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那麼好听，我是要收利息的。”
“肯定的。”
“跟你開玩笑的。有什麼事找你哥說去。我們是兩口子，但是他獨立專行。借你的錢他自己的，沒有跟我商量過。”
“嫂子我明白了。”
“我先走了。”阿英說了幾句話走了。
“叔，我媽那是沒當回事。”
“不一樣，我知道你媽的意思是生你爸的氣不跟他商量。但是我不能讓我大哥為難。欠錢總是要還的。”
“你小孩子就不要管大人的事了。現在我在啞妹阿爸的農場負責采購工作。我很喜歡這個工作。掙得也多。”
“恭喜小叔。”
“還不多虧你，小叔也沾你的光了。”
“這事跟我沒關系，我相信，啞妹阿爸，心里有桿秤。”
“不管怎麼說。小叔，謝謝你。”
“小叔客氣了。”
“該謝就得謝。”
“小海，你是不知道，啞妹阿爸農場有多大，這附近差不多他都包下來了。”
“是嗎？”
“你嬸，跟啞妹也算表姐妹。父女倆相依為命也挺不容易。我听你嬸說，給啞妹介紹的那些不是圖他爸的農場，就是圖啞妹長得好看。反正各有各的想法。”
“他爸怎麼這麼不靠譜。”
“他爸一個男人知道啥，那些媒婆那張嘴，死的都能說成活的。”
“我媽要有合適的，給她介紹一個好的。”
“你這孩子說了半天，你怎麼還不開竅。啞妹中意你。”
“叔，我真不行。”
“小海我說半天白說了。”
“小叔，我承受不了那樣的感情。”
“當我多嘴了。”
“小叔，我知道你是好意。但你就當我懦弱膽小。我真的不想害人害己。”
“好吧。”
“小叔，讓你失望了。”
“我沒關系，我是不想看到你們兩個。”
“小海，不要老在乎別人的想法。我最想說的是你真實的想法。你心里最想做的是什麼。”
“我只想把自己的畫畫好。自己養活自己，這是第一步。以後好一點，四處去看看。”
“你這孩子還真是心思純淨，一點別的想法沒有。怪不得啞妹喜歡。”
“叔，別開玩笑，啞妹有啞妹的人生。別影響人家。”
“你這孩子，都這樣還替別人考慮。有人喜歡你讓你負擔很重嗎？還是你另有喜歡的人。”
“不是的，我……”
“小海，有人喜歡，是因為你足夠好。不要有那麼重的負擔。也不要為別人考慮那麼多。”
“小叔，我感覺你今天就是給啞妹做說客來了。”
“不是的。我是想勸你，咱們都是普通人，沒有辦法考慮那麼周到，不要把無所謂的負擔加到咱們頭上。啞妹喜歡你她有她的考量。你覺得好就接受，不好，也可以拒絕。不要老為別人考慮。多站在自己角度考慮問題。”
“知道了叔。”
“我這人活的就比較自私，但是我堅信，我自己好了。我才能幫別人。當時你嬸要嫁給我，我啥也不是。我也沒覺得慚愧。我們這不活的挺好。”
“嬸看上你啥了？”
“我們倆是同學，原來是同桌，她看上我風趣幽默，能給她解悶。”
“嬸子還是挺會選的。”
“所以說，每個人都會為自己行為負責。你嬸選擇了我。她也得接受我一切缺點。”
“我當時問她，你不覺得自己虧嗎？”
“沒覺得。她說，實在不行，就讓她阿爸培植我，讓我接替村長職務。她覺得我一定行。”
“嬸子你還別說，還挺有一套的。”
“小海，你看誰都有誰的想法和後路。做出選擇的那一刻。就選擇了最利于自己的一面。你不要為別人選擇太擔憂。”
“阿叔，我跟別人不一樣。”
“你的病，別人都知道。啞妹更清楚。咱們家又沒藏著掖著。啞妹時不時還幫你翻翻醫書呢。”
“小海，以後只為自己活，你自己好了才能關心他人，凡事都從自己內心出發。”
“多照顧自己一些。”
“謝謝小叔。”
“咱們收拾好，睡吧。”
“好的。你爸一般都在哪睡？”
“他都是跟我一個屋，然後支一張單人床。”
“你爸這個老古董，這麼大床，咱們一起睡。”
“咋了，你放心我不打呼嚕。你有個啥事，我還能幫忙。”
“叔，我都是大人了。”
“大人怎麼了。在我這都是孩子。我听說這病需要人安慰。”
“我最近沒事。”
“小海，以前你回家不都跟我一起睡，就跟以前一樣。咱們說起來是叔佷，差不了幾歲。就跟以前一樣，我給你講故事。你不知道你那兩妹妹，天天纏著講故事。我都快成故事大全了。”
“小叔，小嬸選你選對了。是個好爸爸。”
“你爸就是太死板。他那個人，啥都是條條框框。”
“也怪你奶，從小太嚴厲。我就不一樣了。我從來不遵守，都是事後補救。其實你奶很好哄。小海做人不要像你爸爸，太累。”
“我爸能堅持到現在不容易。小叔其實我是嫌他腳臭。”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說你爸，你就因為跟他太像了，太古板了嫂子跟媽其實脾氣差不多。所以才互相看不上眼。都想操縱你爸爸。”
“小叔，那你還偷懶。”
“沒辦法，我沒力氣。是堅持不下來。所以我才想別的辦法。”
“每個人體質不一樣。你爸比我強的是，身體好。能吃苦。”
“小海，你也一樣，咱不行，咱認，不硬撐。”
“知道了。謝謝小叔。”
“老那麼客氣。”
當晚，小海听著小叔的故事睡著了。
隔了幾日啞妹再來。
請教完刺繡的花樣，
啞妹抬腿就要走。
“啞妹休息一下再走吧。”
“小海哥，你有事。”
“啞妹我知道你的想法？”
“我阿爸找你了。我說了幾遍不讓他找你。”
“不是。”
“小海哥，你千萬別多想。”
“沒有。我只是想和你好好說說話。”
“你說，我听著。”
“啞妹，你心里那些美好，也不過一個正常人舉動。鄉下孩子粗魯，他們也是看你可愛跟你鬧著玩。我沒你想的那麼好。”
“小海哥，不是那樣的，你就是很好的人。拿別人短處開玩笑的人，那就不是玩笑。況且那時我媽媽……那是殘忍。”
“啞妹，你該有更好的人生。”
“在我這里，你就是我心中的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