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坐到車里抽了一根煙，開車前往萬吉鎮。
對于這樣的生離死別，林染有一套自我開解的辦法，那就是抽根煙解心寬。
到了鎮上，正好華子和唐安也在，三人去吃烤肉。
外面的樹綠了，風景還挺不錯的。
下午三點，六人已經在鎮廣場把舞台搭好，正站在台上試音。
有認識他們的過來打听，得知林染是幕後老板直呼他們走運了，整個萬吉鎮的人都知道林染給員工的待遇是最好的。
唯一可惜的就是有些人不能干這一行，否則都想去試試。
六人抿嘴笑了，他們也認為自己走鴻運了。
男女老少來了不少人，林染和唐安還有華子也到場了。
林染打開了直播，跟粉絲介紹鼓樂隊。
粉絲們都滿懷期待，希望這幫年輕人能一鳴驚人。
四點到了，樂隊開始表演。
大家看得都挺認真，整體上人家唱得屬實很不錯。
林染看到粉絲們沒有說不好听便放心了。
這時，人群里有一男人喊了一嗓子︰“唱的一點也不好，好多音調都不對，太差勁了！”
——林染四周的人紛紛望向說話那男子。
林染沒有回頭，他不用看都知道，在大庭廣眾之下敢喝倒彩的肯定是同行。
台上的六人啥也沒听到，依舊賣力地表演著。
男子見林染沒有回頭瞅自己，上前走了幾步︰“年輕人就是不行，就得有老師傅帶著才能唱好，年紀輕輕根本不能挑大梁。”
“你行你上啊！”華子忍不住懟了回去︰“別人都叫好，就你搗亂，你安的什麼心，在場的人都知道，做人得講究一點，別攪合別人的好事兒。”
唐安認得這個人，正是張大哥的徒弟︰“回去告訴你師父，再整事，哪家樂隊都不會收他。”
男子卡巴卡巴雙眼，低頭灰溜溜地走了。
林染並沒往心里去，這才哪到哪？等真接買賣的時候，同行還不一定怎麼打擊他們呢。
都說同行是冤家，背地里肯定整你。
一個小時結束，大家反應都挺不錯，他們幾個也不怯場。
林染關了直播，翻看了一眼私信，沒有一個人說不好的，只是有的人說穿的衣服不太好看，等正式接買賣的時候可以穿好看一些。
林染采納了這條建議，等他們六人拆完舞台後，又給他們轉了錢，讓他們準備買一些戲服，最好是統一裝備，這樣比較像樣。
這時，丁宣走了過來。
唐安趕緊將丁宣介紹給林染︰“哥，他叫丁宣，是咱們鎮上新開的那家老板。”
“林老板您好！”丁宣一臉喜悅地伸出了手。
林染與丁宣握了握手︰“你好，以後要是有需要鼓樂隊的，想著這幾個孩子點。”
“那是一定的！”丁宣也挺喜歡他們的表演，老少皆宜正經挺好。
“現在天晚了，咱們一起吃點飯。”林染熱情地邀請丁宣。
“這樣好嗎？”
“沒啥不好的，走吧！”林染朝著唐安和華子看了一眼，示意他們倆拉著丁宣一起走。
丁宣見狀也不再推辭，樂呵呵地跟著他們一起去了飯店。
一頓飯結束，林染跟丁宣加了微信，以後有事常聯系。
陳叔原本說一個星期回來，結果見養老院里沒啥事，就跟著秦大娥去別的地方溜達一個星期。
回來後，那個十九歲的孩子也來了，人家叫洪玨。
林染打量著眼前的洪玨︰“長得一表人才，確定想干這一行？”
“嗯，我喜歡這一行，吹吹打打的，人多還熱鬧。”洪玨大大咧咧地笑道。
林染相信陳叔的眼光，只要他說沒問題，就那適合入這一行︰“行吧，你跟我去二部，到了那里好好跟叔叔阿姨學習。”
“好 ！”洪玨一臉的喜慶，一看就是開朗的孩子。
林染將洪玨交給了古正南，就讓他住在二樓，也不用租房子，中午晚上兩頓飯，早上如果餓了，可以自己做，還可以上附近吃早餐。
萬吉鼓樂隊已經準備妥當，正巧唐安那邊有一個買賣，東家的父親八十四歲走的，屬于喜喪，東家要大操大辦，便讓唐安找鼓樂隊。
這不就來活了麼，六位年輕人接到電話後高興壞了，激動得半宿沒合眼。
年紀最大的是隊長，也是里面的鼓手，他給大家開了一個會，頭一場表演一定要打響名頭！
林染就不過去監督了，讓唐安拍視頻發給自己，他這邊有點事兒。
林石此時正在姥姥家，屋里的味道蔓延出來，燻得他哇哇大吐。
林成捂著口鼻壯著膽子進了屋，炕上躺著兩具腐爛的尸體。
他用另一只手揮著四周的空氣，臉色漸漸發綠，他一個箭步沖出了屋，扶著牆根吐了起來。
周圍鄰居都站在牆頭看熱鬧，這種情況誰也不樂意過去幫忙。
林石將父親扶了過來，他轉頭看到母親這邊的親戚站在大門外面往里瞅，氣得破口大罵︰“你們有什麼b臉看？當初我舅回來的時候，你們一個個的老熱情了，我舅和我媽進去了，你們當初的熱情勁兒呢？”
親戚們低下了頭，他們沒臉為自己辯解一句。
屋里死了的人是他們的親大爺大娘，老兩口兒子死刑，女兒判了七年，家里只有兩個老人，他們一年到頭都不過來看一眼，生怕被老兩口粘身上。
林染的車到了，他剛一進院就聞到了尸體腐爛的氣味。
他回到車里拿出了一個口罩戴上，進屋看了一眼，出來告訴林石︰“打電話報警，讓法醫看一眼是怎麼死的，如果正常死亡，直接就拉去火葬場火化，然後把他們埋了。”
“我剛才進去看一眼，也沒看出啥問題。”林成不想報警，他總怕這老兩口還干了別的事兒，到時給兒子添亂。
林染沒搭理林成，跟他說不到一塊兒去。
林石完全听林染的，拿出手機撥打了110，跟那頭的警察說明了情況。
“你們誰先進去的？”林染問。
“我先進去的。”林石說道。
“進去的時候門鎖著沒？”林染又問。
林石回憶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沒鎖，我一拉就開了。”
“你過年打電話沒？”
“清明的時候，我姥給我打電話，讓我回去給我舅上墳。”
林石雖然跟姥姥、姥爺生氣，卻也沒真的不管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