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不如拼一把
“我知你們的心思，畢竟我也是從你們這年紀走來的。”
廖氏輕聲說道，表情並不那麼嚴肅，“別看如今亂著，什麼都可以不在乎，其實越是這時候，越是要小心謹慎。”
“你們年紀還不大，親事可以慢慢的估摸，但我真的不介意你們找外鄉人。”
“不說飲食習慣，光是他們帶來的家鄉的一些習俗，你們能接受？若是以後戰亂結束，他想要回家鄉呢？”
“就是隔壁縣，對我來來說都很遙遠，更何況是北邊那些地方，一走怕是再沒有回來的可能了。”
廖氏一點一點地給兩個小姑娘分析這種事，現在的女孩子，很容易被不同于村里男孩的少年吸引住目光。
畢竟對方的氣質、言行舉止等，真的與眾不同，也不會讓人反感。
姚香玉在一旁點頭，“其實吧，一離開家鄉，想要回去基本是不可能的了。”
“像我就是這樣，不過我也不想回去，倒是沒差，那你們呢？真地舍得下這里的一切？”
孫月圓和孫月草第一次這麼直觀地面臨這些問題，她們在心里自問，她們真的不會想家不會後悔嗎？
有些事情一旦想通，就簡單得多了，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心里也有了一桿尺。
“我們明了。”孫月圓和孫月草點點頭，她們都不笨，很快就明白了。
“不過，香玉嫂子，你真的不想回家嗎？”孫月圓好奇地看了姚香玉一眼。
廖氏也看過去，說真的，許多人都好奇姚香玉的來歷，為什麼會嫁給孫平凡？
可是他們都不提，旁人也就猜測一番，今時今日，終于有機會知道了。
姚香玉眯起眼，在腦中把話給過濾了一遍。
“我還真不想回去，在這邊挺好的。”
幾人聞言，腦中瞬間腦補了許多內容。
“沒事，這邊也挺好的。”廖氏拍拍姚香玉的手，心安處便是吾鄉。
“我和你們吳伯是為了給靈藥治病，背井離鄉來到這里，想家是肯定的。但只要我們一家子都好好的，其他的也沒那麼在乎了。”
廖氏也說起她的經驗，“遠離娘家是很辛苦的，意味著你將沒有任何人可依靠，什麼都要自己扛。”
“若是有那運氣不好的，讓婆家給苛待死了都沒個收尸討公道的。”
這話已經是有點嚴重了，然而這也是事實。
孫月圓和孫月草想了想，廖氏和姚香玉都是外來的，她們如此的反對，可見親身經歷過，並不想讓她們兩個小的也跟著去吃苦。
幾個人聊了聊，就從遠嫁他鄉的壞處轉到了如何選擇一門適合的親事上。
廖氏當然也為吳靈藥操心，但是他臥床多年，她私心里想要他自由幾年，便沒催著，誰知最後是這個結果。
姚香玉還沒孩子，不過也可听听廖氏的看法和經驗。
她依稀知道廖氏的出身不簡單，上層人教的女兒，一些思想肯定也是平民百姓接觸不到的。
兩大兩小聊了許久，最後才散去廖氏和姚香玉卻停了許久，抬頭看著天上的彎月，想念在外的親人。
而此時，孫平凡等人也同樣聚在一處閑聊，同樣想念家人。
那日他們離開村子後，才發覺，山下的這些村鎮、包括縣城，全都沒有逃過，而且時間更早，男丁幾乎去了十之**。
隨後便是分組，孫平凡自然是希望全村人都在一處的。
然而分一分後，孫平凡只跟孫平瑜以及孫二叔在一處，其他人都被打散了。
如此，他只能交代大家都要注意，多練那套拳法，怎麼也說多一層保障。
“平凡，這次外出，你等別往上沖，還沒留後呢，死了多冤。”孫平瑜拉著孫平凡小聲地說著。
左右他有兩個兒子，家中有人照顧，卻是不怕的，主要是孫平凡。
“嗯，我心里有數。”孫平凡點點頭，實際上他知道自己的身體比其他人要好很多，活下來的幾率更大。
孫平瑜想讓他保命，他何嘗不一樣呢？
“就是不知吳大夫和小吳大夫被帶去哪了？”孫平凡有點擔心。
“肯定不會差，如今大夫太缺了。”以吳柏青和吳靈藥的醫術，絕對是被軍里供起來的存在。
“平瑜哥，你也跟著吳大夫學過醫，你這點怎不提？”這樣他就能被送去更安全的後方了，孫平凡皺眉說。
孫平瑜愣了下，“留在前方未嘗不好。”
他確實是沒想到這一點，因著有吳柏青和吳靈藥做對比，他一直以為自己的醫術不咋地的。
不過他是有真才實學的人，一步一步晉級也不是不行。
“你再三小心。”孫平凡低聲說，“我們這是往西南方而去，不知會面對什麼。”
“嗯。”孫平瑜應了聲，兩人便安靜了下來。
孫平凡抬頭看天，他是真的想念香玉，現在回想起相處時的一幕幕，總恨這吃人的世道。
孫平凡他們被送往一處地地方，正好處于芒種。
而讓他們驚訝的是，他們第一件事就是收麥子，而後種水稻、玉米地瓜等物。
此地是被群山環繞在其中的盆地，中間有數條河流穿流而過，站在河邊望去，是一望無際的金色。
孫平凡覺得奇怪，這麼大的一片田地，竟然沒有村落聚居，只看到了一排排簡陋的泥坯房立在山腳下。
“這麥子品種不一般。”孫平瑜低聲說道，他好歹出去游歷過，也是見過北邊常種的物種的。
“嗯？”孫平凡奇怪地回頭看了一眼，看著跟稻子有點像，但真沒覺得哪里不一般了。
孫平凡他們也沒空想再多，便投入了繁忙的勞作中，每日的吃食很粗糙，南瓜和地瓜干。
這南瓜也真是大，個個足有車**小，更何況是冬瓜、黃瓜等，產量和個頭都不小。
孫平凡悄悄地收集了不少種子，曬干塞進衣服的夾縫處。
不只他這樣做，其他人也是這樣，都是地里刨食的，如何能不知道暗種子的重要性。
收割麥子是有任務量的，若是沒完成，則會扣口糧，隔日加重任務。
有幾個小隊的人就因為有人偷懶耍滑，結果被扣了糧食，如此幾日，他們據說就被派去做更苦更累的活了。
不得不說，這樣的警示還是很有用的，大家干活更加積極了。
孫平凡每日都拉著人練拳，起初幾日是很累，但後來發現他們很快就適應下來，每日精神抖索。
有些聰明人見狀，也跟著學了去。
孫平瑜其實很擔心的，也不知道這邊的領導是什麼想法，是否會禁止練武。
一旦他們這些人的武力增強，可就不好管理了？
不過能堅持下去的人沒幾個，而嘗到了甜頭的人，卻發覺這個拳法並不能增加武力值，頂多就是強身健體罷了。
孫平瑜見上頭的人沒管，他稍稍松了口氣，開始統計大家練武的結果。
隨後，因著繁重的體力以及各種因素積累，終于有人因為摩擦而大動干戈。
好巧不巧的，這幾人都是練了孫平凡這套拳法的，許多人去圍觀，都想看看情況。
然後大家就發現，這幾人打架還是跟平常一樣，手和腳都用上。
只是他們的體質爭強，力氣大了，那打在肉上面的聲音，旁邊的人听起來都覺得疼。
這場大家最後演變成了群架，許多人都下場了，打得那叫個鼻青臉腫。
而不知何時拿著刀槍前來的士兵，已經將這些人給團團圍住。
過了幾日，這些人據說等只被教育了一頓，就放了，但任務量加大。
孫平凡知道自己被盯上了，但他的心里非常的平靜，不想要死得太快，就不要讓自己處于底層。
既然擺脫不了這個徭役，倒不如沉下心來，努力鑽營，給姚香玉掙個誥命夫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