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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敦？
齊宣莫名覺得這個名字熟悉，好像在歷史書上看見過，但想了想沒想起來，索性就懶得想了。
“好啊。”
齊宣看向曲幽，笑著應允，“我等你和王敦過來。”
“嗯嗯！”
曲幽咧嘴一笑，然後化作一陣青煙飛向王衍，遁入其黑洞洞的袖口之中。
“齊宣兄弟。”
王衍也從石桌上站起身，行了一禮，“我的鬼靈給你添麻煩了。”
“沒有沒有。”
齊宣連忙擺手，“能和曲幽一戰，在下也收獲頗豐。”
“那便好……”
王衍微微頷首，而後平靜道“我還有些瑣事，便先行一步了，你可隨元明在這里住上一段時間，看看我們瑯琊王氏的風景。”
“多謝衍公，那便叨嘮了。”
齊宣行禮。
王衍回之一禮，而後緩緩離開。
“老師慢走。”
劉雲起身相送之後，轉身走到齊宣身旁，微笑道“走吧。”
“去哪兒？”齊宣一愣。
“當然是找一個人，辦我們來這里的正事。”
劉雲望向王氏山谷深處，那里似有一座木屋立于深林間。
“為什麼不找王衍？”齊宣不解，“你先前要去找那個王氏嫡長子不是因為王衍不在嗎？可現在王衍就在這兒，為什麼不直接找他？”
劉雲眼神微凝，搖了搖頭，“你和曲幽比武的時候，我和老師談過了……嗯……情況有些復雜。”
“總之就是一句話，他和瑯琊王氏要反大晉是肯定的，可他不想屈居人下，更沒半點跟著我光復漢室的想法。”
“他要的……是自立稱帝！”
“阿宣，現在我們只有一條路了。”
“幫助王蕭當上家主，以此掌控瑯琊王氏！”
齊宣撓了撓頭，“那就沒辦法了，走吧，找那個……王蕭是吧？王氏嫡長子？”
“對。”
劉雲已然邁步，朝王氏山谷的後方走去。
“他叫王蕭。”
……
……
竹林之中。
王衍衣袂飄飄，漫步而行。
他忽然低頭看向袖袍，“曲幽，我很好奇，你為何對那齊宣如此親近？僅僅是因為他武功高？不是吧？”
“當然不是。”
袖袍內，曲幽的聲音緩緩傳出
“其實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他身上有種很好聞的味道，和其他人類不一樣，我不討厭他，或者說，我很喜歡那味道。”
“是麼……”
“王衍。”
“嗯？”
“那個齊宣身上的味道……和王蕭的很像。”
……
……
王氏山谷後方，一處荒蕪山脈。
齊宣和劉雲並肩而行，在在山間小路走了一段時間，周圍的王氏房屋早已不見，完完全全就是一處荒無人煙的深山老林。
“阿雲……”
齊宣忍不住問道“確定沒走錯？我們真的在去往那位王蕭居所的路上？”
“沒錯。”
劉雲的語氣很篤定。
齊宣有些疑惑，“可你不是說他是王氏嫡長子麼？為何會住在遠離王氏宗族核心的地方？”
此言一出，劉雲眼神頓時復雜下來，“那便說來話長了。”
齊宣看了看根本望不到盡頭的山間小路，笑道“反正路還長，講講？”
劉雲猶豫了片刻，還是緩緩開口
“當今瑯琊王氏之中，屬我老師王衍和一個名叫王導的人最為勢大。
我老師如今任大晉尚書令，自是位高權重，身居朝堂卻在謀劃造反之事，而且關于他想反之事不算秘密，朝中許多大臣都知道。
匪夷所思吧？
可我老師還能活到今天，這便足以說明他的能力。
而那個王導雖然屢次拒絕朝廷的任官邀請，可跟瑯琊王司馬睿私交甚好，幾乎可稱其門下第一客卿智囊。
但他們都不是如今的王氏家主。
如今的王氏家主，名為王遠，早年在洛陽為官，得了個‘詩劍無雙’的美名。
可就在他當上王氏家主之後，卻執意娶一位風塵女子為妻。
那女子給他誕下一子，三年之後便離奇去世。
自此，王遠官場情場兩失意，再不復早年美名與風流。”
說到這兒，劉雲停了下來。
齊宣嘴角微勾，“所以那個孩子，便是我們要去找的王蕭？”
“對。”劉雲點了點頭。
“我猜……那個風塵女子的死，應該不是意外？”齊宣平靜道。
“我猜也是。”劉雲還是點頭。
齊宣無聲一嘆。
世家門閥就是這般，家主娶了個有辱門風的女子，那麼想讓她死的人就會很多很多。
能讓她死的方法，更多。
“說回王蕭吧。”
劉雲再度開口“他自出生起就受盡王家人白眼，而在他娘親死後沒多久，其父王遠也在王氏的壓力下重新娶妻，是一個門當戶對的範陽盧氏女子。
然後，那盧氏女子給王遠生下一對龍鳳胎。
自此，王蕭的日子愈發難熬，懂事後便自己搬離了王遠屋宅，獨居此處山間。”
劉雲娓娓道來，說到這兒時眯了眯眼，輕聲道“可是那個風塵女子，到底是王遠三書六聘，明媒正娶的妻子。
王蕭是她生的。
那就是瑯琊王氏的嫡長子。
哪怕王遠再娶，那盧氏女子生的龍鳳胎見了他，也得喊上一聲……兄長。”
劉雲忽然停下腳步，看向齊宣，神情認真，“他具備瑯琊王氏的正統繼承權，第一順位的繼承權，僅憑這一點，他就有爭王氏家主之位的資格。”
齊宣卻是神情凝重，眉頭微皺，“想扶持這般人物當家主……難度太大了吧？”
“那總得試一試吧？不試一下怎麼知道成與不成？”劉雲笑了笑。
齊宣一時語塞。
好像……也是這麼個道理。
“罷了，先去看看那個王蕭再說，如果是個胸無大志的咸魚那也沒扶持的必要。”
齊宣繼續向前走去，數步後卻發現劉雲沒跟上，不禁疑惑地回頭看向他，“怎麼不走了？”
“因為已經到了。”
劉雲微微一笑，而後伸手拉開旁邊的灌木叢。
齊宣隨之望去。
在灌木叢後邊，約莫百米之外，一座簡陋至極的木屋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可齊宣卻感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
如芒刺背。
他環顧四周，嘴角微勾。
“有意思。”
微風拂過，帶著些許肅殺之意。
就在劉雲掀開灌木叢的剎那，齊宣幾乎在瞬間就感受到了數道銳利的目光。
並非用眼楮看見。
僅僅是感覺。
那是他征戰無數，和數之不盡的強大武夫交手之後才擁有的敏銳感知。
這里。
這座王蕭的木屋周圍。
有至少十個以上的先天武夫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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