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淵的雙眸驟然燃起兩道妖異的藍色火焰,瞳孔深處似有萬千妖紋流轉。
這正是死域至強瞳術︰淨火妖瞳。
當年死域群妖肆虐人間,牧淵單槍匹馬殺入妖山,屠盡三萬七千妖物。逼得淨火妖尊親自出關,與之鏖戰半年之久。最終妖尊敗北臣服,獻上這門絕世瞳術。
以牧淵如今的修為,尚不能發揮此術十之一二的威能。
但對付區區一幅人階邪畫,卻已綽綽有余。
湛藍的瞳火如流水般滲入畫卷,畫中景象頓時大變。
那些嬉笑的花旦、玩鬧的小鬼,全都露出驚恐萬狀的神色。
妖瞳之力所過之處,畫中鬼物面容扭曲變形,發出無聲的哀嚎。
縷縷青煙從畫卷中滲出,仿佛有無數冤魂正在被淨化。
“這是……”老管家瞪大了眼。
四皇子亦是一愣,神色陰晴不定。
"我滴個乖乖!"火焰大狗兩只前爪扒著案幾,狗嘴大張︰“你小子……從哪學來的這等本領?”
短短十息之間,畫卷中的淒厲哀嚎戛然而止。
原本猙獰的孩童恢復了天真模樣,戲台上的花旦也變回尋常姿態。
只是整幅畫卷靈氣大減,品階直接從人階跌至十階。
"咳...咳咳..."
寧紅夜突然劇烈喘息著後退數步,玉手緊捂胸口,飽滿的胸脯劇烈起伏。
她額間滲出細密汗珠,眼中滿是劫後余生的驚悸。
“他……他好像……淨化了這幅字畫?”
老管家佝僂著身子湊到四皇子耳邊低聲道。
四皇子眼底寒光閃爍,指節捏得發白。
"四皇子殿下。"牧淵隨手將畫卷卷起,語氣平淡︰"您這人階畫卷...似乎不太夠格啊?我怎麼瞧著,頂多十階水準?"
“啊?是嘛?哈哈哈,大概是本殿的文師鑒定有誤!你這家伙,怎麼辦得差?”
四皇子一臉無奈地沖老管家道。
“殿下恕罪,是老奴老眼昏花,老奴這就去換副人階字畫來。”
老人連忙跪在地上磕頭。
"不必了。"
牧淵隨手將畫卷拋給驚魂未定的寧紅夜︰"十階字畫也夠用,多謝四皇子美意,告辭。"
說完轉身便走,火焰大狗搖著尾巴緊隨其後。
寧紅夜哪敢停留,慌忙跟上牧淵的腳步。
待他們走遠,老管家立刻爬起身,壓低聲音道︰"殿下,老奴這就派人把那女人擄來..."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將老管家抽飛出去。
老人重重摔在地上,幾顆發黃的牙齒混著血水噴了出來。
他卻不敢有絲毫怨言,又跪伏在地,渾身發抖。
喜樂夫人也嚇得跪伏在地,大氣不敢出。
“廢物!這個節骨眼,你還敢生事?不知道多少雙眼楮盯著本殿嗎?若是被他人抓著把柄,本殿不好過,你們也別想活!”
四皇子猙獰低吼,面部徹底扭曲,先前的和煦完全不復存在。
老管家不住磕頭,不敢有半點怨言。
“喜樂夫人!”
四皇子厲聲喝道。
"小、小人在..."喜樂夫人戰戰兢兢地應道。
“去,馬上給我找四個好料子來,本殿現在……火氣很大!”
"是!小人這就去辦!"喜樂夫人連滾帶爬地退了出去。
……
……
一踏出四皇子府的大門,寧紅夜雙腿一軟,整個人幾乎要癱倒在地。
她單手撐住牆壁,胸口劇烈起伏,後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
"多...多謝。"她艱難地抬起頭,聲音還有些發顫。
回想起方才的險境,若不是牧淵及時出手,恐怕自己早已淪為四皇子的玩物。
牧淵頭也不回,淡淡道︰"以後別隨便看陌生人的字畫。"
寧紅夜先是一愣,隨即惱火地瞪大眼楮︰"喂!就算你實力比我強,好歹我也是你的導員!按規矩你該叫我一聲老師才對,怎麼反倒教訓起我來了?"
牧淵懶得搭理她,繼續向前走去。
"等等!"寧紅夜急忙追上去︰"你去何處?"
"回盛陽郡。"
"現在就回去?"寧紅夜眉頭緊皺,"將門大比已經開始報名了,你得跟我去登記!別忘了你可是答應過郡守,要代表盛陽郡出戰的!"
牧淵側目瞥了她一眼,正要開口。
突然,一陣整齊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只見一隊全副武裝的甲士氣勢洶洶地沖來,瞬間將兩人團團圍住。
這些人身披重甲,手持長刀,渾身散發著凌厲的殺氣,顯然都是精銳之師。
“將門之人?”
寧紅夜不由一愣,連忙上前作禮。
“盛陽郡將門導師寧紅夜,見過諸位大人。”
為首一名穿著黑甲的年輕男子撇了眼寧紅夜,神色肅然︰“你是寧紅夜?”
“正是。”
“那麼,你就是牧淵咯?”
“你知道我?”
牧淵皺眉問道。
“我本不認識你這無名小卒,不過有人告你勾結將門導員殘害將門種子,我等本欲去盛陽郡拿你,在傳送陣處得知你們竟敢來國都,倒省了我們好跑!”
黑甲男子抬手淡喝︰“拿下!”
牧淵神色一凝。
“且慢!”
寧紅夜立即大喝︰“大人,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我且問你,你之前的弟子是不是叫沈傾音?”
“這……是的。”
“那就對了,沈傾音的弟弟沈適正在我們將門喝茶。”
“沈適?”
牧淵眼目一冷。
看來不把沈家殺絕,自己的麻煩只會一直不斷。
"沈傾音是我殺的。"
牧淵的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指尖輕輕拂過腰間佩劍︰"雲天國的將門鐵律寫得明白,任何將門種子都必須接受同齡人的生死挑戰。這既是為了磨礪實力,更是淬煉膽魄。我按規矩與她交手,堂堂正正取她性命,何罪之有?"
“呵,就憑你一個化靈境中期的廢物,也能斬殺將門種子?簡直天大的笑話!”年輕男子冷笑。
“所以,你是在質疑我的實力?”
牧淵淡淡看向他問。
“廢話少說!給我拿下!”
年輕男子喝喊。
兩側甲士立刻沖上來。
牧淵見狀,也不再客氣,身形如鬼魅般閃入人群。
拳風呼嘯間,第一個沖上來的甲士還未看清動作,胸口鎧甲便凹陷下去,整個人倒飛數丈,重重撞在牆上。
砰!
沉悶的撞擊聲中,那甲士口吐鮮血,直接昏死過去。
"什麼?"黑甲男子瞳孔驟縮。
牧淵動作不停,右腿如鞭橫掃,三個持刀甲士同時被踢中腰間,骨骼斷裂聲清晰可聞。
他們甚至來不及發出慘叫,就橫飛出去,砸倒了後方七八個同伴。
寧紅夜看得目瞪口呆。
這些將門精銳,在牧淵手下竟如孩童般不堪一擊!
“這家伙的實力,比之先前,不知又精進了多少!”
寧紅夜心驚肉跳。
此等天賦,十個沈傾音也不如啊。
"混賬!"黑甲男子怒喝一聲,親自拔刀斬來。刀鋒上泛起刺目寒光,竟是一件玄階靈韻武器!
牧淵不閃不避,左手成爪,精準扣住刀刃。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那鋒利的玄階武器竟被他徒手捏碎!
"這...這怎麼可能..."黑甲男子臉色煞白。
牧淵右拳直擊對方面門,卻在即將命中時化拳為掌,輕輕一拍。
啪!
清脆的耳光聲響徹街道。
黑甲男子旋轉著飛出,滿口牙齒混著鮮血噴出,最後如破麻袋般摔在地上。
整個過程不過三息,二十余名將門精銳全部倒地哀嚎,無一人能再站起來。
牧淵撢了撢衣袖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淡淡道︰"現在,還覺得我殺不了將門種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