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2章
軍官不知該如何回答費利克斯的這個問題，只能訕訕地笑了笑。
“少校同志。”阿琳娜開口說道︰“如果第一時間趕到現場的是民警，肯定會保護好現場的一切。但來的卻是內務部的人，他們根本沒有任何破案的經驗，所以才會在第一時間清理現場的尸體。”
維多利亞等阿琳娜說完之後，也補充說︰“少校同志，雖然現場沒有了尸體，但我們依舊可以根據現場遺留的車輛、地下的血跡和彈孔，來進行勘察工作。”
費利克斯扭頭看了一眼維多利亞，隨後點點頭，吩咐道︰“開始勘察現場吧。”
隨著命令的下達，跟著費利克斯過來的幾名刑警立即散開，打開攜帶的手電，開始現場勘察工作。
維多利亞作為一名資深刑警，根據地上殘留的血跡，以及散落在地面的彈孔，仔細分析襲擊是怎麼進行的。
“上士同志，”費利克斯來到了維多利亞的身邊，沖著她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你剛剛好像說過，但我忘記了。”
听到費利克斯問自己，維多利亞連忙站直身體回答說︰“報告少校同志，我叫維多利亞。”
“維多利亞！”費利克斯點點頭，隨即問道︰“怎麼樣，看出點什麼沒有？”
“少校同志，”維多利亞指著那輛側翻的黑色轎車，向費利克斯說道︰“我分析，車隊在行駛過程中，一輛改裝過的帶篷卡車從旁邊的小巷子里沖出來，直接把帶頭的轎車撞翻，堵住了車隊前進的道路。然後，從卡車上跳下幾名槍手，朝著軍工專家和護衛他們的內務部隊開火。”
費利克斯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維多利亞，你說的沒錯，我也是這樣考慮的。”
說到這里，他的目光投向了卡車沖出來的那條小巷，饒有興趣地說︰“維多利亞，跟我去小巷里瞧瞧。”
維多利亞听費利克斯這麼說，猜想他可能是有了什麼新的想法，便跟著他走向了不遠處的小巷。
配合費利克斯工作的阿琳娜，見到費利克斯帶著維多利亞走向了不遠處的小巷，擔心他們遇到危險，便帶著幾名內務部的戰士快步地跟了上去。
來到小巷之後，費利克斯借助手電的光線四處查看，既查看地面，又不時用手電朝牆壁上照一照。
很快，他就發現了自己感興趣的東西，連忙叫來了維多利亞︰“維多利亞，你快點來看看。”
維多利亞連忙跑過去，關切地問︰“少校同志，您發現了什麼？”
費利克斯用手電照著地面，對維多利亞說︰“你瞧瞧，這是汽車輪胎留下的痕跡。”
維多利亞仔細一瞧，地上果然有兩道很深的汽車輪胎印。
“從地上留下的輪胎印來判斷，應該是襲擊者發現車隊靠近之後，加大油門從這里猛沖出去的。”費利克斯指著地面的輪胎印說︰“這輪胎印是車輛快速啟動時留下的。”
維多利亞瞧了瞧地上的輪胎印，又扭頭看一眼二十多米外的巷子口，喃喃地說道︰“少校同志，從這個位置，根本看不到車隊的出現。難道襲擊者在其它的位置安排有觀察哨，等車隊出現之後，給藏在這里的卡車發信號，讓他們沖出去撞翻開道的轎車？”
“完全有這樣的可能。”費利克斯舉起手電朝巷子兩側的建築物照去，試探找到襲擊者的觀察哨藏身的位置︰“我覺得如果真的有觀察哨，應該就是藏在靠近巷子口的位置，這樣他們才能及時地發現接近的車隊。”
維多利亞學著他的樣子，舉起手電照向兩側的建築物，發現二樓、三樓的窗戶都是緊閉的，玻璃上還貼著米字型的黑色封條，避免玻璃在遭到轟炸或炮擊時被震碎。
“少校同志，”維多利亞向費利克斯建議道︰“我們需要上去查看一下嗎？”
“走吧，上去瞧瞧。”費利克斯帶著維多利亞準備進入旁邊的建築物之前，專門轉頭對阿琳娜說了一句︰“少尉同志，帶幾個人跟我們一起進去。”
阿琳娜不但要協助費利克斯破案，同時還需要確保他的安全。此刻听到對方叫自己，連忙叫上了幾名內務部的戰士，跟著兩人進了巷子旁邊的建築物內。
一行人上了二樓，很快就發現每家每戶的門口，都貼著白色的封條。
費利克斯借助手電的光線，看清楚封條上的內容之後，不禁失望地說︰“這層樓的房客，都被疏散到後方去了。”
維多利亞挨著查看了每個房門的封條後，沖費利克斯搖搖頭，示意這些封條都沒有被動過，說明襲擊者的觀察哨，並不是設置在二樓的。既然不是二樓，那麼接下來就要去排查三樓。
眾人來到三樓，維多利亞徑直走向了最靠近巷子口的房間。
這個房間的門上封條，已經被人撕掉了。
維多利亞見狀，臉上不禁露出了喜色，連忙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見到維多利亞進入了房間，費利克斯也快步跟了進去。
經過一番檢查，維多利亞很快就在窗口的地板上，發現了好幾個煙頭。她拿起其中一個煙頭瞧了瞧，隨後向費利克斯報告說︰“少校同志，這個煙頭是幾個小時前丟棄的。這說明我們的判斷是正確的，襲擊者的確在這個房間里設置了觀察哨，發現運送軍工專家的車隊接近這里，便向巷子里的同伙發財信號，讓他們駕車沖出去撞翻領頭的車輛，並用密集的火力，消滅車上的軍工專家，以及護送他們的內務部指戰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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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番話，維多利亞又開始思索起來︰這個時代還沒有什麼對講機，藏在窗戶後面的觀察哨，是采用什麼方式，通知了躲在巷子里的同伙呢？
見到維多利亞沉思不語，費利克斯忍不住問道︰“維多利亞上士，你在想什麼？”
听到費利克斯問自己，維多利亞連忙如實地回答說︰“少校同志，從種種跡象顯示，襲擊者的觀察哨就是藏身在這里。我有一點不明白，他們采用什麼方式，向躲在巷子里的同伙發信號呢？”
“要發信號很簡單。”費利克斯指著緊閉的窗戶說道︰“觀察哨只要在窗口，用包著紅布的手電朝下面發信號，躲在巷子里的同伙就能看到。”
“哦，原來是這樣。”維多利亞還真沒想到如今的年代，還能采取這樣的方式來進行聯絡，便態度誠懇地向費利克斯表示謝意︰“受教了！少校同志，謝謝您！”
“別客氣。”費利克斯若有所思地說︰“維多利亞，你是否還記得，死者中有幾個人是被一槍爆頭，說明當時在這里藏有至少一名狙擊手。接下來，我們要找到狙擊手的藏身之處。”
“上面應該還有個閣樓。”站在一旁的阿琳娜，用手朝上面指了指，說道︰“沒準狙擊手當時就藏在上面。”
“有道理，我們上去瞧瞧。”
就這樣，一行人很快又來到了上面的閣樓。
靠近窗戶的地面上，散落著幾枚彈殼，這說明車隊遇襲時，有人躲在這里朝內務部的指戰員們打冷槍。
到了現在，整個案子大致清楚了。
躲在三樓的觀察哨，見到了運送軍工專家的車隊出現後，立即通過特殊的手段，向藏在巷子里的卡車發出信號，讓他們卡車直接截停車輛，為襲擊者的攻擊提供便利。而躲在閣樓上的狙擊手，則利用居高臨下的有利地形，及時地清理對襲擊者有威脅的指戰員。
“案發的經過，到目前為止，已經大致清楚了。”費利克斯表情凝重地問︰“我如今非常關心，這些襲擊者是如何滲透進莫斯科的？要知道，戰爭爆發之後，進入城市的人員，都要進行嚴格的盤查，怎麼可能把這麼多的德制武器運進來？”
“少校同志，我是這樣考慮的。”阿琳娜插嘴說道︰“他們如果偽裝成我軍撤下來的指戰員，那麼是完全可以蒙混過關的。”
“阿琳娜少尉，我明白你的意思。”費利克斯望著阿琳娜說道︰“就算他們偽裝成我軍指戰員，在進入城市時，肯定也會受到嚴格的盤查，更別說他們還攜帶的是德制武器了。”
“可惜在這次的襲擊中，沒有一個幸存者。”維多利亞有些失望地說︰“否則我們也能掌握更多的線索。”
“要說沒有幸存者，倒也不至于。”阿琳娜字斟句酌地說︰“據我所知，帶隊的內務部中尉還活著。”
“什麼，帶隊的內務部中尉還活著？”阿琳娜的話，讓費利克斯和維多利亞都大吃一驚，隨即反問道︰“那名中尉在什麼地方？”
“他負了重傷，還在進行手術。”阿琳娜說道︰“就是不知道他是否能活下來。”
“他在哪家軍醫院？”費利克斯迫不及待地問道。
阿琳娜沒有說話，而是轉頭朝克里姆林宮的方向看了一眼。
費利克斯見狀，臉上露出了苦澀的笑容。雖說貝利亞親口宣布，讓自己負責這起案子的偵破工作，不過他很有自知之明，清楚以自己的級別，要想進入克里姆林宮的醫院，向那名不知有沒有脫離危險的內務部中尉問口供，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少校同志，我想到了一種襲擊者進入城市的可能。”維多利亞忽然開口說道。
聞言，費利克斯心里不禁一喜，隨即催促道︰“維多利亞上士，快點說說你的猜測，襲擊者是怎麼進入城市的？”
不但費利克斯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就連阿琳娜也同樣迫切地想知道答案︰“是啊，上士同志，快點說說你的判斷。”
“很簡單，他們是乘坐飛機進入城市的。”
“乘坐飛機進入城市的？”費利克斯有些詫異地問︰“上士同志，你覺得城市什麼地方能降落飛機？”
維多利亞很想告訴面前的兩人，莫斯科城內能降落小飛機的地方很多，比如說在後世的某一天，西德的一名青年就曾經駕駛一架飛機，大搖大擺地降落在紅場。但這種幾十年後的事情，維多利亞肯定不會說，她只能根據自己看過的一些影視作品里的劇情，向他們解釋說︰“他們可以把飛機降落在城內的森林里，然後再進入到伏擊地點。”
別的城市都是在城市里植樹，而莫斯科卻是一座森林里的城市，如今城內的森林覆蓋面積達到了四分之一，如果德國人的特別小組乘坐的飛機在森林里降落，城內的部隊還真不容易發現他們。
費利克斯點頭認可了維多利亞的說法，隨即又反問道︰“維多利亞上士，那你說說，德國人會降落在哪一片區域的森林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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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這個問題，維多利亞自然不知道答案，畢竟這種事情在史書上是沒有記載的，她根本不清楚德軍的飛機是降落在什麼位置。只能搖搖頭，苦笑著說︰“對不起，少校同志，我不清楚。”
“少校同志，”當眾人離開閣樓往下走的時候，阿琳娜來到費利克斯的身邊，客氣地問︰“我們接下來做什麼？”
“天太黑，現場的勘察工作很困難。因此我打算先收隊回去，”費利克斯說道︰“等天亮之後，再來組織二次勘察。”
見到眾人從巷子里出來，內務部軍官迎上來問費利克斯︰“少校同志，可以解除對現場的封鎖了嗎？”
“暫時還不行，中尉同志。”費利克斯搖著頭說︰“到目前為止，我們還沒有掌握更多有效的證據。但因為天色太暗，我們要暫時收隊回去，等天亮之後再來。在新一輪的勘察工作結束前，就麻煩你們繼續看守現場了。”
听費利克斯這麼說，內務部軍官心里就算再有不滿的情緒，也只能隱藏在心里，畢竟他曾經接到上級的命令，要全力配合警方對襲擊現場進行全面的勘察。
當費利克斯對帶來的刑警宣布暫時收隊時，一名民警中尉問道︰“少校同志，我們接下來去什麼地方？”
“還能去哪里，當然是回民警總局，我要把這里的情況向羅曼琴科局長報告。”費利克斯擔心手下的警員產生什麼誤會，還特意向他們解釋說︰“如今天色太暗，勘察工作無法繼續進行，所以我們暫時收隊，等天亮之後再來繼續勘察，沒準能發現更多有用的線索。”
眾人準備乘車離開時，費利克斯伸手攔住了想上車的阿琳娜，對她說道︰“少尉同志，麻煩你去克里姆林宮里的醫院一趟，看那名內務部中尉是否救活了？如果他脫離了危險，沒準我們能從他那里獲得更多的線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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