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體育課，陽光刺眼，秋日陽光曬得人暖暖的。
操場上，男生們分成兩隊打籃球，女生們則在跑道上慢跑，或三三兩兩坐在樹蔭下聊天。
這是體育課自由活動時間。
白靈站在隊伍邊緣，低著頭。
她不喜歡體育課。
每次自由活動，她都會成為被戲弄的對象。
要麼是不小心被球砸中，要麼是被人在背後推搡，就算什麼都不干，也會被人指指點點。
“白靈，你站那麼遠干嘛？
頭發也不扎，披頭散發像什麼！”
體育老師吹了聲哨子，皺眉看她，“過來熱身！”
她肩膀一縮，慢吞吞地挪到隊伍中間，盡量不引人注意。
林田站在男生隊伍前排，余光瞥見她不安的樣子，眉頭微皺。
以前，他仗著成績好，很少來上體育課，所以不知道白靈在體育課上那麼局促。
熱身結束，自由活動開始。
男生們沖向籃球場，女生們散開休息。
白靈獨自走到操場邊緣的台階上坐下，從口袋里摸出一本小單詞本，低頭默背。
她不想引人注意，只想安安靜靜熬過這節課。
林田本想一直陪著她，體育老師叫他幫忙填個表格。
他前腳剛離開，後腳，麻煩就找到了白靈。
“喂，丑八怪！”
一個籃球突然滾到她腳邊。
白靈抬頭，看見幾個男生站在不遠處。
為首的是體育生陳浩，他咧嘴笑著，眼神里滿是戲謔的意味。
“幫忙撿個球唄？”
“撿個球唄！”
他故意拖長音調，周圍幾個男生跟著哄笑。
白靈抿了抿唇，彎腰撿起球，遞過去。
陳浩沒接，反而後退一步，夸張地擺手。
“哎喲，別踫我！
誰知道你這個掃把星，會不會傳染晦氣給我？”
周圍的哄笑聲更大了，體育場上投來的是幸災樂禍的笑。
白靈的手指微微發抖，但還是沉默著把球放在地上，轉身要走。
“砰！”
籃球突然從側面狠狠砸中她的後背！
她猝不及防，踉蹌兩步，膝蓋重重磕在地上。
“哈哈哈哈哈！
你們看她那鬼樣！”陳浩笑得前仰後合，“像不像一條狗？”
白靈咬著嘴唇，眼眶發燙，硬是沒讓眼淚掉下來。
她撐著手臂想站起來，卻發現膝蓋擦破了皮，血絲滲了出來。
“嘖，真晦氣。”
陳浩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這種丑八怪掃把星，能不能別出現在我面前啊？
剛才在班里不是很牛逼嗎？
叫你同桌過來給你撐腰啊。”
白靈低著頭，沒說話。
她習慣了。
她每次不受點傷，這些人是不會罷休的。
陳浩繼續羞辱她。
“就算叫林田過來，他小胳膊細腿的就跟個細狗一樣，你以為他能保護你嗎？”
“哈哈哈！
那個書呆子看到我都要繞路走，就是個死讀書的弱雞而已。
弱雞配丑八怪，天生一對！”
“仗著自己學習成績好，長得有點人模狗樣，就以為他天下第一了嗎？
不過是個軟腳蟹罷了！”
嘲諷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包裹住白靈，但是白靈選擇性忽視那些嘲笑自己的聲音。
當嘲諷林田的聲音出來的時候，她的神色變了。
她捏著拳頭，仰起頭來沖著陳浩他們大聲喊了一句。
“說我可以，說林田你們算什麼東西！”
陳浩他們捂著肚子，笑成了一團。
“笑死我了！
自己都保不住了，還要想要維護林田！”
“我知道了，她偷偷暗戀林田。”
“咦惹，好騷啊！”
………………
林田從體育老師的教室那邊走來，看到了讓他睚眥欲裂的一幕。
他才走開了一會兒，這群垃圾就按捺不住了。
“陳浩。”
一道冷冽的聲音從籃球場方向傳來。
陳浩回頭，看見林田大步走來，眼神冷得嚇人。
“喲，林大學霸，有事？”
陳浩挑眉，絲毫不慌。
林田沒理他，徑直走到白靈面前，蹲下身檢查她的膝蓋。
“能站起來嗎？”
白靈臉上有一些發燒，不知道剛才的那些話，林田听到了多少。
她低聲說道︰“不要管我，快走！”
陳浩嗤笑一聲。
“林田，你口味好重哦，連這種丑女都要？”
林田緩緩站起身，眼神冰冷。
“撿球。”
他開口，聲音不大，卻讓周圍瞬間安靜下來。
陳浩一愣。
“什麼？”
“我說……”林田彎腰撿起地上的籃球，在手里掂了掂，“撿球。”
下一秒，籃球猛地砸向陳浩的臉！
“砰！”
陳浩猝不及防，被砸得踉蹌後退，鼻子一熱，鮮血瞬間流了下來。
“操！林田你他媽，竟然敢砸我！”
“再讓我看見你欺負她，”林田冷冷打斷他，“下次，就不是流鼻血這麼簡單了。”
全場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驚呆了。
林田平時斯斯文文的，在眾人眼中就是只會讀書的書呆子，居然敢跟陳浩動手？
陳浩捂著鼻子，臉色鐵青。
跟林田的眼神一接觸，他覺得好像被死神盯上了一樣，毛骨悚然，冷汗涔涔。
這家伙，怎麼擁有這樣可怕的眼神？
好像下一秒鐘，他如果做出冒犯的舉動，他真的能一根手指捏死他一樣。
林田沒再看他，轉身回到白靈身邊，伸手扶她。
“能走嗎？”
白靈搖搖頭，膝蓋疼得厲害。
林田二話不說，直接彎腰，一手穿過她的膝彎，一手攬住她的背，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啊！”
白靈驚呼一聲，下意識抓住他的衣領，臉頰瞬間燒紅。
周圍一片嘩然。
“臥槽！
偶像劇照入現實，公主抱？！”
“林田瘋了吧？為了白靈？”
“說他們兩個沒有一腿，我都不信！”
“報告老師，有人早戀！”
“這丑八怪，憑什麼能擁有校草的抱抱？”
“誰說林田是弱雞？
他連一個女生都能抱起來！”
……
議論聲四起，但林田充耳不聞，抱著白靈大步走向醫務室。
醫務室里，校醫不在，只有兩張空蕩蕩的病床。
林田把白靈輕輕放在床上，扶著床邊喘氣，平息氣息和心跳。
這一副身軀真是虛，不過就是抱著白靈走了一段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