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師師略顯尷尬。
“我這是惹惱了夫人哦。小安他可真是好脾氣。
他如此受委屈，我一定要加倍愛惜他。多多搞發明，犒勞他。”
張月如突然覺得自己有點過分。
善良的人，連發脾氣都是自己的錯。
張月如沖出屋子。
“小安？”
“師師，你看著炭爐。我去去就來。”
李師師乖巧的點頭。
潘小安走出屋子，就看見張月如在風雪里疾走。
這消瘦的背影，像極了在大樹窩拉木頭的模樣。
“喂，你要木頭嗎？”
張月如愣住。她停下腳步，怔怔出神。
潘小安走到她的身邊。
張月如蹲在地上，抱著膝蓋流淚。這可憐巴巴的模樣，像只流浪的小貓。
潘小安將她抱起︰“喂，以後跟著我混吧。包你有柴燒，有飯吃。”
張月如眼淚汪汪︰“可我是個寡婦”
“寡婦好啊，自由自在，無牽無掛。”
那是張月如第一次與潘小安說好多話。
她知道了，世上的男人原來不是都一樣。
此刻，情景再現。
張月如便是心如鋼鐵，也成了繞指柔。
“你何苦理我，讓我耍耍小性子不好嗎？”
“小性子可以耍，悶氣不能生。生悶氣會得病。”
張月如雙手捧著潘小安的臉︰“你該教訓我一頓。也許我能長點記性。”
“如此優秀的你，我又怎麼舍得。”
“小安，你可真壞。總是情話綿密，比這雪花還密。”
“月如，你有沒有听過認真的雪。”
“認真的雪？那是什麼？”
“夜深人靜，那是愛情，偷偷控制我的心…”
張月如感受到潘小安懷抱的溫暖。她變得高興起來。“控制你心的，難道不是有趣的發明嗎？”
“月如，你會發明嗎？”
“我不會，還是找你的大發明家吧。”
“大發明家真的發明了有趣的東西，回來給你試試。是不是啊，大發明家？”
李師師撐著傘走過來。
“你們兩個總愛欺負我，我才不要給你們發明。”
李師師將傘偏移。
這一把傘，遮住了風雪。
臨安府。
白素素與小荷香撐著傘，走進桂花巷。
她們突然停住腳步。
小荷香從懷里摸出匕首。
桂花巷的陰影里，走出一個戴著破綻帽的男人。他胡子拉碴，卻眼亮如星。
“小荷香，別動。是修武哥。”
小荷香趕忙收起匕首。“修武哥？”
那年輕人笑起來。
荷花小院。
白素素給陳修武倒了一杯茶，便不再說話。她有很多話想問，可又不能問。
陳修武並不喝茶。
“素素，小荷香。你們暴露了。還是趕快離開吧？”
“什麼？這怎麼可能？”
陳修武簡單解釋︰“佟眾婿”
小荷香與白素素默不作聲。
自從小荷香答應佟眾婿的帶貨講經之後，她就成了佟眾婿的搭檔。
佟眾婿十分會賺錢。
他在台上，慷慨激昂的講經，卻對生民之命罔顧。
他想要的，只是生民的荷包。
為此，他還推出小荷香日常用品同款。
臨安府男人得不得小荷香，用用她的同款香皂也好。
臨安府的女人，討厭小荷香，卻又按照小荷香的妝容打扮。
宋人的糾結，千年未變。
小荷香從中取利，掙了將近二十萬兩銀子。臨安人富，由此可見。
然而，每當佟眾婿想進一步時，小荷香總要逃離。
小荷香是佟眾婿吃不到的蓮蓬。
佟眾婿心懷不忿。他便派人秘密調查小荷香。
這一查，就查出小荷香有鬼。
佟眾婿抓到小荷香的把柄，他要對小荷香來個威脅，威脅她順從。
這消息，卻被陳修武無意中探知。
陳修武從南面回燕州府過節。每到年節，他總是想回去看看。
看看他的兄長，采薇嫂子。更要看看潘小安和張月如。
來到臨安府，他知道佟眾婿這個大名人。他見過佟眾婿與小荷香搭檔講經賣貨。
小荷香是個重要人物。
陳修武怕她有變節。他跟蹤了小荷香三天。
當他發現小荷香沒問題時，便去跟蹤佟眾婿。
佟眾婿是趙構的搖錢樹。
趙構對他極為寵愛。藍圭體察聖心，派了一十二名大內高手，隨身保護佟眾婿。
陳修武靠著武功高強和經驗豐富，這才摸到佟眾婿府中。
還真讓他听到了重要的情報。
佟眾婿找的密探，來自臨安府偵探社。
這不是最早的偵探社，但偵探社在新宋很出名，並不是新鮮產物。
臨安富豪多，美人多。
富豪怕美人出牆，美人怕富豪多牆。這就給偵探社帶來生意。
其中，最有名的一家喚做毛克難偵探社。
這偵探社，後來被東扶人偷去，在他們的國度發揚光大。
之所以發揚光大，是因為東扶國的女人，多是杏花的性格。
這給偵探社帶來很大的業務量。再後來，有人將其畫成漫畫。
一個毛克難被畫成兩個人物，極為暢銷。
佟眾婿當然找最專業的。
毛克難受他委托，調查小荷香。便發現了小荷香的秘密。
毛克難去找佟眾婿邀功，他們兩個的對話，就被陳修武听去。
听到自己暴露，小荷香很著急。
“修武哥，那我該怎麼辦？”
“你和素素，盡快離開臨安府。”
白素素臉色蒼白︰“我們離開倒是好離開。這樣一來，我們這條線可就全完了。”
陳修武當然知道事關重大。能夠搭上趙構，這可不是有錢有貌就可以。
白素素與小荷香早于趙構之前，就來到臨安府。
這從時間上，給了趙構安全感。
其他那些花魁，可沒有這麼好的機緣。她們與趙構，多是一響貪歡。
“修武哥，還能有其他法子嗎？”
陳修武負手而立。“你們暫且等我三日。若三日之內不能處理好此事，咱們立刻離開臨安府。”
白素素與小荷香點頭答應。
陳修武走後，白素素將茶水潑掉，連茶碗也打碎埋掉。
“素素姐，都是我不好。早知道成這樣，當初我就不該答應佟眾婿。”
白素素嘆口氣。“小荷香，別自責。師父說過，不能用以後犯的錯，來倒推前面不對。
若是如此畏手畏腳，什麼事也做不成。咱們等等看，看修武哥怎麼解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