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初八。
黃道吉日。宜出行,宜納財,宜祭祀。
宋江帶領手下,為死去的兄弟祭祀。然後,便大軍開拔向晉地行軍。
宋江歸于金國。
金國皇帝完顏晟,將黃河以東的河東府,劃給了宋江。
宋江還是皇帝。他與劉豫一樣,是金國皇帝的附屬皇帝。
宋江陳兵河東府的目的,就是牽制盧俊義北上。同時,為金國再次攻下汴梁做準備。
這個消息,很快傳到潘小安手里。
潘小安看著地圖沉思︰“金國朝堂有能人啊。把梁山軍安排在這個地方,可謂是一箭三雕。
讓梁山軍牽制新宋,齊國以及安國。這樣一來,金國就可以集結更多士兵。
這些士兵會用來對付誰?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最遲明年春天,一場大戰,將會到來。”
完顏孔西招安梁山軍後,回到燕州府。
金國皇帝完顏晟對他進行了嘉獎。
沒等完顏孔西喘息,他又被派去出使新宋。
完顏孔西累並喜悅著。
黃潛善沒有完成任務,有些懊惱。
他回到新宋,向趙構回稟此事。趙構也覺得惋惜。
“黃愛卿不必頹喪。你雖然沒有招安成功,但也解了長安古城之圍,也不虛此行。”
失去了梁山軍這個助力,趙構只能依仗韓忠部。
這個冬天,韓忠與岳舉,收復了長江兩岸很多地方。
這些戰爭的勝利,大大鞏固了新宋的根基。
這也給了趙構收復山河的勇氣。只是,面對將士們北望的請求,他始終下不定主意。
當然,這里面沒有私心作祟,是不可能的。
寒風刺骨。
趙構待在暖房中,並不覺得寒冷。
而待在土坑里的趙吉,卻被凍了個半死。
他現在已經想不出大事,他只想著風雪停住,有口熱湯喝。
“可憐身上衣正單…”趙吉對這句詩,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趙桓送來一張羊皮帳篷。
這讓趙吉感到意外。來路不明的東西,他用著可不安心。
“我兒,這羊皮帳篷你從何處得來?”
“休問。給你,你就用。”趙桓並不想說。
趙吉看到趙桓皸裂的手,嘆了一口氣。“我兒辛苦啦。”
趙桓搭帳篷的手停住。繼而又忙碌起來。
這個大宋的皇帝,給人放了一秋天的羊。說好了羊出圈之後,就給他兩只羊做報酬。
可等到最後,只結算了兩頂舊帳篷。他把這個好些的帳篷,拿來給趙吉用。
帳篷擋住寒風,地坑里變得暖和些。
“宋江被招安啦。”趙桓小聲說。“他去了河東府。”
這是他出去放羊時,從別的羊倌那里听來的。
趙吉腦子轉的飛快。“我兒,咱們的轉機快來了。”
趙桓不明所以。
“最遲明年春末,金國將會對安國全面進軍。到時候,鹿死誰手,就能見分曉。”
“關咱們啥事?”
趙吉呵呵兩聲︰“若是金國勝,咱們就沒了價值。以後會過上庶民的生活。”
“比現在強”趙恆嘟囔一句。“若是安國勝呢?”
趙吉捋捋胡須︰“咱們能當個富家翁”
趙桓看向趙吉。他覺得,自己的父親應該是瘋了。
“那人有這麼好心嗎?”
“有的。那是個念舊情的人。他接納龍柔,就是在告訴我這件事。”
趙桓心動起來。
“龍柔要是成了安國王妃,他怎麼也算是個國舅爺。
國舅爺的生活,確實愜意的很。”
趙桓的心,也熱起來。
“回去之後,少說話,多做事。沒人的時候,就練十二式。咱們要好好活著,看看這天下大勢。”
不得不說,趙吉的心態是真的好。
完顏孔西再次來到臨安。
接待他的竟然是黃潛善。
完顏孔西調侃︰“黃大人,咱們又見面嘍。你還是笑起來更好看。”
黃潛善笑的更燦爛︰“當日板著臉,是咱們要競爭。今日你是客人,我自然笑臉相迎。”
完顏孔西見到趙構。
這一次,他也不再出言諷刺。
此一時彼一時。大家都懂這個道理。
“完顏使者,你家皇帝有何事交代?”
“我家皇帝要與你們重新結盟。不知你意下如何?”
“說說條件吧?”
完顏孔西說話直接︰“我家大皇帝說了,盟約的條件是相約伐安。
打敗安國之後,黃河南邊皆歸新宋所有。”
趙構對這個條件,表示滿意。這樣一來,他就能收回汴梁。
“好”趙構答應。“盡快擬訂盟約吧。
“陛下,沒有要求嗎?”
趙構疑惑。
“比如說要回皇室之類的?”
“你們會答應嗎?”
完顏孔西哈哈大笑︰“不會”
趙構心里生氣。“你這家伙,明明是個宋人,卻一點氣節沒有。叛變也還罷了,竟敢奚落我。”
但他臉上依舊掛著微笑。“既然結盟,那些問題就不要再說。這是相互合作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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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孔西便不再放肆。他也怕辦砸了差事。
盟約締結,已是臘八。
完顏孔西喝了碗臘八粥,便啟程回燕州府復命。
他出使新宋的消息,當然也到了潘小安手里。
這所有的情報匯總在一起,便勾勒出完整的計劃。
潘小安給安陸海下達指令︰“安國開啟緊急戰時狀態。”
這是在劉成名叛變之後的,又一次備戰。
很快,這個消息,便隨著一匹匹快馬,一艘艘快船,傳播了整個安國境內。
安國百姓對此,並不驚慌。他們依照朝廷制定的條例,開始備戰。
安王府。
張月如剛從外面回來。李師師便走上來,幫她撢雪。
“外面風雪很大,粥鋪里的人多嗎?”
“師師,粥鋪里的人很多。”
“唉”李師師嘆氣。
最近半年,因為南面的戰爭,有很多人跑到金州府來。
他們顯得很惶恐,對朝廷並不信賴。
安大勇派人去讓他們登記。但這些人見到官差,便會逃走。
安大勇不敢在街上追。只能任由他們在金州府流浪。
張月如知道這件事後,便又重新設置起粥棚。“總要讓他們先吃飽飯。”
然後,她在粥棚旁設了暖房。
這兩個辦法一用。這些人才慢慢安定下來。
冬季的金州府,很多活計都不能干。只能等到春天,才能安置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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