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威寧侯

第三百七十章 仁宗大行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韋小凡 本章︰第三百七十章 仁宗大行

    樂安州,到處都是士兵巡邏,一袋袋麻袋被士卒扛著,來來回回,速度很快,百姓只看到他們不分白天黑夜在行動,不知道袋子里到底裝著什麼。許多人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事,但很敏感的感覺到,要發生什麼大事,都開始緊張起來。

    王宮里,漢王在大廳里走來走去,听著兒子朱瞻坦的匯報,朱瞻坦繼承老爹的基因,身材高大,濃眉大眼,就是肚皮很大,不喜歡讀書,喜歡舞棒弄槍。他是漢王的第三個兒子,本來好事輪不上他,他大哥朱瞻壑原來是漢王世子,不過在永樂十九年病逝,二哥朱瞻圻膽大妄為,和老爹的姬妾私通,被漢王差點打死,最後朱棣下令,貶往鳳陽守皇陵,作為三子的朱瞻坦,就這麼順理成章的成了現任漢王世子。

    “父王,咱們干嘛還要等大伯死,咱們現在兵強馬壯,不如直接率軍,進攻順天,奪了皇位,豈不簡單。”朱瞻坦嚷嚷。

    心腹朱桓連忙道“漢王不可,朱高熾不死,憑他這些年收買的人心,咱們北上的路並不通暢,皇宮二十四衛,力量不可小覷,而且他有先帝的遺詔繼位,順承天意,合乎民心,他站在道義上,對咱們極其不利。”

    朱高煦聞言,心中煩躁,道義道義,去他娘的道義,老爺子就是因為所謂的道義,讓大哥當太子,讓大哥繼承皇位,我就什麼都不是,他停下走動,思考該怎麼辦,覺得兒子的話過于冒險,遂問道“朱桓,依你看,該怎麼辦?”

    見漢王詢問自己,足見自己在漢王心中的地位,這時候,其他人都說不上話,唯有自己,他不禁微露得意之色“王爺,據可靠消息,趙王已經入主膠東,威寧侯被下獄,興不起什麼風浪,咱們現在糧草、兵馬、軍械都已齊備,和朝廷有一戰之力。在我們駐軍北方,還有一支生力軍,英國公張輔,臣願意寫信給他,勸他歸順漢王,得到他的五萬兵馬,咱們就穩操勝券了。”

    朱瞻坦的臉卻沉下來,冷聲斥道“糊涂!張輔是個老狐狸,隨先帝南征北戰,怎麼會听從咱們的?”

    朱桓呵呵一笑,道“世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張輔承襲了他父親的爵位後,出生入死,立下汗馬功勞,可先帝幾乎不再賞賜,而且,還幾次因為小事被責罰,一個過得戰戰兢兢。朱高熾即位後,對文人都賞賜豐厚,加官進爵,反而武將受到冷落。所以張輔早就開始不滿,只不過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漢王冷哼一聲道“我那大哥是文人出身,他身邊自然重用的都是那些之乎者也之輩,武將出生入死,浴血奮戰,拿命在拼,憑什麼文人幾句之乎者也,一根筆桿子,就要踩在武將的頭上。”

    朱桓躬身抱拳“漢王英明,正因如此,漢王來到樂安州,才有三千營,神機營的追隨。”

    朱瞻坦皺眉道“父王,兒臣還是覺得不妥,五妹也曾說,張輔城府很深,能爭取就爭取,不能爭取就——”他做了個殺頭的手勢,哼道,“兒臣以為,他不會听咱們的,不能打草驚蛇。”

    朱桓連忙道“王爺放心,臣就寫一封書信,張輔能來最好,不能來,與咱們也沒有什麼損失,咱們準備萬全,還怕一個張輔不成。”

    漢王目光陰沉,蕭夢殺氣騰騰地道“張輔要是知道好歹,歸順也就罷了,不知好歹,本王先滅了他,朱桓,這事你去辦!”

    “臣遵命。”

    朱瞻坦道“父王,五妹到膠東幾天了,怎麼沒有消息?”

    漢王也皺眉,道“是有些奇怪,瞻坦,你派人去看看,我那三弟在搞什麼鬼,老爺子在的時候,他的花花腸子也不少,得防著他。”

    于是分兩下行動,朱瞻坦派人去膠東聯系朱芸熙,畢竟論頭腦,她是漢王這邊最聰明的,朱桓則寫了一封信,快馬加鞭送給張輔。

    太子春宮,朱瞻基手上拿著奏折,臉色十分難看。

    “太子,是什麼事?”李騏問。

    “德昭,你看看吧。”朱瞻基把折子遞給李騏。

    李騏恭敬的接過來,看了一眼,先是震驚,然後就是興奮,陳遠,你也有今天。他按捺住心里的激動,盡量平靜的罵道“可恨,威寧侯平時做事也算清白,陛下給予封侯,沒想到陽奉陰違,私藏反賊,其心可誅。”

    朱瞻基摸摸鼻子“這是三叔的奏折,恐怕是構陷。”

    “臣以為恐怕不是空穴來風,趙王奏折里說得有理有據,人證都在,而且威寧侯自己也承認了,太子當將威寧侯問罪,以儆效尤,告誡臣子們,就算立下天大功勞,也不能欺君罔上。”

    太子皺眉,這時,宦官侯泰捧了奏章過來,平時都是王振的,不過李騏知道王振和陳遠走得比較近,就和侯泰聯合起來,侯泰進宮多年,比王振還早,見他一直踩自己一頭,自然很樂意合作,使了一些小手段,讓太子覺得王振貪戀權勢,想要干涉內政,朱元璋的時候就特別強調,宦官不得干政,太子開始不以為然,但李騏多次進言,義正言辭,說是為了大明江山,歷數古代宦官干政的後果,朱瞻基也引起了重視,疏遠了王振。

    “太子,膠東又來奏章了,是威寧侯的。”

    “哦?”朱瞻基接過來,看了一遍,又扔給李騏。

    這俊秀的字跡,他如何不認得,還記得那年,見到她的第一面,就對她一見鐘情。可陳遠花言巧語,橫刀奪愛,伊人的奏章,全是對陳遠的開脫,他心中升起無名怒火,稟報“避重就輕,這是狡辯,既然是反賊的女兒,見到就馬上抓起來,上報朝廷,哪有來不及報告的道理,第二,對待民眾,以仁教化,對待反賊,如果不嚴懲,那以後是不是人人都可以造反,打著陛下的仁慈求情,全是狡辯。太子,必須立即治罪,彰顯我大明法律。”

    朱瞻基目光閃爍,他感覺得出李騏對陳遠的不滿,他也覺得陳遠的做法犯了忌諱,但他不想被李騏牽著走,而且,父皇三番兩次要自己听听威寧侯的意見,加上他還為自己保太子之位,威寧侯的功勞是不可磨滅的,嘆息道“茲事體大,孤去見見父皇,請他老人家定奪。”

    見太子不忍心責罰陳遠,李騏詫異而焦急道“殿下,陛下已經三日沒有吃飯,陷入昏迷,這時候去打擾,是否不妥。”

    朱瞻基揮手“孤自有主張,你不必再說了。”

    谷</span>  李騏不甘,也只能拱手“是。”

    朱瞻基帶著侯泰,到了乾清宮。

    朱高熾躺著床上,臉色發白,嘴唇干澀,額頭敷著一塊毛巾。

    朱瞻基請安,朱高熾嘴唇動了一下,呻吟,不知道是說什麼。

    太子感覺今天無法稟報了,一是擔心父皇的身體,二是擔心當前的局勢。從錦衣衛的密報來看,兩位叔叔已經蠢蠢欲動了。

    他吩咐太監和宮女照顧好父皇,轉身就要離開,手卻突然被父皇抓住。

    他吃了一驚,撲到床邊“父皇,你醒了。”

    朱高熾的臉色慢慢有了血色,緩緩點頭。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朱瞻基喜極而泣,他再想當帝王,但還是個孝順的孩子,眼見父皇三天水米未進,越來越消瘦,他也吃不好,睡不好,能夠醒來,那種父子血濃于水的心情,難以描述。

    朱高熾也感受到了兒子的擔心,微微露出笑容,虛弱的道“無妨,朕早就習慣了,你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朱瞻基猶豫了一下,要不要把奏章的事說出來,可是又怕刺激到父皇,畢竟父皇這麼看重陳遠,知道他欺君罔上,身體虛弱的父皇怎麼承受得住打擊。可是不說,他又不知道怎麼處置,剛想說,朱高熾一陣咳嗽打斷了他。

    過了一會,朱高熾拉著瞻基的手,用微弱的聲音道“大明的江山,要靠你來扛了。”

    太子忽然明白了什麼,父皇這是回光返照啊,也不管陳遠奏章的事了,頓時眼淚奪眶而出“父皇,兒臣還年輕,兒臣扛不起這重擔,父皇,你一定能好起來的,一定能好起來的。”

    朱高熾艱難的抬起右手,撫摸兒子的臉龐“生老病死,天道循環,不要難過。”

    “父皇!”

    “我死之後,葬禮一切從簡,遵循退之的意思,不得讓人為朕殉葬——”

    “父皇——”朱瞻基已經哭得撕心裂肺,整個人感覺唄掏空了,想要抓住,想要挽留,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父皇眼里的光芒漸漸消散。

    “國家大事,你要多听听退之的意見。還有,不到萬不得已,不要為難你的兩個叔叔。”

    “兒臣一定謹記。”

    得到答應,朱高熾滿意的微弱點頭,說完,緩緩閉上了眼楮。突然,又好像想起了什麼,大喊“李時勉在朝堂上侮辱朕——”

    太子忙道“李時勉任交趾道御史,他得罪父皇,兒臣這就把他下詔獄。”要去吩咐人捉拿李時勉,卻看到父皇的手從自己的臉龐軟軟垂下,再無生機。

    “父皇——”

    “陛下——”

    紫禁城,只听得鐘鼓聲綿綿不斷,悠然九響,聲音澈傳禁宮內外。

    所有行走的、佇立的士卒、宮女、太監們都返身望向乾清宮,停了片刻,大內皇宮寂然無聲,連宮門嘈雜的朝臣們的聲音都一下子消失了。鐘鼓鳴訖,頓了片刻,鐘鼓聲再次響了起來,先是一個人,再是幾個人,然後所有的人都向乾清宮的方向跪了下去,俯身磕頭。

    六大學士殿,楊士奇、蹇義、夏元吉、金幼孜等人正在處理政務,听到聲音,張了張嘴,一時說不出話來,終于雙膝一軟,惶然跪了下去。

    不一會,也不知多少人在瘋狂地拍打那厚重的宮門,嚎哭聲穿透午門從外邊傳了進來。

    “皇帝駕崩了!”宮內,哀沉而悲痛的聲音宣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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