃花墜心情復雜，“魔神已經覺醒，而你身上的妖力也初見端倪，若是回到過去，會引起極大的變數，所以天道阻止你回去。”
顧月歌眨眨眼，眼底閃過一絲茫然。
所以，她應該怎麼辦？
“小主人，我只能讓你活過來，不能把你送回過去了。”神降桃花墜頗有些遺憾。
它沒做到顧成風跟東方白雪的囑托。
他們倆犧牲了自己的修為，建造了十方世界，又用自己的性命，給予了桃花墜巨大的能力，讓它保護好小主人。
但是它沒做好。
顧月歌知道復活已經是違背天道。
她隱隱有猜測︰“我為什麼可以復活，你里面的神力又是從何而來？”
神降桃花墜說了實話︰“天道是公平的，有所得必定有所失去，是你的父母用自己的性命，提供了這一切。”
顧月歌眼底晃過一抹哀傷。
“他們，還有其他的話要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