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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王蕭的身份，會有很多人監視他麼？”
齊宣有意似無意地問了句。
劉雲略顯遲疑，“應該不會吧……
王蕭雖然和我私交不錯，但我也僅僅是和他的脾性投的來而已。
真要說起來，他雖是王氏嫡長子，可是文不成武不就，讀書不行，習武更不行，是個病秧子。
這樣的嫡長子……王氏派人監視他作甚？
若非他是王氏嫡長子，而且性格軟弱便于掌控，我也不會帶你來找他。”
齊宣听著，面色古怪。
家族嫡長子，卻是個邊緣人物，受盡白眼排擠，還是個廢物……
“阿雲，在我家鄉，這種家伙在說書人的故事里，都是主角……”
“哦？這般廢物主角，說書人說這個賺得到錢麼？”
“還真能……額，辦正事吧。”
齊宣啞然失笑，邁步朝木屋走去。
劉雲听著滿頭霧水，隨之跟上。
很快。
木屋近在眼前。
齊宣那種被武道高手凝視、如芒刺背的感覺也愈發清晰。
“子越！”
劉雲朝木屋喊了句，想來是王蕭的字。
“子越，我元明啊！來看看你！”
喊了兩句之後，木屋大門緩緩敞開。
“吱呀——”
一位面色蒼白，身形消瘦的灰衣年輕人推開門，出現在了齊宣面前。
瘦削的臉龐，無神的雙眼，褶皺骯髒的灰色長衫。
一看就是個失意人。
然而齊宣卻是嘴角微勾。
臉色的確蒼白，看起來就像個病秧子。
只是……女兒家的脂粉，好用麼？
齊宣沒有說出這句話，因為這個年輕人涂抹白色脂粉的技術確實高超，看上去就像真的臉色蒼白一樣。
齊宣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觀察。
姓名王蕭。
年齡。
能力古武專精（十都級），瑯琊劍法（十都級）。
齊宣臉上笑意更濃。
年僅二十三，古武專精十都級……
好一個文不成，武不就。
“元明……咳咳。”
年輕人微微一笑，剛開口，卻忍不住咳嗽兩聲，像極了一個病癆鬼。
齊宣只是靜靜看著他表演。
“子越，外邊風大，我們進去說吧。”
劉雲攙扶著他，緩緩步入屋中。
齊宣隨之踏入，環顧四周，這里的擺設實在簡陋。
一張木床，一張木桌，一只木凳，一盞燭燈。
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這就是瑯琊王氏，嫡長子的住處？
“元明，怎有空來找我了？”
面色蒼白的瘦削年輕人笑了笑，然後望向齊宣，“對了，這位是……”
“我的結拜兄弟，齊宣。”
劉雲正式地介紹道，而後又齊宣介紹道“阿宣，這位便是王蕭，瑯琊王氏的嫡長子。”
“結拜兄弟……”
王蕭微微一怔，而後朝齊宣行了一禮，“王蕭見過齊兄。”
“齊宣，見過王兄。”
齊宣隨之回禮。
然後王蕭便苦笑著看向劉雲，“元明，別再說什麼王氏嫡長子了，我不過一介王氏的普通子弟而已。”
“為什麼？”
劉雲接過話頭，直接開始了自己來此的目的，“你是王伯父的嫡長子，便是這瑯琊王氏的嫡長子，如何不能說？”
“子越……”
他語重心長地拍了拍王蕭肩膀，“你將來，可是要繼承瑯琊王氏這偌大家業的。”
“可不敢有此想。”
王蕭連忙擺手，“王家有予林在，哪里輪得到我，而且我也沒那本事。”
“子越！”
劉雲的語氣稍稍重了些許，“你那弟弟有什麼用，你可是長子，這家主之位當然是你的。不瞞你說，我此來便是為了幫你……”
“元明。”
劉雲話未說完，就被王蕭搖頭打斷，“別再說了，我王蕭胸無大志，此生能碌碌無為地了此一生，已然知足。”
“你……”劉雲一時語塞。
面對一條咸魚，你怎麼激起對方斗志？
如果是真咸魚，那自然不可能。
但……
齊宣笑了笑。
這個家伙不是咸魚，是一條在水中蟄伏，只待風雲便化龍的金鯉！
“王公子……”
齊宣望向木屋門外，微笑道“你這地方風景倒是不錯，就是附近那麼多樹，怎就沒有什麼鳥雀鳴叫呢？”
樹林里，皆是武道高手潛伏，鳥雀當然不會落到有人的樹林里。
“哈……”
王蕭的臉色沒有絲毫破綻，自嘲一笑，“可能是王某太過窩囊，連鳥兒都不願將歌喉展與我听。”
劉雲微微皺眉，不知道齊宣怎麼突然聊起這些亂七八糟的。
“王公子。”
齊宣平靜地看著他，“可能想成為一個世家門閥的家主，需要很多東西。”
“我不太懂這些，我只能說……”
“如果你需要一個定鼎乾坤的武力，那麼在下可以效勞，衍公的斗鬼曲幽，半個時辰前才剛剛敗于我手。”
齊宣眼神微凝，“王公子，我和阿雲，想在這大晉昏庸，異族入侵的亂世，成就一番大事業。”
“言盡于此，齊宣告退。”
“走吧阿雲。”
說罷，齊宣便拉著一臉茫然的劉雲離開了木屋，就此遠去。
很快便消失在了王蕭的視線之中。
這位身形瘦削，不受王氏待見的王氏嫡長子低下頭，看不清神情。
忽有一道黑影疾掠而來，在他身側單膝跪下。
“主人，曲靈的確被他所敗！不過曲靈與他比試時並未附身。”
“嗯，下去吧。”
王蕭一揮手，黑衣人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他低著頭，沉默許久。
“殷離。”
王蕭忽然一聲輕語。
一團紅煙從其袖中飛出，傳出一道沙啞聲線，“他很強，是我見過的最強人類，能勝未附身的曲幽，我信。”
“那如果你附身與他，能勝附身王敦的曲幽否？”
“七成勝算。”
“哈……”
王蕭忽然笑了。
笑容猙獰。
“哈哈哈哈哈！！！”
肆意狂笑！
如二十載的壓抑隱忍，在這一刻盡數釋放！
……
……
深夜。
齊宣走出王氏給他準備的客房，趁著夜色一路急掠，以驚人的速度遠離王氏山谷。
半個時辰之後。
他來到了一座偏僻無人的小山坡。
明月皎潔，星空璀璨。
陣陣蛙聲連綿，晚風帶著夏日獨有的清爽。
他解下背上的長條布裹，將纏在上邊的布帶扔掉，隨風飄遠。
天龍破城戟的戟刃，在月光下反射著駭人的寒光。
“你可以先試試。”
提著這桿重戟，齊宣忽然笑道。
“好。”
除他之外一片空曠的山坡，忽然傳來一聲沙啞的應答。
下一刻。
一抹血影持刀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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