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黃石和施海陽二人一起來找白手，卻是各有心思，各懷鬼胎。
黃石完全是妒忌，既妒又忌，忌是忌憚的忌。
自己的雙石投資公司，做的是資本生意。
而四通集團公司有外資支持，在地產市場和建築行業攻城略地，轟轟烈烈，讓他黃石成了一個旁觀者。
黃石背後的金主，黑石公司，對黃石也有意見。
手握二十幾億資金，至今還有約一半躺在銀行里，黃石的效率實在太低。
其實這也怪不得黃石。黃石曾把陳侖和施海陽當成潛在的客戶，現在施海陽並不缺錢。而陳侖有了柳美岩的支持，錢多得花不完。
施海陽也妒忌陳侖，但更多的是恐懼，同行對同行的那種恐懼。
陳侖敢對白手下手，大挖白手的牆腳，難保有一天，陳侖不會對他施海陽出手。
還有一個疑問，二人都不明白，白手為什麼不出手反擊。
是要後發制人，還是真的戰略撤退，或是在忌憚什麼？
白手的心思，沒人能猜得出來。
面對黃施二人，白手談笑風生，絲毫不受影響。
黃石好奇的問，“老白，你就一點都不著急？”
“不急，一點都不急。”
白手喝了幾口茶，點上一支煙，一邊吸著，一邊翹起二郎腿。
施海陽問，“哎，被挖走了多少人？”
白手淡淡一笑，“加上民工，大概六百人。剛才人事部報告，還有兩三百人也遞交了辭職申請。”
“我的天。”黃石驚嘆道︰“快一千人了。老白，你總共才多少人啊？”
“我的建築公司，大概有六千人。走了一千，相當于六個走掉一個。”
施海陽嘆道︰“老白，你可真沉得住氣。我公司兩千人，要是走掉三百人，公司非癱瘓不可。”
“影響肯定有。”白手說道︰“但總的影響並不大。走了的人，留下的工資、分紅和獎金，我全部分結留下的人。你們想想，這會是個什麼結果？”
黃石說道︰“如果影響是百分之十，你這一招能減少百萬之五的影響。”
“我的第二招，每個星期加班一次到三次，每次兩到三個小時，又能減少多少影響？”
施海陽道︰“百分之二到三。”
“還有第三，技術工人不好找，但普通民工好找啊。我再招一些新民工，補上空缺後，剩下的百分之二到百分之三的影響，是不是就能解決了呢？”
黃石略作思忖，沖著白手豎起大拇指，“老白，我服你了。”
“我還有問題。”施海陽問道︰“如果四通公司再挖你的人，再挖走你一千人，老白你怎麼辦？”
白手聳了聳雙肩，“那我就把六個分公司縮編為五個分公司，再找一家建築公司填補空缺，照樣不會耽誤工期。”
“那你不是少賺錢了麼。”施海陽說道。
白手笑道︰“我的建築公司，去年淨利潤不過才九千萬塊。這九千萬，其中一半是分紅給員工。我六家分公縮編為五家分公司，總損失一千五百萬，我自己才損失七百五十萬。但承包給別人做，再加上上述三項措施，我實際損失不會超過四百萬。”
黃石喟然一嘆，“區區四百萬，對你來說，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白手點了點頭。
施海陽道︰“可是老白，你受了欺負卻不反擊，會讓人看扁的。”
“呵呵……”
施海陽問黃石，“我說錯了？”
黃石笑道︰“你說錯了，老白他不吃你的激將法。”
白手也笑了笑，“我不傻。四通公司勢頭正猛，我得暫避鋒芒。他們不計代價，我得仔細衡量。他們資金充足，能碾壓我，那我就不跟他們硬扛。”
黃石又嘆道︰“還別說，這是眼下對付四通公司的最好辦法。”
黃石和施海陽在白手辦公室待了一個上午，白手滴水不漏。
白手不出手，是因為沒法出手。
當然，白手也是有底線的。
建築公司的損失，白手能忍受。
地產公司才是大頭，這邊如受侵犯，白手必定出手。
但不僅是黃石和施海陽坐不住，還有更多的同行，也開始忌恨四通公司。
市五建已兼並了十一家區屬中小企業，那是市里的安排。
而四通公司也玩起了這一招。在挖白手牆腳的同時，四通公司兼並了五家規模較小的地產開發公司，和五個小規模的建築公司。
單就規模來說，短短的一個半月，四通公司已經超越市二建和市一建。
二十五個在建項目，是騰飛公司的兩倍還多一個。
至于四通建築公司，果然實現了三千人的規模。
其中整整一千兩百人，都是騰飛公司原來的員工，另外的一千八百人，大部分來自兼並的五家建築公司。
四通公司的擴張暫告一個段落。
騰飛公司損失了一千兩百多名員工，並沒有傷筋動骨，仍然保持六個分公司的編制。
六百多名民工，從勞務市場招聘三百五十多人，算是得到了補充。
三百七十幾名技術工人，除了從勞務市場補充一百余人，還招進了從別的公司跳槽而來的一百一十多人。
一百五十七名中層和基層管理人員，白手也有辦法解決。三分之一從地產開發公司抽調，三分之二從十家外地分公司那里抽調。
變化過後，同行們驚奇的發現，騰飛建築公司一切正常。
就是老顧和老余等自己人，經過一番衡量，發現公司不僅沒有受到影響，反而提高了工作效率。
七月二日上午，老顧和老余一起來向白手匯報工作。
白手問道︰“怎麼樣，六月份受到的影響大嗎？”
老顧和老余會心而笑。
老余說道︰“老板，我服了。咱們研究室的那幫秀才，經過一番計算，結論是幾乎沒有受到影響。”
白手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實話說了吧。我發現咱們公司有些冗員，早就想進行裁員了。正沒辦法呢，人家來挖牆腳，我只好順水推舟的配合嘍。”
老顧和老余都是哈哈大笑。
白手卻沒有笑，“而恰恰相反，四通公司如此擴張，卻背上了沉重的包袱。”
老余不解道︰“四通公司背上了什麼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