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你看，他們開始進攻了。”陳曦放下望遠鏡，捉急的喊道。
從山上向下看去，山谷的情形盡收眼底。
和碩特人的第一騎兵集群，一共分成左中右三個方陣，合計一萬五千人。正在開始小跑起來。
他們距離戰壕大概一里地到一里半地的距離。
“下令，讓炮兵開火吧。已經進入射程了。”楊凡說道。
副官長侯平馬上下去傳令了。衛隊長秦剛搬來幾個交椅讓老爺和夫人們坐下看戰況。
很快，在一個臨時鋼結構的遮陽傘下，擺放了幾張交椅，還有一個折疊小桌。夫人們的貼身侍衛女兵送上來熱飲。
畢竟天還是挺冷的。她們的小手凍得通紅，捧著熱杯子當熱寶寶暖手。
三條戰線的戰壕後面，排槍隊列結合部，布滿了半圓形沙袋堆砌的炮兵工事。每一個里面都有一門三磅炮。
這種火炮設計極其輕便，能省的都省掉，就是為了減輕重量。
隨著一顆綠色信號彈升空，三條防線上近五百門三磅炮集體開火了。
因為間距離遠，和碩特人的第一騎兵集群在五百米到七百五十米的距離上，而這種輕便型步兵炮最大射程就是七百五十米。
所以，立刻開炮可以多射擊一次，這個距離上只能選擇使用球形實心彈。
轟轟轟！密集的火炮開火了。
因為距離的原因，和碩特人直接就提到了最大速度，一分鐘250米。
蒙古馬不如歐洲的高大戰馬，普魯士的戰馬可以維持六分鐘高速，每分鐘跑330米。他們可以在1800米外，就發起最大速度的沖鋒。
蒙古馬速度不行，沖鋒最大速度上不去。
漠西蒙古的戰馬因為和西域良馬雜交，其實已經比東蒙古和漠南的好太多了。但他們也就能跑到一分鐘250米左右。
因為腿短，速度受到了限制。
也就是說他們兩分鐘，最前鋒就能沖到戰壕邊上。
楊凡這邊有開火五次的機會。
“第一發，球形實心彈，開火。”各個炮位的炮長紛紛下令。
一門門的三磅炮噴出了烈焰和濃煙，整個火炮在後坐力下，向後位移三米多。四百多顆鉛球呼嘯著向和碩特人的騎兵集群飛去。
對面的騎兵剛跑起來，就遭到了痛擊。
三磅炮的炮彈雖然比較小，可是打騎兵一點問題沒有，就是打建奴那種加固的𧁓車也沒有問題。
炮彈所至，無堅不摧。
肉眼可見的，炮彈從騎兵前排打了進去。就像無數條巨大的長矛，瞬間捅穿了騎兵集群一樣。
每一顆炮彈都接連打碎，它所踫到的每一個騎兵。
一條線上的騎兵，被打的人仰馬翻。
三磅的鉛球，足夠帶飛肢體，打碎馬的腦袋和前胸。
這麼密集的騎兵隊形，根本不用瞄準，直接打過去就好。
每一顆都能帶走五六個人和馬匹。部分炮彈形成了跳彈，再度跳起，然後砸了下去。又會帶走幾個。
“加速，加速，盡快沖上去”千夫長們在大聲怒吼。
他們清楚的知道，只有沖上去砍死炮兵，才能擺脫這種局面。而一里地的距離，他們最多打兩炮。
這個時代，火炮射速是比火繩槍慢的多的。
在戰場各種干擾的情況下，他們的火繩槍兩分鐘才能打出一發。
明軍開始就放了提前裝好的一炮，再打一炮，他們就沖上去了。也許運氣好，明軍只有這一次機會開火。第二炮沒裝好他們就到眼前了。
所有的人都立刻明白了當前的情況，他們幾乎伏在馬背上，甚至有人鐙里藏身，盡量減小自己的正面投影面積。不停的鞭打馬匹，讓馬匹把最大的速度跑出來。
“老爺，老爺，他們加速了哎。”小娘皮一手端著望遠鏡，一手捉急的拉著楊凡的衣服說道。
下面的騎兵突然就加速了，戰馬把最大的潛能都發揮出來了，在馬刺的刺痛和馬鞭的鞭打下，拼命的加速奔跑。
馬蹄掀起大片的雪霧，整個山下白茫茫一片，幾乎都看不清了。
剛才第一輪炮擊，四百多發炮彈，直接帶走了兩千多人馬。把他們打疼了。
他們從來沒有遇見如此密集的炮火。這些明軍的火炮數量太大了。
轉眼間半分鐘過去，他們已經沖到了375米內。
“葡萄彈一發，開火。”炮長門大聲喊著。炮兵們快速的換葡萄彈。然後點火發射。
轟轟轟！第二輪火炮射擊打響了。
三磅炮的葡萄彈是麻布包裹的五層，每層三枚小鋼球。
這種炮彈是海軍轉陸軍的，三百五十米的距離上可以使用。射程比霰彈遠，穿透力強，但是沒有霰彈密集。
鄂爾齊圖汗沒想到，這麼快他們就再次開火了。
他十分震驚，這才五息的時間。
從山上看去，第二次炮擊比第一次效果好得多。第一次是打出了四百多條線性傷害。而這一次，炮彈密集了十五倍。
整個隊列前方整體被削掉了一層。
葡萄彈是不可控的，脫離炮口後，有向各種方向飛的可能。只是大致方向是對著敵人的騎兵集群。
可能打高了，飛到天上去了。也可能打低了，落到了地上，然後跳彈。
但仍有大量的鋼球橫掃了騎士和戰馬。這些五分之一磅的鋼球，殺傷力仍然十分驚人。
能擊穿𧁓車的鋼球，打擊人和戰馬也不在話下。
整排的騎士被打的肢體破碎。爆出一片血霧。
這種鋼球打穿了第一個人，還會繼續向後飛行，再次打穿第二個人、第三個人。
大批戰馬向前撲倒，戰馬中彈後，就會把騎士摔了下去。這些倒霉的騎士還來不及爬起來就被後面的馬匹踩成了肉泥。
鄂爾齊圖汗焦急的臉色發白，損失太大了！
這一輪比上一輪造成的損失更大。盡管他不理解為什麼明軍的火炮能射速這麼快，但是他知道現在不是追究這些問題的時候，現在要做的就是加速，再加速！
“拋射，準備拋射”他立刻下令道。
不能這樣繼續被動挨打，戰馬很快就會沖到一百五十米的距離上，要盡快拋射輕箭，干擾明軍的炮兵，讓他們被漫天的箭雨殺傷，讓他們沒法繼續開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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