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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香玉聞言,垂眼想了下,其實並不意外孫二嬸會提出這個意見。
只是她現在一人來往習慣了,混在人群中一起勞作,反倒不習慣了。
不過對于孫二嬸,她也不能直接拒絕,“二嬸,您也清楚,我這常常進山呢,在家里的時間也不多。”
“若是我有空,我就過來幫一把,至于工錢就算了,您管飯就成。”
孫二嬸一听,對于姚香玉不能天天來幫忙有些失望,但也知道她並看不上這點工錢,便沒再多勸說。
“成,那就這麼說定了。”
姚香玉又坐了會,這才提著孫二嬸給的回禮離開。
等姚香玉一走遠,孫二叔就責怪孫二嬸,“你呀,竟出瞎主意。”
“娘,堂嫂看著就不普通,您別把她當普通小輩使喚了。”孫月雲也在一旁勸道。
孫二嬸掃了一眼,見家里人都一副不贊同的模樣。
她不由翻了個白眼,嘴里嘀咕道︰“我這不是想給隔壁的老太婆好看嗎?”
孫二叔聞言,有些無語,“你還要跟她吵?這有什麼好爭的。”
“怎就沒有?她兒媳不幫她反過來幫我,我就不信她不難受。哼,我就是要她不舒服。”
孫二嬸這話說的是孫母,妯娌倆從來就沒和睦相處過。
“成了,你也少跟她爭這些,她二兒子可是出息了。”
孫二嬸一听,就不高興了,暗想孫母那樣的,怎養得出兩個不錯的兒子呢?
姚香玉離開孫二嬸家後,也沒說到哪里坐坐,直接就回去了。
自然不知道在她離開後孫二嬸一家的談話。
她算了算時間,端午過後,孫平瑜一家子離開,自己肯定要跟著去縣城趟。
倒不是為了送別,而是去看看孫平瑜跟的是哪支商隊,下次她出門,說不定可以考慮考慮。
因著上次出門,白風一家子被窺覬的事,所以姚香玉決定了,再出門就不帶著它們。
在萬歲山里頭,它們待著明顯更自在。
且葛項鴻他們都在桃花潭那邊,白風一家子在,也能互相照應下。
好田村的端午並沒有舉行龍舟賽之類的,更沒什麼熱熱鬧鬧的活動。
各家各戶只是煮了飯菜,挑去祠堂那邊,祭祀祖先,完後去去再來艾草香蒲,插在門楣上。
也有手巧的婦人,把艾草相撲變成一個個手環,給孩子套在手上。
姚香玉的手上就套了一個,這是孫月圓做的,說真的,她挺不喜歡這個味道的,
而根據村里的習俗,要在熬粽子的水里加入雄黃,而後撒在屋子周圍的邊邊角角,以防無毒。
現在這些事,姚香玉許多都放手了,讓孫平伍兄妹負責,再過一兩年,他們就能獨當一面了。
未時還未過半,王小苗就來請姚香玉晚上去她家吃飯喝酒。
這邊請客的習俗並不重,但關系好親戚、朋友,都會聚在一起吃吃飯聊聊天。
一年到頭,也就這幾個節日能夠放松一下了。
晚上這頓飯,是王小苗以及幾個婦人合起來辦的,男人是有另外的聚會,並不摻和到一塊。
姚香玉沒怎麼猶豫,就答應了。
她一直在外頭,與村里人的來往少,但不代表就斷了來往了。
王小苗通知完姚香玉,轉身去通知別的人。
姚香玉想了想,轉身進了廚房,既然是婦人間的聚會,也不可能空著手去,怎麼說也得帶兩道拿手好菜去。
想來想去,姚香玉決定做一道干筍悶豬肉,蘑菇雞肉湯。
這兩道菜也不難,量大就成,尤其是湯,水要多加一些。
現在開始熬煮,過一個時辰就差不多了。
孫月圓繞著屋子轉了一圈回來,听說姚香玉要去喝酒,有些郁悶,但還是幫著燒火打下手。
王小苗總共請了七個人,每個人帶一兩道菜,就把桌子給擺得滿滿當當的了。
她的媳婦劉月帶著孩子到另一邊吃,至于老人,他們也有自己的去處。
酒是地瓜酒,王小苗自家燒的,滋味很是不錯。
都說三個女人是一台戲,這一桌半個女人,除了姚香玉,年紀都差不多。
這三四十歲的婦人啊,喝了酒,私下里聊起來,那話題也是夠放得開的。
姚香玉剛一听到,也是愕然不已,只得默默吃菜。
“我們這些人里頭,就數平凡媳婦出門的次數多,見識廣,這見過的男人也多。”
一個婦人湊過來,喝了酒的她臉有些紅,“你說,外頭的男人是不是比村里的好?”
瞧,這話題已經到是哪里的男人比較好了。
“不論是哪地方的男人,總體上都差不多。”姚香玉抿了一口酒,“能干活,不偷懶耍滑,不打媳婦孩子,那就是不錯的了。”
“再高的要求,那男人也不是我們能高攀的。”
“所以,你對平凡很滿意了,怎的都不留個孩子?瞧瞧你,現在一人多孤單?”
姚香玉笑,“相處的時候,覺得多了個孩子煩人,想拖一拖,誰曾想會這樣?”
她當然不會實話實說了,反正這酒桌上,就瞎說唄。
“哈哈,就知道你與一般人不同,我服你。”一個婦人拍著桌子笑道,“要是可以,我也不想有孩子,生孩子那叫一個疼,那時,真想拿刀劈了那男人。”
“不就多條腿嗎,怎麼地要老娘痛得死去活來的!”
“可不是,想當初我生我家老大,那胎位不正,差點就一尸兩命……”
話題成功地由自己身上轉到了生孩子身上,而後又料到了子女的婚事,孫子孫女的未來……
到後面,姚香玉也沒參與到談話中,就是喝酒,她也沒覺得自己醉了,就是有些暈暈的。
這幾年發生的事實在是太多,她覺得身上的壓力大,心里壓的負面情緒也多,這次喝酒,也是一次釋放了。
“香玉嫂子,香玉嫂子,別喝了,我們回家了。”
姚香玉手中的碗被人拿開,她側頭一看,原來是孫月圓兄妹。
她再看看桌子上的其他婦人,都已經離開了,只王小苗趴在桌上,劉月正在收拾殘局。
“什時辰了?”姚香玉揉揉額頭站起來,感覺腳下有些虛浮,看來自己這次喝得有點多了。
“已經酉時過半了。”
姚香玉皺著眉頭想了想,酉時過半?好像有點晚了。
“那成,你幫著你劉月嫂子整理下,然後我們再回去。”
“不用,不用,香玉,我看你喝的不少,趕緊回去梳洗下,剩下的我來就成了。”
劉月忙擺手,其實姚香玉喝多了酒也沒干啥,到後面就是怔怔地發呆,而後流淚,看得人心酸不已。
“沒事兒,我先坐著醒會酒,讓月圓他們幫忙罷。”姚香玉想了想,從身上的小荷包里掏出一小撮葛根花,塞嘴里就嚼了起來。
味道不那麼好,有點苦澀,卻讓她的腦袋清醒了不少。
孫月圓和孫平伍干活很利索,沒一會兒就幫著劉月收拾得差不多了。
想了想,姚香玉到處一些葛根花,遞給劉月,“用水泡開,給你娘喝了,酒醒得快。”
劉月謝過後,然後照辦,其實今天這個聚會,姚香玉帶來的菜是大頭,且剩下許多,正好便宜了她家。
隔日,酒醒之後,姚香玉就跟沒事人一樣,她去三奶奶家,踫上幾個婦人,對她的態度都很熱情,與以前有很大區別。
仔細一瞧,里頭有昨日飯桌上一道喝酒的婦人。
她有些不清楚,這一起喝酒還能讓人免費為自己說話不成?
實際上,是姚香玉最後默默發呆而後流淚的模樣,讓幾位已經快當奶奶外婆的婦人心疼了。
換個位置想,年紀輕輕當寡婦,誰能受得了?
而誰又能似姚香玉這般過得如此的堅強而自在。
一番換位思考下,她們反倒為姚香玉說起話來。 少年夫妻,怎會一下子接受這個事實,姚香玉堅持找孫平凡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