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已經將太醫請過來了。殿下定然會無礙,皇上莫要憂心。”
司墨的大臣急匆匆地將身後三五個太醫給尋了來,這些太醫都是被司墨默默養起來得的人。為的便是有一天司權出了何事才派上用場。
這些人可謂是最熟悉司權身子的人。
他們在司權被送進狼群的那一刻便一直陪伴在旁。
司權一旦有何傷病,便會被司墨給帶出來讓他們瞧瞧,在那些年里,司權的身子便是由他們所照料。
如今幾人被召回,不用想便是他們皇上最寵愛的小皇子出了事。
“皇上,讓臣等瞧一瞧,若殿下中毒不淺,興許還有救命的機會。皇上可莫要做出糊涂事啊!”
眾人眼瞧著司墨遲遲不把司權交予他們,一時間便急了。
若是司權再這麼拖下去,恐會危及性命。
“皇上,您在想些什麼?”
大臣滿目愁容,活像那才是他生的兒子一般,眼下他竟比司墨還要急上幾分。
“朕……”
男人垂眸瞧著懷里的少年,心里拿不定主意。
若是他給司權注入靈力,或許他恢復得更快,可若是他注入了靈力,那司權身子里的那股力量覺醒,後果不堪設想。
“皇上!讓臣來!皇上若是要殺要剮,等殿下醒了後再罰臣吧!”
身邊的大臣實在看不下去了,司權怎麼說也是他看著長大的,雖然他記不得他,但是眼下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眼看著手里的少年被大臣搶走,司墨卻沒有任何反應。
太醫們見狀,連忙幾個人搭著手將少年給抱走了。
“張大人,皇上那邊交給你了。殿下的病耽誤不得,若是毒發,可便來不及了。”
叮囑他之後,眾人便匆匆離開了。
瞧著他們遠走的背影,張冥心里頭才放心了下來,若是皇上再猶豫,哪怕是神仙來了也來不及了。
只是眼下還有一個問題。那便是他似乎得罪了他們主上了。
“皇上,臣請罪。”
大臣認命地跪下,心底無任何不服之意,只要能治好司權,他比誰都開心。
一旦司權無礙,那他們的小殿下也便能和他們一起回北漠了。
“朕不怪你。朕怪自己險些害了權兒、”
司權眉眼微涼,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麼。只是眼下他瞧著有些沮喪。
“臣多謝皇上不殺之恩。”
張冥心底有些意外,這次司墨竟然沒有半分責怪他,也沒有任何的怒意。
這要是以往,他或許早已經死無全尸了。
不過他似乎也懂得為何他沒有那般惱怒,或許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切都會變得有些不一樣。
“皇上,有些話臣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大臣若有所思,目光落在臉色微沉的司墨身上,跟了司墨這麼多年,他能感受到司墨此時的情緒。
“皇上,殿下的病,不是您的,您不用自責。生死有命,哪怕殿下不能挺過去,那也是他的命數。可若是皇上和殿下一起挺過去,那便不是命數了。那是神明瞧見了,在幫您呢。”
大臣由衷地勸導著他,瞧見他這個模樣,他心底也頗為復雜時。
可這話在司墨听來卻有些諷刺,如若神明真的會幫他,那又為何活生生拆散了兩個孩子?
又為何拿著冠冕堂皇的道義作為他們打壓他們的理由?
神明若是有心,又為何讓那條小錦鯉苦苦受了十道鞭刑?
九天那些神不過是些心狠手辣的主兒罷了,世人覺得神明高高在上,普度眾生。
可只有他知道,那些神明不過是披著道義外皮的惡魔罷了。
這世上哪里有什麼普度眾生的神,不過是人們自己幻想的罷了。
“朕從來不信哪里有什麼神明,朕只信自己。朕的皇兒便是拜你所謂的神明所賜才變成這個模樣的!”
大臣提及神明,他心里便來了氣。
“皇上,您消消氣,臣不過是一時胡說罷了。”
張冥能看出來司墨似乎十分痛恨他嘴里的‘神’,如今是這般,過去也是這般。
“罷了,朕再等等罷,你去瞧瞧權兒,有何事速速來尋朕。”
話落,大臣二話不說便走了,他熟知司權的脾性,不能這般耽誤著他。
……
幾個太醫將少年抱走之後,便開始為他祛毒,他如今是受了劇毒才導致昏迷不醒。
若是不及時將毒給排出來,那便危在旦夕了。
少年躺在床上,額間滲出絲絲汗滴,慘白的唇瓣正微微發抖。
“快!將殿下放到桶里,先穩住他體內的毒,若是擴散便不好了!”
一位年紀稍長的太醫瞧見司權的反應似乎不對,便吩咐著幾人將他給泡到了一桶藥里。
幾人也不再多做猶豫,幾人不夜天地像往常那般為四權祛毒,可是這次似乎比之前還要重了幾分。
“殿下有些不對勁,給他吃些水。他體內的額毒素雖然被遏制住了一些,可是他的身子快要扛不住了。去請皇上,讓皇上速速將那些靈芝送來,殿下如今還未好,你等莫要怠慢!”
老太醫鎮定自若地吩咐幾人,雖然心底慌張,但卻還能井井有條地安排著事宜。
“桑兒……桑兒……”
少年昏迷之時,泛白的唇瓣迷糊間念著一個人的名字,幾人皺起眉。
瞧著司權的模樣,似乎還有些意識。
“大人,如今該怎麼辦?”
老太醫手里全神貫注地給司權扎著針灸,緩緩道︰“趁著殿下還有些意識,或許找到他所念之人,痊愈的可能更大一些。”
身旁的小太醫微愣,他雖然只比司權大幾歲,但自打進了太醫院便一直跟著他們跟著司權。
司權一直被北漠皇給流放到狼群里,並無認識的人。
他們殿下總不能喊著狼的名字?
“大人,我去稟報皇上。”
眼下已經容不得他再去顧及其他事,殿下危在旦夕。
小太醫幾乎手腳並用,朝著北漠皇那里趕去。
不過多時便趕到了他所在的地方,只見司墨此時正定定地等著他,似乎已經知道他為何而來了。
“皇上!皇上!殿下他……殿下他……”
小太醫結結巴巴,目光急切。生怕自己說得不夠清楚。
可是讓他意外的是,司墨似乎早就已經知道了一切一般。
他瞧著他,目光沉沉。大手一揮讓身邊的人將太醫要的上好靈芝都給端了進去、
而後又平靜地瞧著前來稟報的小太醫。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朕已經派人去請人過來了。”
小太醫一愣,莫非大暴君知道他要說什麼?
可是他還未曾開口啊!
“皇上,殿下他念著一個人的名字,叫……”
“桑兒。”
還未等小太醫開口,司墨便搶先了一步、
他的話一出,小太醫呆愣在地久久不能回神。
“皇上您……”
太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皇上莫非還能預知未來?
“這里沒你的事情了,你下去便是了。”
司墨冷冷地驅趕他,小太醫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便愣愣退了下去。
司墨站在原地,鳳眸微垂,思緒被拉回那小子還未曾墮入輪回的畫面。
桑兒,是那小子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