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己嘴皮子不太利索,到這來也有鍛煉自己的意思。
這十來天看著周圍的“大師”們各種侃天侃地,也十分有趣。
“小匡啊,你老是這樣悶著是不行的,得主動點啊,主動才有生意!”
隔壁一個好心的老大爺提醒道。
我卻是在心里苦笑了兩聲,生意好有什麼用?錢在自己身上絕對留不過三天!
所以這些天他每收一份錢就去買吃的存著,方便面、餅干、面包什麼的。
前兩天遇到一個大客戶,出手闊綽,給了他五百,他轉頭就去餐館美美地吃了一頓,剩下的也全都花掉,只留下十來塊錢的交通費。
正當他拿著道書認真翻看時,
一個穿著西裝,有些消瘦的男人猶猶豫豫地走進了街道。
在一眾攤位前看了一會兒,最後無視眾多“大師”的招攬,鬼使神差地坐到一個年輕人的攤位前。
那年輕人拿著書,正看得入神……
“先生……先生?”
我回過神來,看著眼前有些不安的男人,皺了皺眉。
這個人很虛,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被鬼怪纏上了。
找到這來的目的,那就不言自明了。
“遇到麻煩了?”
男人愣了愣,然後點了點頭。
“那就說說吧。”
我手里的書沒放下,一邊听著男人講述一邊記憶著一道敕令。
“我叫張希雲,是隔壁大奧市人,最近發生了一件怪事,讓我每天連覺都睡不安穩……”
張希雲在本地一個軟件公司上班,從上個月初開始,斷斷續續開始做一個夢。
這個夢如果單獨拿出來看也算不上什麼噩夢,但已經持續了一個月,每晚都是同一個夢境,這就讓他有些吃不消了。
夢境也不復雜,還是同樣的房間,他躺在床上不動,天上掛著一輪圓月,圓月由白慢慢變紅,最後濃稠如血,然後就驚醒過來。
說來也怪,在夢里,圓月的位置和現實能夠一一對上,每次醒過來他都能在天上的同一個位置看到月亮,不過有晴有缺而已。
而且還有一點,夢里的月亮似乎能夠穿透天花板,不管什麼阻礙都無視掉了圓月像是直接映入他腦海里一樣。
醫院檢查過了,醫生說他沒休息好,神經衰弱,開了點安眠藥給他,不過沒什麼用,吃了還是做夢。
我摸了摸下巴,將道書收了起來。
男人沒必要跟素不相識的我說謊,這種詭異的場景我倒還是第一听說,雖然我的見識也不怎麼廣闊。
“這一個多月夢境就沒有變化?”
張希雲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
“就這兩天,我發現了一點不同……那月亮似乎有心跳了!每次夢醒的時候,都能感覺到血月在微微顫動,而且……那節奏和我的心跳一致!”
如果沒有這個變化,他說不定就不管了,一個多月,也慢慢習慣了,
可是直覺告訴他,讓那血月這樣跳下去,會有一些非常糟糕的事發生!
所以今天才到這條有名的算命街來尋求幫助。
從張希雲的身體來看,他應該是被什麼東西纏上了,不過具體是什麼我還看不出來。
“走,先去你住處看看再說。”
“啊!還要這樣嗎?”張希雲有些錯愕。
我笑了笑說道“再這樣下去,估計要不了一個月,你就真的脫不了身了。”
活人身上都有一股陽氣,有些人體格健壯,陽氣旺盛,能直接嚇退一般的小鬼,所以很多民間故事里有類似的傳說。
而張希雲身上的陽氣已經飄搖不定了,陰氣纏身,狀態越來越差,就算這次僥幸得生,稍微遇到點什麼髒東西就立馬會成為其目標,並且毫無抵抗能力。
乘出租車來到了張希雲的住處,打開門,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正準備出門。
“張哥,你沒去上班?”
“沒……今天休息。”
“這位是?”
“我朋友,姓……”
“匡,匡衡。”
“那你們好好玩,我有點事先出去了。”
!
門關上了。
“他叫何平,是我一個學弟,還在找工作,我們一起租的這房子。”
我點點頭,在客廳里看了看,沒什麼異常。
“這是我的臥室。”
我走進去,很普通的男人臥室,稍微有些亂,椅子上堆著幾件衣服,電腦旁邊放著些空的飲料瓶……
不過生活氣息很足。
我用上了明目清心咒,將整個臥室檢查了一遍,還是沒找到奇怪的東西。
可是張希雲一身陰氣卻是做不了假的……
過了一會,我在客廳坐下,向他問道
“你開始做夢那段時間有發生過什麼事嗎?比如去什麼地方旅游、或者得罪什麼人之類的……”
“沒有,這三個月公司非常忙,我平時跟其他人關系也還不錯,不過……跟女朋友分手算不算?”
我向他要了女朋友的信息,周茗,28歲,與張希雲同年,兩人交往兩年多,同居半年時間,一個半月前因為生活瑣事吵了一架,分手。
“……其實我也有點後悔,當時摔門就走了,本來打算晚上回來道個歉哄哄她的,沒想到她直接搬走了,而且聯系方式都刪了,後來工作忙起來,這事也就這樣了……”
我暗暗思索著,從張希雲身邊找不到任何痕跡,這種情況讓我想到了一種有些惡毒的報復手段——詛咒。
不過一次分手就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是這個女人太瘋狂,還是另有隱情?
我也沒有完全相信張希雲的一面之詞。
如果真是詛咒的話,從張希雲近兩個月的經歷來看,這個前女友周茗肯定嫌疑最大。
“從目前的線索來看,還沒有一個確定的結論,今晚我就在這看著你睡一覺吧,或許能有新的發現。”
張希雲有些猶豫,不過一想到那跳動的血月,咬咬牙答應下來。
簡單吃了個晚飯,我坐在椅子上玩著手機,張希雲則是在床上走神。
隔壁的舍友周平回來了,問了問張希雲的情況,知道他最近精神不太好。
深夜,睡意襲來,張希雲看了一眼椅子上如同雕塑的年輕男人,有些擔憂地合上了眼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