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扭頭一看,笑話他的人,正是他的老熟人劉端陽。
劉端陽沒穿警服,應該不是上班。
“老劉,偷听旅客談話,是違紀行為。”
“少跟我來這一套。你跟別人的老婆眉來眼去,我就有權管你。”
白手把劉端陽迎進車里,遞煙給他,“老劉,這個女人是海南島那邊的,我女朋友的閨蜜。有點那個,你懂的。”
“閨蜜?啥是閨蜜?”
“就是比朋友還朋友的朋友,專門指女人之間的朋友。”
“噢。”劉端陽點著頭道︰“我看出來了,是有點不正經。”
“那你還說我。”
劉端陽笑道︰“跟你開個玩笑。你是有女朋友的人,我提醒你不是應該的麼。”
白手點點頭,“老劉你說,我該不該告訴我女朋友?”
劉端陽思忖著道︰“以我多年的經驗,你現在是男朋友的身份,與人家閨蜜的身份,在你女朋友的心目中,地位是相等的。”
“有道理。”
“所以這個時候,你要是對你女朋友說,她閨蜜怎麼樣怎麼樣,她不但不會相信,反而會認為你是挑撥離間。”
“說得對。老劉,謝了。”
劉端陽吸著煙,揮手下車走了。
白手听從劉端陽的勸說,沒把肖亞文的作為告訴陳嵐。
可陳嵐卻催著白手去海南考察。
白手敷衍。
白手不是不想去海南,是因為他認為時機沒有成熟,自己也沒有做好準備。
陳嵐纏著白手,連著纏了兩天,從白天纏到晚上,從客廳纏著床上。
“老公,你給個不去的理由。”
白手逗陳嵐,“不去就是不去,不需要理由。”
陳嵐使出絕招,威脅白手,“老公,我警告你,你不說,我就罷工。”
罷工,這招能嚇著白手。
陳嵐說的罷工,不是工作,是指晚上的時候。
這可不行,白手忙道︰“老婆,我說,我說。”
陳嵐仰頭朝上,一條腿翹得老高,大小姐似的。
“老婆,你幫我算算,如果我現在去,我能買多少地?”
陳嵐算了一下,“你現在能調動的錢,最多也就五十萬。就算每畝兩千五,也只能買兩百畝。”
“所以嘛。”白手道︰“千里迢迢,去買兩百畝土地,能掙多少錢?就是每畝掙一千塊,也只能掙二十萬塊。老婆,你認為值得嗎?”
陳嵐嗯了一聲,“倒也是,要干就干大的。”
白手道︰“生意有規律,買得越多越便宜。我要是有幾百萬,再叫上幾個朋友,就能籌到五百萬。”
“五百萬啊。”陳嵐感嘆道。
“老婆你想,我要是帶著五百萬去海南,人家還不得奉為上賓啊。到那時,就不是兩千五百塊一畝,至少打個八折。那我就能多買五百畝地,你算算,我能多賺多少錢?”
陳嵐點點頭,但馬上想到了問題,“你到哪里去弄幾百萬?”
“在合適的時候,我拿雙擁小區那四百多畝土地去抵押貸款,別說幾百萬,就是五百萬我也能搞到。”
“還有一個問題,去晚了,還有好地留給你嗎?”
白手笑了笑,“老話說得好,去得早不如去得巧。老婆,只有在合適的時候去,才能買到合適的地,這不取決于去得早,而是取決于我有沒有這個眼光。”
陳嵐笑了,“老公,你有這個眼光嗎?”
“老婆,請把嗎字去掉。”
“是,把嗎字去掉。老公,你有這個眼光。”
白手躺下來,雙手枕頭,斜眼看著陳嵐,似笑非笑。
陳嵐怔了一下,因為她認識白手以來,從沒見過這種陌生的目光。
“哎,什麼意思呀?”
“老婆,咱們能交交心嗎?”
陳嵐嗔了白手一眼,“沒良心的,我把整個人都交給你了,還不算交心呀。”
白手微笑著解釋,“我是說,我是說到現在,才真正認識你,我想說說我對你的認識。”
“噢,那你說我听。”
“怕你生氣啊。”
“我保證不生氣。”
白手故作猶豫。
陳嵐動手動腳,還威脅道︰“你要不說,我就讓你一夜睡不著覺。”
白手再看著陳嵐,嚴肅的說,“老婆,我發現你幾個缺點。”
“你說,我洗耳恭听。”
“一,你太單純,入世不深。”
“這我知道。”
“二,你識人不準。”
“這我也知道。”
“三,你太感性。”
“我們女人大多都是感性的,這是天性,沒有辦法。”
“四,你太在乎錢。或者說,你把錢看得太重了。”
陳嵐一骨碌的翻身,怔怔的瞅著白手,“我,我……我真的鑽錢眼里去了?”
“你想想。”白手啟發道︰“自從你擔任了總經理,掌握了公司的財經大權後,自己是不是變了?是不是把錢看得太重了?”
陳嵐真想,盤腿而坐,閉上雙眼,如尼姑打坐。
許久,陳嵐睜開雙眼,伸手去床頭櫃拿電話。
“哎,你要干嗎?”
“找個人證明一下你說得對不對。”
陳嵐打電話找弟弟陳飛。
陳飛沒睡,在工地值夜班。
白手坐起來,把陳嵐拉過來,擱在自己懷里,方便自己旁听電話。
“姐,大晚上的,你干什麼呀?”
“飛兒,姐問你個事,你必須說實話,”
“姐你說。”
“你姐夫說,我鑽進了錢眼,我成了拜金女。飛兒你說,你姐夫說得對嗎?”
“嘿嘿……”
“笑什麼,快說呀。”
“姐,我不敢說。”
“臭小子,你不說,不說實話,看姐怎麼收拾你。”
“我說,姐。我認為,我認為姐夫太厲害了。”
“你認為你姐夫說得對?”
“姐,我給你舉個例子。比方說,我這邊報銷電話費。我這邊是多了點,可你也沒必要雞蛋里挑骨頭。搞工程與你們學校不一樣,該細的要細,比如建築材料的管理。但有的不能太細,人家多打幾個電話,這很正常的。”
“你是說我很刻薄?”
“姐,你自己不知道,我可是旁觀者清。姐夫很少批評人,更不敢批評你。他現在敢說你,已經說明你的錯誤嚴重到了相當程度。”
陳嵐放下電話,傻傻的看著白手,“飛兒也這麼認為,飛兒也這麼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