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嘯虎愣了。
寧紅夜愣了。
連丁無鋒都驚呆了。
四周鴉雀無聲,人們怔怔而望。
誰都沒想到,牧淵真敢播這玄影流光石!
這家伙……難道不想參加將門大比了?
“完了!全完了!”
寧紅夜無力地閉上雙眼,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
苦心經營多年,好不容易培養出沈傾音,如今又將希望寄托在牧淵身上。
可現在,一切都將化為泡影。
“我終歸還是完不成嗎?”
她踉蹌著後退幾步,縴手無力地撐在桌面上,整個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光幕中,鄧嘯虎囂張挑釁的畫面清晰可見,玄機老人偏袒秦州的言行也一覽無余。
當真相完全展現時,整個場地死一般的寂靜。
牧淵神色坦然,收起流光石,平靜地遞給丁無鋒︰"丁統領,現在真相大白,孰是孰非,想必已有公斷。"
"這位裁判大人不分青紅皂白,偏听偏信。我所言句句屬實,何來侮辱之說?將門大比由這等人物擔任裁判,實乃雲天國之恥。"
"你!"
玄機老人眼中殺機暴漲,枯瘦的手指不自覺地攥緊。
丁無鋒苦笑著搖了搖頭,臉上寫滿了無奈。
但他沒有多言,只是沉聲下令︰"秦州將門種子鄧嘯虎等人擾亂報名秩序,按律押入地牢候審!相關人等一並拿下!"
"遵命!"
黑甲衛齊聲應和,立即上前將鄧嘯虎等人團團圍住。
鄧嘯虎這才慌了神,急忙朝玄機老人喊道︰"前輩!您也是秦州人,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這話一出,牧淵恍然。
難怪這老家伙如此偏袒。
不過,身為裁判,這般明目張膽的護短,看來這所謂的將門大比,也毫無公平性可言!
面對鄧嘯虎的求救,玄機老人一言不發,任由其被押了下去。
“人已拿下,年輕人,這回你可滿意了吧?”玄機老人冷漠地看向牧淵。
然而牧淵卻是輕輕搖頭,平靜道︰“那你呢?”
"什麼?"玄機老人勃然變色,皺紋密布的老臉陰沉得能滴出水來︰"怎麼?難道你還想把老夫也關進大牢不成?"
"這就要看雲天國律法如何判定了。"牧淵轉頭看向丁無鋒。
丁無鋒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壓力如山。
他深吸一口氣,低聲道︰"師父,玄機前輩只是因不知情而誤判,雖有責任,但罪不至入獄...按律只需當眾道歉即可。"
牧淵神色平靜,目光直視玄機老人︰"那就請吧。"
“你要我向你道歉?”玄機老人先是一怔,隨即怒極反笑,周身驟然爆發出令人窒息的威壓︰"有趣,真是有趣,不過年輕人,老夫就算道歉,你...受得起嗎?"
"受得起?"牧淵負手而立,衣袂無風自動鼻腔里冒出一記冷哼︰"你該慶幸,並非誰都有資格向我道歉,至于受不受得起...這種問題還是免了吧。"
"好!很好!"
玄機老人指節捏得發白,枯瘦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作為將門大比的裁判,他向來受人尊崇。
如今,居然要被一小輩這般欺凌。
這是奇恥大辱!
“師父,算了算了,我替玄機大人向您道歉吧。”
丁無鋒見情況不對,急忙上前打圓場。
事要再鬧下去,可就收拾不了了。
“不必丁統領求情!”
玄機老人冷聲一喝,突然雙手抱拳,朝牧淵恭恭敬敬地作了一揖,沉道︰“方才,是老朽有眼無珠,誤判了局勢,在此,特向牧公子致歉,請牧公子原諒。”
“這樣,如何?”
老人的眼里除了如寒潭般的森冷外,再無其他。
“還湊合!”
牧淵隨意揮了揮手,一臉的不在意。
玄機老人胸口接連起伏,渾身須發無風自動。
“呵呵!”他怒極反笑,眼中寒光閃爍︰"牧公子如此講究規矩,希望參加將門大比時,也能這般守規矩才好!"
"將門大比?"牧淵搖了搖頭,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有你這樣的人在,我還參加什麼將門大比?選出來的將帥,能有什麼公正可言?"
"怎麼?怕了?"玄機老人譏諷道。
"怕?"牧淵神色不變︰"我只是說不參加將門大比,可沒說不參加大比。"
玄機老人瞳孔驟然收縮,突然想到什麼︰"你該不會是想......"
"走吧。"牧淵不再理會他,轉頭看向呆立一旁的寧紅夜︰"去大比中心報名。"
寧紅夜渾身一震,難以置信地望著牧淵︰"你...你確定?"
“我終歸是答應過你們。”
“可是……”
寧紅夜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這場大比雖說是帝國選拔將帥的盛事,但並未限制將門種子以外的參賽者。
為了廣納賢才,朝廷在國都中心另設報名點,任何有能之士都可自行報名。
但這些人,往往只是將門天才們的陪襯。
沒有將門特供的丹藥、法寶和秘術支持,僅憑自身實力想要殺出重圍,簡直難如登天。
十余屆大比以來,從未有素人能夠真正脫穎而出。
若牧淵選擇從普通大比中心報名,即便他是寧紅夜的將門種子,依舊得不到將門任何資源上的支持。
他的參賽難度,只怕要提升十倍不止。
"好!好得很!"玄機老人怒極反笑,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年輕人,夠狂妄!老夫倒要看看,你能走多遠!"
說罷,他猛地一揮袖袍,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