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雖然難熬,但卻是一種生命的象征。
而倘若一個人連疼痛都沒有了,那就說明,這個人就快離開這個世界了。
整個駐地醫院內,充滿了悲涼與消沉的情緒。
然而也正在這時,端午帶著火鳳與祖瑪奶奶來到了駐地醫院,為這沉悶的醫院帶來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人們紛紛投來希望的目光,仿佛這兩位來自遠方的訪客,能帶來奇跡。
韓玲看到火鳳,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雖然她並不清楚,火鳳會不會醫術,但是經驗告訴她,大隊長絕對不會在這種時候,帶無關人來的。
而且尤其是火鳳身邊的那位老奶奶,渾身上下都透著不俗的氣息,仿佛她的到來,一切便足以迎刃而解。
端午與韓玲都很期待奇跡的發生。
而祖瑪奶奶也不耽擱,她緩緩步入病房,用那雙仿佛能洞察世間萬物的眼楮,仔細查看著每一個中毒者的癥狀。
她用那雙布滿皺紋的手,輕輕搭在患者的腕上,指尖輕扣,似乎是在探查患者的脈絡。
隨後,祖瑪奶奶又緩緩的掀開患者的衣袖、褂子,仔細查看他們身上因毒氣腐蝕而顯得斑駁不堪的肌膚。
她的眼神逐漸的凝重,眉頭緊鎖,帶給人一種不安的情緒。
病房內的氣氛因祖瑪奶奶的舉動而變得異常凝重,但每個人的心中卻莫名地升起了一絲希望。
他們知道,這位看似平凡卻又不凡的老奶奶,或許真的能成為他們心中的那道光,引領他們走出這片絕望的陰霾。
火鳳不由得問了一句︰“祖瑪奶奶,怎麼樣?”
祖瑪奶奶嘆息的搖搖頭道︰“我要去懇求柳神的幫助,你們不要來打擾我。”
說著,祖瑪奶奶出了醫院後,便徑直一個人向駐地後面的樹林內走去。
端午與韓玲不解,盡數看向火鳳。
火鳳解釋道︰“柳神是我們,.”
說到此處,火鳳有些猶豫,但還是說道︰“柳神是我們薩滿教的常在神之一,所以有些事情,祖瑪奶奶都會去請柳神,與柳神交流。”
“薩滿教!”
此時,端午恍然,他就說嘛,為什麼看著鳳凰城的那些圖騰,怎麼那麼熟悉,原來是薩滿教。
雖然此時,端午還是有些擔心,但總算事情可能有進展了。
他們靜靜的等待,1分鐘,2分鐘,3分鐘,.10分鐘,20分鐘,.
祖瑪奶奶還沒有任何消息。然而不想正在這時,突然有士兵大叫道︰“蜈蚣,好多的蜈蚣。”
端午呵斥︰“大叫什麼?蜈蚣沒見過?”
但不想也正在這時,他也听到悉悉索索的聲音,而緊接著他就看到一只只有大拇指粗細的蜈蚣,從草叢內,樹林里,屋頂上爬了出來。
那些蜈蚣密密麻麻,仿佛無窮無盡,如同夜色中的潮水一般。
它們的身體在月光下閃爍著幽暗的光澤,成千上萬只蜈蚣交織成一張黑色的巨網,緩緩向駐地醫院蔓延。
端午的臉色瞬間變色,雖然他不知道這些蜈蚣到底有沒有毒,但他卻不想讓這些蜈蚣靠近駐地醫院。
他本能地想要命令士兵,把這些蜈蚣清除出去。但不想正在這時,他期盼已久的祖瑪奶奶,卻自黑暗中緩緩的走了出來。
她的步伐此時有些蹣跚,眼神中的光,似乎也暗淡了一些。
她勉強的擠出一抹笑容道︰“不要怕,這些都是我請回來的幫手。”
隨著祖瑪奶奶的話語落下,那些原本令人毛骨悚然的蜈蚣竟然開始有序地行動起來,它們不再盲目地爬行,而是仿佛遵循著某種無形的指引,向著駐地醫院內的患者爬去。
這時,祖瑪奶奶再度道︰“無關的人退後,這些蜈蚣會為中毒的人解毒。無關的人都後撤。”
一些護士,還有病人的家屬紛紛看向端午與韓玲。
但是端午與韓玲也沒有其他辦法。
最後還是端午決定賭一把道︰“全部後撤,我相信祖瑪奶奶。”
護士,戰士,還有哪些病人家屬紛紛退後。
而也正在這時,一些蜈蚣已經爬上了哪些中毒之人的身體上。
而且中毒越深的人,身上爬的越多。
蜘蛛張開嘴,狠狠的咬了下去。
哪些昏迷的人,只是發出悶哼。但是那些沒有昏迷的人卻發出慘叫,甚至有人想要揮手將那些蜈蚣拍死。
但也正在這時,卻傳來了祖瑪奶奶的呵斥︰“如果不想死,就忍著!”
祖瑪奶奶的這一聲厲喝,震懾住了所有準備驅散,甚至打死那些蜈蚣的患者。
他們默默的忍受著那毒蟲叮咬的痛楚。
1分鐘過後,有一只蜈蚣突然僵直了身體,自打一名中毒的患者身上掉了下去。
蜈蚣不動了,死在了當場。
端午看到這一幕,有些不解,因為蜈蚣咬了人,又怎麼會死呢?
但不想此時,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第五只、.越來越多的蜈蚣開始死亡。
端午看向祖瑪奶奶,但祖瑪奶奶卻表情如常,並沒有絲毫驚訝。顯然她已經早早知道了會有這樣的結果。
直至最後一只蜈蚣死後,祖瑪奶奶這才嘆了一口氣道︰“解決了,剩下的就需要靜養了。”
“齊大兵代表抗日大隊全體戰士,感謝祖瑪奶奶!”
端午向祖瑪奶奶敬禮,而與此同時,全體抗聯戰士,包括醫護人員,盡數向祖瑪奶奶敬禮。
雖然此時,患者們還沒有康復,但是他們就是不明緣由的信任這位風燭殘年的老人。
看著端午,微笑的點了一下頭,然後便與火鳳道︰“扶我上車。”
火鳳連忙去攙扶祖瑪奶奶手,但卻突然一驚,因為祖娜奶奶的左手衣袖上面都是血。
火鳳大驚,剛想開口,卻被祖瑪奶奶阻止。
而直至祖瑪奶奶上轎,一行人緩緩的離開,火鳳這才開口道︰“奶奶,你這是怎麼了?”
祖瑪奶奶慘笑了一下道︰“救人,哪有那麼簡單。他們都是本該死去的人,想要讓他們活過來,自然要付出一點代價。救了那麼多人,我只失去了一只手,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說著,祖瑪奶奶微微抬起自己的左手,那一只蒼老的手掌,早已失去了蹤影,被一條褐色的牛皮帶子,死死的勒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