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茴，你再看看我是誰？”祁 衍怕她尚未恢復神智。
她坐在桌前，手上拿著叉子，卷著意面低頭吃了一口，“還是你做的那個味道，從佛珈山回來，你也做過這些。”
祁 衍听到鹿茴的話，知道她此時的神智是正常的。
“鹿茴，你知道那個男人在本市的事嗎？”
他低聲問道，心里被嫉妒填充。
“知道。”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接著悠悠地說道，“我有什麼臉面去見他？他已今非昔比，我卻卑賤如泥。他看到我，只會徒增傷悲。”
鹿茴排斥去見傅書御，不願意被他看到自己過得如此糟糕的一面。
祁 衍听到她的話，好心情一下子一掃而空，他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睨著坐在桌前的人兒，磁性的嗓音冷冷地說道，“怎麼，是我阻礙你和他再續前緣了？”
聞言，她笑著搖了搖頭，“我配嗎？你看看我如今的模樣，人不似人，鬼又不像鬼。祁 衍，我現在連祁家的一個佣人都不如。”
“听你的意思是我虧待你了？”他陰冷地瞪她一眼。
“你放心，我記得八個月後的約定，到時候我會如約地離開。”
鹿茴低著頭，伸出手偷偷地擦掉臉上的淚水。
祁 衍，我看到昔日的老友，听到他喚我一聲“小茴兒”我知道很多事回不去了。
可是，我與你也同樣是回不去了。
世界之大，竟然沒有我的容身之所。
我也不是宋家的女兒，沒想到，作為孤兒我的命運是如此的坎坷，波折。
“我都懷疑這段時間你是不是一直都在裝瘋賣傻？”
祁 衍冷冷地反問道。
鹿茴握著叉子的手在顫抖，幅度很小，她勾了勾唇角，唇邊浮現一抹苦澀的冷笑，“其實，你不用管我的死活。我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你還是回去吧！別讓素瑤等你，你給過她承諾，她才是你的歸宿。”
他俯下身，大手將她拉近他的身邊，一把抬高她的下巴，冷眼睨著她。
“故意激我是嗎？好，很好，好得很。”祁 衍氣得用力推開鹿茴，他站直後，姿態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就如你所願，你自己在這里自生自滅吧。”
祁 衍扭頭朝著衣帽間走去，不到十分鐘已經穿戴整齊，手里拿著手機，冷著一張臉面無表情地從鹿茴的身旁經過。
“砰。”
他打開公寓的大門，接著重重地摔上。
鹿茴坐在桌前，眼淚急速地掉落，一顆接著一顆。
她的手握住叉子，眼里是一片死灰。
走了好，走了也好。
林嬸，我好想你，如果你在還能陪我說說話。
為什麼你也不在了，我是一個不詳人，害死了你們一個又一個。
我應該孤獨而死，不該再和任何人有來往的。
鹿茴想林嬸想得太傷心，她整個人趴在餐桌上放聲大哭。
門外的祁 衍沒有離開，听到鹿茴的哭聲，他的心揪成了一團。
他拿著手機看了一眼屏幕上顯示的時間，此時是凌晨。
祁 衍知道鹿茴不想見他，只好乘著電梯下樓，走出大堂撥通了司機的號碼，讓司機過去接他離開公寓。
“大少爺，我們什麼時候走？”
司機坐在車上詢問祁 衍的意思。
他單手撐在搖下的車窗門框上，修長的手指支著下巴，“等她睡著。”
“大少爺你是說少夫人嗎？”司機抬頭望著後視鏡問道。
“她怕黑，兩個小時後這個路段會停電。”
祁 衍靠著車座，心頭感到煩悶。
他剛才下樓時才看到張貼在大堂里的通知，得知公寓會停電停水。
“大少爺，你真是心細如塵，對少夫人體貼入微。”
司機又說道。
祁 衍知道他和鹿茴，他們之間回不到過去。可是，在沒有離婚前，他仍然不願意放任她一個人承受孤獨與害怕。
他能夠為她做的事越來越少，哪怕是默默的陪伴，在未來的日子里也不會再有了。
鹿茴，是我從開始就做錯了，才會導致我們的結局難以更改，覆水難收。
一個小時後，祁 衍推開車門下車，走進大堂，他乘著電梯上樓。
來到鹿茴的公寓，他輸入密碼，推門進去，發現她睡得很熟。
大概是哭累了，睡著後的她就算他進門她都沒醒。
他拿了一條毯子裹在她身上，抱著她走出公寓，用長腿把門關上。
趁著她睡著，他抱著她進入電梯，乘著電梯下樓，司機已經等在車外。
祁 衍抱著鹿茴上車，進入車廂後司機把暖氣開足，又輕輕地關上了車門。
黑夜中，車子行駛在寬闊的馬路上，他抱著懷里的人兒，下巴抵著她微涼的額頭。
半個小時後，司機把車子駛進了別墅。
司機下車打開車門，祁 衍抱著鹿茴下車，他抱著她走進別墅。
又抱著她前往二樓的臥室，一上樓，進入臥室他把她放到床上她又安穩地睡著了。
累了一晚上，祁 衍去了衣帽間換了衣服後在鹿茴的身邊躺下。
翌日早晨，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臥室的大床上他們相擁而眠。
祁 衍睜開雙眼，發現靠在懷里的鹿茴還在睡。
他掀開被子下床，去了洗手間沖涼，沖完涼出來，他擦著濕漉漉的頭發，看到躺在大床上的人此時站在落地窗前。
她雙眼空洞，臉上沒有表情。
“我今天有東西要去拿，你陪我一起去？”
祁 衍走過去，從鹿茴身後抱住她。
她沒有說話，也沒有抗拒他的擁抱。
“走，我先帶你去洗漱。”祁 衍松開擁抱，牽著她的手朝洗手間走去。
祁 衍幫她洗漱的時候，臥室的門被推開。
素瑤的闖入打破了美好的早晨，鹿茴看到她馬上躲到祁 衍的懷里。
“別怕。”他揉了揉她的後背，語氣是難得的溫柔。
“阿衍，警察局給我打了電話，讓我們去認領尸體。”
素瑤在祁 衍面前哭哭啼啼地說道。
祁 衍摟著鹿茴，把洗手間的門關上少許，讓懷里的人兒稍稍多一分安全感。果然，在他把門關上後，懷里的人兒不再顫抖。
“誰的尸體？”
他擰著劍眉，冷冷地反問道。
“佳妍的尸體。”素瑤說道。
鹿茴听到“佳妍”的名字，她的情緒開始失控，在祁 衍的懷里大喊大叫。(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