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星空邪神
73.海之女王(海伊篇結束)
“這樣就可以了吧?大哥哥。”
當綾斬出空間通道，回到身邊，魏呈忽然沒來由地感到後悔。
並不是為自己的選擇感到後悔，就算綾的身世再悲慘，為了樂正綾的安危，他什麼都干得出來。
魏呈後悔的重點在于:就結果來說，他沒能給綾一個確切的答覆。
地球上的樂正綾，啟動北帝綾形態的那刻起，就與北帝綾算作同一人了。
而自己踏入星空前，並沒有給樂正綾一個明確的答覆。
這段戀情，始終沒有一個正確的解答，如今，樂正綾失去了所有轉世的記憶，再也不具備上古神的力量。
就算想要跟阿綾說些什麼，想必也太遲了吧……
“大哥哥，你在想什麼呢?”
一道熟悉的嗓音將魏呈從思緒中拉出。
只見身穿紅袍的俠女亭亭玉立在面前，驕傲地挺胸道:“綾可是和樂正綾是同一人了，同時也是你的戀愛對象不是嗎?既然是戀人，那你還在猶豫什麼?”
現在的綾，狀態有些特殊。
除了是北帝綾的神念，同時，也是樂正綾的分身!
沒錯，由神念構成的分身!
真正的北帝綾本尊，已經和樂正綾徹底融合，如今待在天依的身邊，在樂隊中，成為了人畜無害的綾大小姐。
而待在魏呈身邊的綾，則是貨真價實的分身體!
只不過因為沒有失去轉世體的記憶，這縷神念分身比本體還要強上數萬倍就是了……
既然可以看成是擁有轉世體記憶的阿綾，那麼，總該做些什麼了吧!
“可是，有系統的限制存在……”
面對綾的戀愛腦，魏呈支支吾吾，試圖拿系統的禁制當擋箭牌。
卻見綾笑嘻嘻地拿起霍魑劍，將這柄神兵變化成一把弓，紅色的神力飛逝!
轟!
虛空中，似乎有某個東西被射爆，還很騷包的炸裂成一顆粉色的心狀星雲。
然後魏呈就很驚訝地發現:
綾撲入自己懷中的時候，原本會閃爍紅色警告標示的系統面板，居然毫無動靜，原本被植下的戀愛禁制居然被暫時性的屏蔽了!
“哼哼，區區一個輔助用的系統，可是阻擋不了本小姐的進擊啊!該做好覺悟了吧?大哥哥!”
百合花變成牡丹，綻放出誘人的馨香。
而知道了眼前的佳人，本質上算是樂正綾的分身，還有著與阿綾一模一樣的面孔和身體，魏呈又怎能忍住呢?
他畢竟也是一位男人啊!
而且，他本就對綾有所愧疚，愧咎于沒能給對方一個明確的答覆，如今，這是最後的好機會了。
“大哥哥，吻我。”
于是，兩人相擁成一圈，眼看雙方的嘴唇就要踫在一起。
可在即將與兩片花瓣接觸的瞬間，這道氣氛就被打斷了。
“咳咳，雖然在這種時候打擾很不當人子，可兩位，現在不是做這種事情的時候。”一旁，汐禾咳血，也不知是不是裝的，出聲打斷了即將發生的艷遇。
好在這動靜不是汐禾弄出來的，要不然，難得的相遇場面被打斷，這一刻綾都有拔刀砍人的沖動了。
是誰打擾老娘征服心愛男人的過程?
綾怒氣沖沖地看向整片星系，只見在大戰之下支離破碎的星海，驟然以一種驚人的速度開始收縮塌陷。
最後，星雲匯聚，盡數匯入了中間那顆藍色球體。
那是海伊所在的地方。
本來被魏呈還有冥神投影布置出的陣法藏匿起來，可隨著一段又一段的大戰爆發，隱匿球體的結界早就破爛不堪，在冥神引出那一縷過去的劍光之際，終于達到極限。
球體開始自主崩裂，代表身處其中的海伊擺脫了欲望使徒權能的影響，即將醒來。
“嘖嘖，真是一個不看氣氛的小姑娘，沒看到本小姐正準備干好事嗎?”
“好不容易才佔據了優勢的一方，準備展開攻勢的說……”
綾只能不情不願地從魏呈身上爬了起來，原本交織在周圍的花海化作泡沫消散，準備好的大床也沒能用上。
本體的記憶雖然消失了，可不代表這縷神念分身失去了樂正綾的記憶。
本來準備以阿綾的身份攻陷老魏，甚至還屏蔽了系統的干擾，如此好的機會，居然被打斷了!
“那個…綾，你冷靜些。”眼看對方大有一言不合就拿起神兵砍藍球的姿態，魏呈趕緊上前拉住綾，以免待會海伊一走出來，就得吃北帝綾的一刀。
就算海伊精通治療魔法，掌握了海之起源結晶的力量，吃了足以擊潰欲望使徒的一刀，也怕是得直接水母升天。
“不準你傷害海伊，大壞蛋。”
汐禾更是早有警覺，即使這道化身的手腳正在不斷透明化，卻也擋在了綾的面前，一臉戒備。
眼看那道身穿混沌戰斗服的嬌小身軀擋在面前，綾也不在意，神念一動，瞬間探測海伊的狀態。
隨後，微微蹙起了精致的繡眉。
“狀態不夠圓融，照這樣的進度下去，遲早會融合失敗的。”
“什麼意思?”魏呈立刻回問。
“簡言之，那位小姑娘是星主的神力碎片的主人，起源結晶……是叫這個稱呼吧?”
似乎是認為起源結晶四個字有些拗口，綾講話稍微停頓了一會，又繼續道:“海洋的起源結晶在先前的使徒侵擾中，已經損耗了太多的能量，如今又承受了師傅與弘交手的余波，雖說只是投影交手，但也到了瀕臨毀壞的地步。”
“這麼說，若是海伊硬要融合起源結晶，可能會讓起源結晶爆炸!?”魏呈立刻就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而且是很大的問題!
海伊執掌起源結晶的步驟沒錯，驅逐邪神使徒的舉動也沒錯，可最嚴重的問題在于……時機太遲!
早在海伊開始回收力量前，起源結晶就瀕臨破碎的邊緣了。
就算是星主的神力碎片，可長期處在無人操控的狀態，又遭受了邪神使徒多年的覬覦，早就達到了一個極限的狀態。
若只是這樣那還好，可在融合的期間，冥神投影和邪神之主隔空交手，徹底破碎了這方星區，就算有結界的保護，也還是給海之起源結晶帶來了不可逆的傷害。
最終就導致了，海伊要是執意融合起源結晶，起源結晶的損壞便會反應在持有者身上，輕則癱瘓，重則…死亡!
“難道沒有補救的方案嗎?”一旁，汐禾也意識到問題了。
隨後，這位來自諸天之外的混沌之主就發現，綾正用一種詭異的眼光看著她。
那眼神，有些類似悲憫，卻又不太像，感覺更類似于……給即將上前線的士兵敬上離別酒，醉臥沙場君莫笑的感受。
“補救的措施也不是沒有，海之起源結晶也有準備應急的方案，一旦執行，不只能恢復威能，還能變得比以往還要更加強大。只是，那將付出你這道化身的生命為代價。”
這就是綾給出來的解答。
想要修補起源結晶，最好以混沌之氣為基礎，以無限能源為媒介，將流失的神性補全。
而在這方面，汐禾正是不二人選。
綾早就看出來了，眼前的女孩並不是汐禾的真身，而是當初魏呈游歷萬界，經由系統從諸天之外帶進來的化身，雖然無法在此地發揮太強的實力，可就算消失，也不會對汐禾的本體造成太大的影響。
當然，要說沒影響，那也是不可能的。
最大的影響，就是汐禾再也見不到海伊了……
“想必在諸天之外，也有類似這位女孩的存在吧?而你則是喜歡海伊，甘願為她奉獻一切，哪怕她不是你認識的海伊，那也無所謂，這點我是可以理解的，因為綾對大哥哥也是如此。”
看著汐禾踏破虛空，一步步走了過來，綾輕聲叨念著。
魏呈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最終卻還是沒能開口。
汐禾走過來，用小小的拳頭捶了下魏呈的胸膛，低聲道:“給我保護好海伊，否則哪怕諸天破碎，我也要讓本體來追殺你。”
“萬死不辭。”千言萬語，化作一句回應。
盡管對這反應不是很滿意的樣子，汐禾還是認可了，抽出鐮刀，出現在藍色球體的旁邊。
灰色眸子凝望星空，仿佛看到即將修補完畢的封印，以及親身感受到那股漸漸被封印回去的力量。
隨著冥神投影消逝，一劍斷時代的余波消散，她的力量也會再次被限制起來。
如果說還能幫上海伊什麼的話，也只有這次的機會了。
“……”
凝視著待在藍色球體內的藍發少女，汐禾嘆了口氣，拿出了瓖著金邊的混沌起源書，將其按入球體。
“海伊，我還有很多話想和你說，可大概到此為止了，這方諸天似乎不歡迎我的存在，如今，也只能這樣做了。”
汐禾低語道:“這本書是送給你的臨別禮物，內含普里彌緹切阿斯的傳承和諸天之外的許多事情，如果無聊可以看看。關鍵時刻，可以召喚我的投影降臨，機會一共有三次。”
“我也曾被世人稱為邪神之主，雖然與這里的邪神之主的涵義很不一樣，但光從稱號來看，我的化身也能護你周全，該用的時候就用，不要讓自己受傷了。”
將化身塞給海伊後，汐禾又惡狠狠地看了魏呈一眼，道:“小心男人，老愛騙人，尤其是你身邊的那位。在融合了混沌之氣之後，你的起源結晶也會具備一些混沌的特性，不用施展權能，只要敵人靠近就會陷入混亂的狀態，弱一點的踫到你就會直接被侵蝕掉大半個身子，如果有人想對你圖謀不軌，別猶豫，干他!”
“……”
不遠處，魏呈感到相當無辜。
綾則是捧腹大笑道:“哈哈哈，大哥哥你被完全警戒了耶!”
隨後，汐禾又對海伊說了一些話。
只不過這次是以密語的方式進行，沒有再讓兩人听到，最終，處于蟬蛹期的女王終于睜開了淡藍色的雙眸，看向了即將消逝的汐禾。
“有緣再會，海伊。”
汐禾努力的不讓自己流淚，笑著道:“這里是神海守護者的傳承，包含諸天外另一個你的全部經歷和部分力量，我將傳承植入起源結晶的核心，之後的路，就要由你自己去走了。”
說完這些話，汐禾的身軀崩潰消散，來自諸天之外的混沌之主，終于再也維持不住這道化身，徹底回歸虛無。
不過在她徹底消散前，看到了甦醒的海之女王握住了她的雙手，低聲說了一句:
“汐禾，謝謝你。”
听到這一句，汐禾笑了。
混沌的氣息消散的那刻，海之起源結晶也毫無阻礙的修補成功，整座亞特蘭蒂斯星海收縮塌陷，化為起源結晶的一部分。
原本有著湛藍色星海存在的地方，如今只剩一位戴著水母發飾的少女，承載著威嚴，握著手中的權杖，沉默地注視著被塞入懷中的金邊書。
海伊將金邊書收起來，緩緩抬頭，來自女王的威壓釋放而出，又很快被收束成一點，化為了她自身的力量。
“謝謝你。”
一句感謝之言，是海伊執掌起源結晶的終點，同時，也是海之女王旅途的起點。
有了汐禾的舍身之助，海伊終于成功從邪神手中奪回起源結晶，在這一刻，正式躋身于五維介質的一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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