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里岑夏的心情大好,如火的驕陽點燃了她的心,院中的花朵與草叢仿佛都有了活力。
岑夏的內心深處燃起一股強烈的渴望,是哥哥出現後才開始萌芽的,她期待著擁有自由。
深吸一口院中的淡淡的花香,分外美好。
池謹言對玫瑰花有著一種痴迷的鐘愛,在這院中種滿了紅玫瑰,卻不知是為何。
她有些遺憾,別院的花不知為何被鏟掉,不然也能欣賞到美麗的花枝。
岑夏不愛這個地方,即使這里布置得再溫馨美好,也不會多看一眼。
多年來從未仔細觀察周圍的景致,更沒有精心收拾過庭院。
岑夏正在修剪草坪上的那棵景觀樹,想要將它修剪成自己想要的樣子,最後還是罷了。
自己身陷囹圄,不得自由,跟這棵樹有什麼區別?
她看著剪到一半的樹枝發愣,管家拿著電話來找她。
“岑小姐,少爺說把手機還給你,說是方便聯系。”
岑夏疑惑,“我跟你們少爺需要聯系嗎?”
她指著頭頂上的監控問道︰“你們少爺想知道什麼這里看得清清楚楚,還有必要讓我時時匯報嗎?”
“岑小姐,這是少爺的吩咐,你也可以不遵守,但後果……”
榮正卿的語氣也不似以前那樣不留情面,畢竟最近少爺做的事有些反常。
“知道了。”
岑夏拿過手機,看著他離去,這個管家雖然沒有做過什麼,但他的心也好不到哪里。
她緊緊捏住這跟磚頭無異的手機,遲遲未動。
清脆的鈴聲打亂了她的思緒。
低頭一看幾個大字讓她反感。
她不敢不接。
電話那頭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漠如冰,“岑夏,以後我的電話要是超過三秒未得回應,你應該清楚後果。”
“池謹言,難道只有欺凌弱小,才能證明你的強大嗎?”
“一個有罪的人,欺負一下又如何?”
岑夏捏著手指,隔著電話緊咬貝齒,臉上表情更是豐富。
“岑夏你面目猙獰的樣子真的很丑。”
岑夏茫然,抬頭看了一眼,語氣溫和不少,“池少爺,有什麼吩咐。”
“這就對了,乖一點沒有糖吃也不會有什麼懲罰。”
池謹言此刻正安坐于他奢華的辦公座椅上,他的視線正透過監控屏幕,落在岑夏那張變幻莫測的臉上。
她的神色與剛才的輕松判若兩人,他玩味的欣賞著,嘴角的笑意蔓延開來。
“池少爺,你好像不用工作?”
“別的時間沒有,監督你的時間倒是多得很。”
池謹言停了會兒接著問她,“那棵樹怎麼不剪了?”
岑夏連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因為不想連它都不能按照自己的意願活著。”
這句話是她的真實想法,也沒打算繼續對池謹言听計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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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談陷入僵局,岑夏心里有一絲慌亂,看不見池謹言的臉,沒法看出喜怒。
池謹言並沒有生氣,反而有點喜歡這種交談方式,或者說他很喜歡像這樣平靜地跟她說話。
他的視線不自覺的看向她唇瓣,那晚激烈的深吻猶刻在唇間,久久回蕩,還沒來得及享受頃刻間逝去。他擰起眉,打消那異樣的沖動。
“岑夏,你哥哥回來以後你好像長本事了。”
“池少爺,這一切與我哥哥無關,請你……高抬貴手,放過他。”
岑夏背對著監控,但臉上依舊透著真誠,那個偷窺狂不知道又在哪里盯著她。
“今天,你什麼都不用做,好好休息。”
岑夏的臉上掠過一絲輕松,然而她並不能因此松懈。
她知道,池謹言沒那麼好心。
池謹言的指尖敲在平板上,放大她的臉不想錯過精彩的一幕。
“岑夏,今晚有個驚喜等著你,你的哥哥也會去,我給你準備了一份大禮,定會讓你難忘。”說完池謹言掛斷了電話。
屏幕里,岑夏的面色陰沉,精巧的小臉慘白的如地獄的幽靈,雙眼空洞毫無生氣,隨後緩緩低下頭雙肩開始顫抖。
看著她如此輕易的痛哭,池謹言的心情漸漸煩悶,忽然覺得這一切實在無趣至極。
榮正卿有些納悶少爺剛才給他的安排,他一連叫了幾聲少夫人岑夏都沒有理會。
他走近前去,岑夏正淚眼朦朧地盯著那棵景觀樹。
“夫人,少爺說讓您去準備一下少爺晚上要穿的衣服,一會兒榮恆會來拿。”
榮正卿並沒有多做解釋轉身離去,他看著少夫人的精神似乎又不太正常,還是離遠些比較安全。
岑夏看著他的背影有些疑惑,池謹言給她的活動範圍僅僅只是一樓的廚房和客廳的佛龕。
家具擺設一律不準她踫,更別說去幫他準備衣物。
他嫌她粗糙的手會劃傷他昂貴的衣料,那二樓池謹言的臥房她也只去過一次。
還是那個恐怖的夜晚被強拉去的,甚至連他的衣櫥都不知道在哪個方位。
岑夏穿過空蕩的大廳,緩緩上樓,走向那個令她心顫的房間,這間屋子有兩扇門。
臥房的客廳和臥室各有兩道門通向樓梯,中間只隔了一道玻璃牆。
客廳里有一道緊閉的房門,那是充滿惡夢的小屋,本是池謹言另一間衣帽間。
臥室的陳設簡單,只有一張大床,她沒有仔細觀察也知道那些東西的價值。
拉開衣櫥,熨燙整齊的西服擺在眼前,顏色都是相似的藍色和黑色,款式也一模一樣。
唯一一件獨特的白色,岑夏記得那是結婚那天他穿的。
根本沒得選,她想起哥哥最喜歡穿的顏色隨手拿了件,隨後拉開抽屜找了條‘特別’的領帶搭配。
瞄了一眼抽屜里只有兩塊手表,豪門貴子居然崇尚節儉。
不過池謹言這個人根本不需要這些名表加持,他的名字,他這個人站在那足以說明一切。
可是他這個人好像很摳門……
她將這一切做的漫不經心,池謹言或許不會穿她挑選的衣服,畢竟這顏色……
暮色降臨,天空被厚重的黑雲籠罩,透出一股壓抑沉悶,岑夏站在院中,目光所及皆是暗沉。
今日他太過反常,她深知池謹言每次給的甜頭背後都是毒糖果。
岑夏想起池謹言說的有位客人要買下她,只感覺陣陣涼意似是有風,抬眼望去夜幕深沉,黑暗吞噬白晝,就像她的人生一樣陷入永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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