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然在外面等了約莫兩個小時,兩個洗干淨的魔神,才穿好衣物,跳出浴室。
巴爾澤布首當其沖,跑到墨然跟前,伸手喊道“我的蓮花酥!”
墨然大袖擺動間,一盤蓮花酥飛去,巴爾澤布輕松接下,然後跑到姐姐身旁,咽了咽口水,說道“姐姐,你也嘗嘗吧,很好吃,很好吃的!”
巴爾抬眼看了看遠處的不動一襲黑衣,拿了一顆蓮花酥放到面前,咬了一小塊,外殼酥脆,內餡飽滿,甜卻不膩。
細細品嘗完一整顆蓮花酥,盤子上原本還有十幾顆,只被巴爾澤布吃得只剩下一顆,她剛拿起來,就想到姐姐,于是忍著心痛,大方道“姐姐,最後一顆給你吧。”
“不用,你吃了就好。”巴爾摸了摸妹妹的腦袋,邁步走到一襲黑衣身旁,剛想開口卻被反問一句,“什麼事?”
“我,我想……”巴爾險些忘了自己的措辭,微微平復過後,說道“我想知道這個名為蓮花酥的甜食,是怎麼做出來的?”
“制作方法倒是不難,只是這附近並沒有現出的原材料,需要種植。”墨然緩緩說道。
“種植?”巴爾喃喃一聲,這一類並非本能,而是後天開發出來的潛能,不屬于魔神生而知之的範圍。
“沒錯,在適合的季節播下種子,然後經過一段時間的灌溉,培育,松土,才到可以收獲的季節,你還想學嗎?”墨然轉頭望著這本性溫柔的少女。
巴爾略微換了口氣,堅定道“我想學!”
墨然目光一閃,淡淡笑道“好,之後找個地方,建房造田。”
“好!”應和的人並非巴爾,而是其妹妹巴爾澤布,初听聞這消息,她就迫不及待想要答應了,之所以等到現在,就是防止他又提什麼條件。
“這麼輕松就答應了?”墨然略一闔眼。
“嘻嘻,因為你不會騙我嘛!”巴爾澤布笑道“不過要是敢騙我,我可要讓你和那只魔神一樣哦!”
墨然溫和地笑道“我拭目以待。”
巴爾看著一直在口出狂言的妹妹,心里捏了一把汗。
“行了,走吧,選址去。”墨然腳踏狂風,卷起魔神兩姐妹,在空中選擇著地址。
高空之上,目光掃過之間,他鎖定了一座煙霧繚繞的孤峰,雖然作物在不一定能夠存活,但只要墨然還在,就沒什麼不可能的。
墨然帶著他們落在堪稱不毛之地的山上,道“就在這里吧。”
巴爾澤布揮手打散身旁的雲霧,不解道“為什麼要選山上啊?這能種多少東西?不夠做蓮花酥怎麼辦?”
“夠的,肯定夠的。”墨然說話間,蕩開周圍的雲霧,得見山頂上的廬山真面目。
山頂很是平坦,還有兩個水池,里面的活魚算不上肥碩,但看起來就知道肉質就不錯,池水清澈見底,池底是松軟的泥土。
墨然走到池邊蹲著,听著平靜的湖面,時不時有一尾魚輕輕躍起,蕩起波紋陣陣,成為唯一變化。
他一手捧起水,放在面前,不過在眼角瞥見巴爾澤布將雙腳泡在水里時,便攤開手掌任由水流下,似時光一去不復返。
“這里的水質很好,空氣清新,是個耕作的好地方,就選在這了。”
巴爾澤布抓起一條雪白的鱸魚,問道“這個能做成甜品嗎?”
“有甜口的做法,不過不是甜品。”墨然舒展了一下雙臂,想著在這立起三棟石屋,不過考慮到從前住的也是石屋,這次新的開始,也來些不同的改變好了。
這樣想著,墨然手掌蘊起綠色的微光,拍在地面上,數十步外的崖邊驟然起了三個底座,伴隨“ ”的木頭組建聲響,木屋迅速建造完成。
巴爾靠近其中一間,在邊角上查看著,卻沒有發現除了木頭以外的東西,但是牆壁十分結實,只要不使勁轟去,應該不會損毀。
但她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看向一襲黑衣,問道“這屋子,沒有其他東西幫忙維持著,為什麼不會倒塌啊?”
“這是榫卯結構,一頭凹,一頭凸,依靠這種結構的建築,可以做到百年不朽,若是防護做的好,保存幾百年也不是問題。”墨然解釋道。
墨然看她還是一知半解,便化出兩塊木板,在那里講解了起來,以巴爾的頭腦,一點就通,懂得了這種方法之後,默默記在心里。
“蕪呼!”巴爾澤布不知爬到的屋頂上,隨後朝著屋前的池塘,縱身一躍,濺起碩大的水花,讓邊上被波及的一人一魔神,無奈嘆息。
墨然看著水中翻騰的巴爾澤布,又看向一旁的巴爾,思索著她們兩個的未來,不過自己也是推波助瀾一番,為她們修好沿路的護欄,至于真正的道路如何,還是得看她們自己的選擇。
“巴爾澤布,別玩了,帶幾尾魚上來,做甜口的魚。”墨然揮手擺出灶台石鏟和石鍋。
“來嘍!”巴爾澤布扔了幾條鱸魚過去,魚在空中翻滾著,來到一襲黑衣的身前。
墨然以仙力控住,雙指並如刀,去鱗砍頭,開膛破肚,除掉內髒再將魚對半切開,剔除魚刺,劃出只傷肉不破皮的花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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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左手閃爍出紅色的光芒,熊熊烈火在灶台之下燃起,袖子一抖掉出黃油的同時,右手探出抓起鍋鏟,雖然自己現在不懼炸熱的油溫,但旁邊看得津津有味的巴爾,可就不一定了。
在半鍋黃油燒的滋滋冒泡之時,處理好的鱸魚下鍋,這次只先炸了一條,在魚肉如同綻開的花朵時,撈出魚肉瀝干剩余的油。
至于那半鍋油,墨然也沒有浪費,用罐子重新裝了起來,反正以後還得用。
由于儲物空間里沒有放原材料,這道料理就缺先了面粉,不過墨然的控火與灶神並肩,這炸好的魚倒是沒什麼區別。
但後來的番茄醬汁,只能偷工減料,用燒熱的濃稠糖水,淋在炸得金黃的魚肉上,雖然看著擺盤單調,不過似乎有著一種返璞歸真的意味。
“松鼠魚,出爐了!”墨然端著盤子,行走間身前浮現一張石桌,還有三張石凳。
巴爾澤布直接用手捻了一大塊,塞進嘴里,雙目微闔仿若時間靜止了一般,久久不曾睜開。
巴爾則是看著灶台,若有所思,但又動彈,似乎是在想要不要去嘗試一番。
“想試試?”墨然輕笑道。
“步驟都基本記住了,就是火,我沒辦法生起來。”巴爾目光瞥向別處,似乎向別人開口請求幫助,很是為難一般。
墨然笑而不語,抬手間灶里升起一道火焰,隨後便轉過身去,放任其自主發揮。
對于巴爾這樣的孩子,說的太多,反而是折斷了她的羽翼,所以只要不是技術性的問題,還是交給她自己的想法好了。
巴爾看著灶里升起的火焰,似乎在等待著她,因為這火焰在巴爾每靠近一步之時,便會升起一分,若是退後,就會降下,但並不會熄滅。
“他這是,在遷就我嗎?”巴爾懷著這個想法,抓起因仙力而飄在虛空中的魚,走到灶前,此時火焰升騰,接觸到鍋底發出滋地一聲。
讓少女心底一跳,隨即她又鎮定下來,抓起旁邊的油罐,將黃油倒進去,雙目盯著油面,炯炯有神。
不多時,油被燒得滋滋冒泡,巴爾看是時候下魚肉了,小心翼翼地將魚肉放進去,待炸得綻花之時,用鍋鏟撈起,不過可能是這魚有些調皮,竟然在她的鍋鏟間來回翻滾著,難以撈起。
巴爾看著炸至金黃的魚肉有些泛黑了,心底一急手上動作也跟著快了些,終于將魚肉撈起,直接放到盤子上。
灶里的火焰也很靈性地降下,似乎在等著廚師將油倒回罐子里。
少女拿著鍋鏟不免一呆,只能等著油溫降下之後,一點一點舀回去,隨後想起他又用了不知道是什麼的白色顆粒物體,弄出的湯汁,淋在魚肉上。
巴爾緩緩回頭,就看見一罐東西飄在自己眼前,連忙退後一步,而不遠處,手肘抵著桌子,雙手撐著下巴的巴爾澤布哈哈大笑。
墨然緩緩解釋道“這是糖,絕大部分的甜食,都需要添加這個。”
巴爾澤布一听來了精神,興致勃勃地問道“那可以直接吃糖嗎?這樣就不用種東西了!”
“倒不是說不行,只是那甜味估計會讓你,再也不想看見糖,也不想再吃甜食了。”墨然一手托腮,鬢角有幾縷黑發飄曳,他接著道“你還要直接吃嗎?”
“不,不要了!”巴爾澤布連連搖頭,再也不想吃甜食這樣的代價,實在太沉重了,她才不敢也不想去嘗試。
巴爾拿過糖罐之後,也不知道用量,就多試了幾次,也幸好這鍋不會沾,否則清理起來,可是個大麻煩。
“終于弄好了。”巴爾看著濃稠而不會太過黏糊的糖漿,連忙舀起一鏟,淋在魚肉上。
她端起盤子之後,轉過身便發現兩人不知何時起,已經站在自己身後,他們面上的期待神色,頓時讓巴爾有些無地自容,因為那在她眼中,是一道半失敗品。
雖然剛才已經吃過了一盤,但巴爾澤布還是迫不及待地抓起一塊,塞進嘴里,吃的滿嘴流油,夸贊道“嗯,姐姐做得也很好吃呢!”
墨然熄滅灶台里的火焰,看著巴爾盤子里的松鼠魚,一眼發現了幾塊邊沿的焦黑,不過他沒有直接指出,而輕聲一笑。
“做的不錯嘛,巴爾,第一次下廚就做出了屬于自己,並且順應環境的料理!現在已經快要接近黃昏了,就叫黑暗將至的金黃余暉,怎麼樣?”
“可那是……”巴爾還想要解釋清楚,其實那就是燒焦了,並不是創意發揮。
巴爾澤布卻是大笑道“姐姐真是太厲害了,竟然做出這樣的菜!哼哼,我一定會吃完的!”
墨然接著說道“看起來這道菜的口味,很適合巴爾澤布呢!無論是這糖漿的用量,還是魚肉蘊含的油脂,怎麼看都像是你專門給巴爾澤布做的!”
“嗯嗯,姐姐做的比你的甜多了,還很滑很滑,多好吃啊!”巴爾澤布吃飯和夸贊兩不誤。
巴爾望著兩人,聰慧如她怎麼可能听不出墨然言語里的指正,不過這樣從側面,十分委婉地來指出她的不足,真的有必要嗎?
少女略有些不解,但並不抵觸這樣的做法,還尚未是落日余暉的陽光落在巴爾皎潔的臉上,剎那之後,閃爍著金黃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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