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端午凝視著那高大的木屋,心中滿是疑惑之時,木屋的大門緩緩開啟,一位身披五彩長袍,頭戴繁復銀飾的老者,拄著一根雕刻著古老圖騰的拐杖,步履蹣跚的緩步而出。
端午猜測,這位老者恐怕就是火鳳口中的祖瑪奶奶了。
端午難免打量了幾眼,但見這位祖瑪奶奶,滿頭的銀絲,用一根雕刻著鳳凰圖案的木簪挽起。
幾縷銀絲隨風輕揚,為她平添了幾分滄桑之感。
身著一襲黑棕色的寬大長袍,那長袍上繡著繁復的圖騰花紋。
隨著她的步伐走動,那花紋在月光下爍爍生輝,竟是由金絲銀線編織而成。
腰間系著一條寬邊織錦腰帶,上面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小巧飾品,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搖曳,發出悅耳的銀鈴聲。
她手中有一根柳木做的拐杖,拄在地上發出沉穩而有節奏的聲音。
火鳳在這時提醒道︰“齊隊長,這位便是祖瑪奶奶。”
端午回過神來,連忙上前幾步,恭敬地行了一禮,道︰“祖瑪奶奶,晚輩齊大兵有禮了。此番前來,實是事出緊急,懇請奶奶能出手相助。”
祖瑪奶奶微微嘆了一口氣,並沒有多麼高興,但也沒有刻意板著一張臉。
給人的感覺,似乎是很無奈的樣子。
她輕輕抬手,示意端午不必多禮,然後這才道︰“孩子,你的來意我已經知曉了。這次劫難,我幫不了你。”
端午面帶訝色,看向一旁的火鳳。
因為他還沒有說是什麼事情呢,對方就拒絕了這是怎麼回事?
火鳳見狀,恭恭敬敬的上前一禮道︰“祖瑪奶奶,只是有一些人中毒了,您要是能救,也是功德無量啊!”
祖馬奶奶柔和的看著火鳳笑︰“傻孩子,”
說了一句‘傻孩子’,然後又嘆了一口氣,看向端午道︰“她喜歡你,你這孩子太執拗。”
“••••••••••••”
端午無語,心道︰怎麼又說到我身上去了?難道是因為我沒有接受火鳳,所以祖瑪奶奶就不願意出手幫忙?
于是端午連忙道︰“祖瑪奶奶,我已經有妻室了。”
火鳳也道︰“祖瑪奶奶,我的事情就不用您操心了,我與齊隊長現在是很好的朋友。”
祖馬奶奶擺擺手道︰“不是這件事。”
火鳳急道︰“那到底是什麼事啊?齊隊長可是幾次救了咱們鳳凰城。您不也說,齊隊長將是咱們鳳凰城的指路人嗎?可現在,您是怎麼了?”
祖瑪奶奶仰面看向北方,口中呢喃︰“或許這便是劫數。”
說到此處,祖瑪奶奶突然面帶正色的道︰“孩子,我可以去救人,但你卻必須答應奶奶一件事︰鳳凰城日後,將由你來守護,我不要求你保住這一城的人,但是,必須留住鳳凰城的根。”
端午雖然不明祖瑪奶奶話中的意思,卻立時道︰“我齊大兵保證,只要我有一息尚存,便會護住鳳凰城,還請奶奶施以援手。”
說著,端午再度向祖瑪奶奶敬禮。
祖瑪奶奶點了一下頭,然後示意火鳳與端午在前面帶路。
端午很是欣喜,連忙在前面帶路。
祖瑪奶奶與火鳳坐在火鳳的八人抬大轎內,而端午則在前面帶路。
于路上,祖瑪奶奶輕輕的撫摸著火鳳的手道︰“你這傻孩子,心地善良。我剛剛已經提醒了你,只要你點一個頭,我便有辦法讓那小子娶了你。”
火鳳笑了笑道︰“奶奶,這強扭的瓜不甜。”
祖瑪奶奶嗤笑一聲道︰“這瓜甜不甜,扭下來才知道。那個齊大兵,不是他的真名,這孩子的身上,也有很多秘密。但是,他是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好孩子。”
“奶奶!”
火鳳一副嬌羞的模樣。
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火鳳連忙岔開話題道︰“奶奶,你曾經對我說,這次的大劫,還遠遠沒有結束。這我就搞不懂了,為什麼會這樣?”
祖瑪奶奶呵呵笑道︰“人心不古,邪魔入竅,自然災難就來了。就拿鳳凰城來說,人生異心,這便是災禍的根源。”
火鳳反問道︰“那抗日大隊呢?還有那些靠山屯的百姓呢?”
祖瑪奶奶搖頭道︰“劫難來了,好人也會跟著遭殃。算了,不說這些了,我要休息一會,然後看看那是什麼毒!”
“嗯,奶奶您休息!”
火鳳扶著奶奶,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頭。
火鳳看著祖瑪奶奶那一頭蒼老的銀發,有些傷感,祖瑪奶奶老了,她應該安享晚年了。但卻還在為鳳凰城的事情奔波。
這一路再也無話,而由于火鳳與祖瑪奶奶是坐轎,所以這速度也是慢上了許多,足足花了四十多分鐘,他們才來到了抗日大隊的駐地。
此時,很多中毒較重的戰士百姓,生命氣息已經十分微弱了。
軍醫韓玲,急的滿腦袋的汗,雖然她是大夫,但卻根本無能為力。
駐地醫院內,一片忙碌而壓抑的景象。
簡易的病床上,躺著一個個面色蒼白的戰士與百姓。
他們的呼吸微弱而急促,仿佛每一口氣都是在與死神抗爭。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藥味,卻掩蓋不住那股令人心悸的絕望氣息。
韓玲站在病房中央,雙手緊握著一瓶未開封的藥劑,眼中卻滿是無奈與自責。
她的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滿是塵土的地面上,瞬間消失無蹤。
她環顧四周,每一個床位都擠滿了人,有的家屬在低聲啜泣,有的則緊握親人的手,眼中閃爍著不甘與祈求。
“為什麼?為什麼我這麼無能?”
韓玲在心中吶喊,面對這次突如其來的毒素,她卻束手無策。
她試圖用各種草藥調配解藥,但每一次嘗試都以失敗告終。
那些原本鮮活的生命,在她的眼前一點點消逝,如同被黑暗吞噬的燭火,令她心痛不已。
醫院的一角,幾個護士正忙著更換繃帶,為那些傷口開始潰爛的傷員清理腐肉。
她們的動作迅速而熟練,但臉上的表情卻同樣沉重,因為很多病人,之前她們在處理傷口的時候還在喊疼,但是現在,他們似乎已經不知道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