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 衍听完莊赫南的解釋，內心更是震蕩不已。
鹿茴清醒的那一天，就是他們分開的時候，這意味著他們要老死不相往來嗎？
鹿茴，我不願意，怎麼辦？
就算離了婚，我還想見你，哪怕是遠遠地看你一眼也好。
“赫南，如果她住到精神病院了，你讓人在她隔壁給我留一間空房。”他看著莊赫南，猩紅的眼里滿是堅毅與認真，“五年前我沒能陪著她一起坐牢，五年後我願意陪著她一起住到精神病院。我欠她太多了，該還了。”
莊赫南明白好友的心情，可還是覺得不忍心。
“阿衍，你這又是何苦呢？”
“既然還沒有離婚，她就是我的妻子，照顧她是我應盡的本分。”
祁 衍說道。
莊赫南不再勸，他特別了解祁 衍的臭脾氣，一旦決定的事，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我去安排。”
他同意了祁 衍的請求。
莊赫南離開後，站在走廊上的凌風走到祁 衍身後，恭敬地說道，“總裁，別墅里的佣人說，夫人出門前有和茉茉小姐說過話，所以她應該知道夫人離開祁家老宅的事。”
祁 衍眯著眼眸，黑瞳陰鷙至極，俊龐一片鐵青。
“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
他冷冷地說道。
“是，總裁。”凌風弓著身沉聲說道。
祁 衍對著凌風擺了擺手，“你先回去，繼續派人監視宋佳妍。”
凌風重重地點頭，帶著欲言又止的心情離開了醫院。
天微微亮，天際露出了魚肚白。
祁 衍站在走廊上，忙了一夜，今天是大年初二，他原本該待在辦公室里繼續處理工作。
鹿茴的情況讓他失去了繼續工作的心，他推開門走進了ICU，醫生和護士早已離開。
他站在病床前，低眸望著眼角有淚痕的鹿茴，她肯定很傷心，很心痛。
哪怕睡夢中，也是流著眼淚入睡。
鹿茴，我也不知道我們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但是有一點我很清楚，我們總是錯過彼此，起初我不願意向現實低頭。
爺爺的死只是一個開端，後來小星星得病，秦煙的死，再到陸沂弦為我們準備的那支針管，我終于明白，一直以來是我拉著你的手，強行把你留在我身邊。
你曾多次向我表達你想離開，想走，想獲得自由。
可是我听了覺得很生氣，我明明知錯了，懺悔了，等了你五年，為了等你回來受盡了思念的煎熬。
為什麼到最後，你仍然要走？
半個月來，我沒有和你聯系，也讓自己快速地和素瑤接觸。
我想麻痹我自己，是不是我放下了，你就能快樂一點？
每一次，我想救贖你，到最後遞給你的永遠是一把冰冷而無情的刀。
鹿茴，我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你，和你相處，和你交談。
因為，我做得再多，你始終不願意再對我打開你的心門。
你緊閉著那扇心門，你出不來，我也進不去。
到最後，我們只會兩敗俱傷。
我沒有想過，這次與你的不聯系，會把你逼上絕路。
他俯下身，微涼的薄唇在鹿茴的額頭上印下輕輕地一個吻。
對不起，鹿茴，我的妻。
等我娶了素瑤，你就能自由了，徹徹底底的自由。
祁 衍站直後，放在衣服口袋里的手機正在震動，為了避免吵醒鹿茴，他走出了病房，站在外面接听電話。
“喂。”
他嗓音低沉的說道。
“大少爺，我等了少夫人一宿，她沒有回來。”
林嬸焦心如焚地向他進行匯報。
她昨晚在祁家老宅等了鹿茴整整一夜，結果鹿茴直到天亮都沒回來。
“她在醫院，你先過來一趟。”
祁 衍單手揉著發脹的眉心，嗓音帶有幾分疲憊。
她听到祁 衍和鹿茴在一起，那麼他們昨晚是待在一塊兒的，這比什麼都好。
“大少爺，我馬上來醫院。”
林嬸說道。
她話剛說完，祁 衍掛了電話。
他抬頭看了一眼病房內正在睡的鹿茴，不知道未來等待她的會是什麼？
唯一確定的是他們得前往精神病院，她的病情一天都不能再拖。
祁 衍重新回到病房，他守在病床前，心里祈禱鹿茴能多睡會兒，別醒得太快，以免她看到他又會自殘。
林嬸來到醫院，根據祁 衍給的病房樓層和號碼，她找到了鹿茴的ICU病房。
她隔著一層玻璃對祁 衍輕輕頷首，看到鹿茴時，眼眶逐漸泛紅。
一夜未見，少夫人的臉色一片死灰，每次看到少夫人憔悴的模樣她的心感到特別的不舒服。
此時，病房內的鹿茴醒了過來，祁 衍看到她醒來，趕緊從椅子上起身。
“鹿茴，你還記得我嗎？”
祁 衍看到她平靜的模樣，心頭微微一滯。
“我不認識你。”
鹿茴看著他，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
他通過上一次鹿茴醒來的經驗，她每次看到他的狀況都是不同的，根本無法捉摸她病情發作時的狀態。
“我叫祁 衍。”他耐著性子和她說著自己的名字。
她垂眸，長長的眼睫輕顫著，雙唇動了動，“祁 衍？”
“怎麼樣，你有印象嗎？”
祁 衍又問道，似乎在期待她的答案。
“不認識，但是這個名字為什麼會讓我好傷心，好想哭？”她抬起頭，滿臉淚水地望著他。
祁 衍看到鹿茴的眼淚，心一下子碎裂。
“鹿茴，你不要哭，如果你不喜歡我這個名字，那你隨便叫。”
他說話時，那雙深邃的眼瞳直勾勾地望著哭泣的她。
她盯著包扎的手腕，又抬頭望著祁 衍，“為什麼我的心會這麼痛？它是不是生病了。”
林嬸此時已經站在了病房里面，听到鹿茴對祁 衍的問話，她一下子猜中了所有。
少夫人的精神疾病又復發了。
“是的，它受了傷，需要時間慢慢康復。”祁 衍沒有否認鹿茴的意思，盡量貼合她說的話進行解釋。
林嬸看著鹿茴痴痴呆呆的模樣，又看到她額頭上包扎著，手腕上也是。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顆破碎的心我能不能不要？太痛了，你看不到它支離破碎的悲傷模樣嗎？”鹿茴單手捧著胸口，一雙淚眼深深地望著眼前的男人。
祁 衍看著她可憐兮兮說話的模樣，看著她那雙濕漉漉的眼眸，心頭愧疚萬分。
鹿茴，我該怎樣做才能補償你在我這里受的傷，挨的痛？(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