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再次望向舞台，抽了一口人家給的煙︰“年輕人的想法跟咱們不一樣，你這麼高的身份領著他們有點屈才了，就讓他們折騰吧，賠錢我也認了。”
“……”張大哥。
“你們兩口子在附近都有名氣，我也知道讓你們幫忙肯定能掙著錢，但是吧，我已經答應了孩子們，指定不能改變主意。”林染解釋一句。
張大哥也不生氣，只是笑呵呵地點點頭︰“你說的也對，歲數大的與年輕的屬實是有代溝。”
“還不是一般的大，相差四五歲都很難聊到一塊去。”
“……”張大哥。
一曲唱完，吉安村的人集體鼓掌。
主唱互相看了一眼，朝著在場觀眾一鞠躬。
“再來一首！”台下開始起哄了。
群眾的叫好聲給了年輕人很大的動力，他們繼續唱了起來。
“就是太素，唱的調也不是那麼周正。”張大哥評價道。
林染瞅了一眼村里的孩子們，見他們聚精會神地看著，轉頭問張大哥︰“你們兩口子唱葷段子的時候，也讓你兒子和孫女听？”
“……”張大哥。
林染嘲諷地輕笑出聲，沒有再跟張大哥說一句話。
張大哥鬧了一個大紅臉，窘迫地走了。
他並不是本村人，也是得到消息特意過來的。
假如張大哥不說這些沒用的，林染也樂意跟他聊聊，甚至能給他們兩口子介紹一個樂隊，但他上來就提素的，很明顯是想打壓這幫年輕人。
“他的眼里還真容不下別人。”張大成剛才听到了兩人全部對話，他的女兒也在听呢，假如要是唱那些葷的，他立馬帶著孩子走。
“這樣的人我是不會管的。”林染看了一眼手中的煙頭，扔到地上踩滅。
“二人轉表演是兩個小時一場，咱們這邊的出場費好像是兩千。”張大成說道。
林染點點頭︰“還有比咱們這邊便宜的，我給他們的是分成，兩千塊錢出一場，我提四成，其余的一人一成，這樣他們還有動力。”
“那要是天天有活，一個月真不少掙。”
“這也是最基本的，如果再上別的地方肯定掙得還多。”能掙多少林染心里已經估摸出來了，只要孩子再鍛煉幾場就接買賣。
“那真挺好！”張大成笑道。
林染忽然想起沒開直播，他看了看手機，還有三十個電，還是算了吧，反正也沒跟粉絲們提前預熱，也不算放他們鴿子。
六人足足唱到了天黑，時間夠兩個小時才結束。
村民們都表示很好，林染也認為不錯，讓他們收起舞台，然後回鎮上，他請大家吃頓好的，明天下午四點還有一場在鎮廣場，這次只表演一個小時就行。
六人很開心，吃完飯趕緊回家休息，省得明天沒精神表演不好。
林染回到家時已經是九點半了，開了直播跟粉絲們提前預熱︰“明天我組的鼓樂隊在鎮上表演，時長一個小時，到時給你們直播，等結束後你們要是有啥意見，就給我發私信。”
粉絲︰全是二人轉嗎？
“不全是，他們還唱流行歌曲。”
粉絲︰ok
林染播了半個小時，還讓大家看了來福、肉肉、大地。
有的粉絲提到了旺財，林染會心地一笑，大家還沒有忘記它真好！
直播結束，宋柯正巧還沒睡，林染把錄的視頻讓她看一眼︰“怎麼樣？”
“我覺得挺好，一點也不黃。”
“對，他們也不樂意唱那樣的，我也不喜歡。”林染並不希望樂隊表演只針對歲數大的人，最好是所有年齡段都能听，這才叫樂隊！
“辦紅白喜事都希望人多熱鬧，唱大家都喜歡的，看的人也會多一些。”
“就是這麼個理兒。”林染扶著宋柯躺好︰“今天感覺怎麼樣？”
“還可以。”
“睡吧。”林染給她蓋了蓋被子。
宋柯確實也困了，可林染不回來她不放心。
一夜過後，林染送小月亮去學校，然後去了二部。
有人找他給家里的孩子看一眼生死。
林染望著坐在面前的男人，也就三十四五，孩子應該不大︰“孩子病了多久了？”
“三年了。”
“多大了？”林染又問。
“四歲。”
“……”林染。
男人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我閨女一歲就有病，是一種非常罕見的疾病，如果維持好的話能活到十多歲，可是……我也不想找您，但我真的是沒辦法了，我想知道我女兒還能活多久，她現在可痛苦了，每天呼吸都困難，她還跟我說想回家。”
“走吧。”林染拿著車鑰匙往出走。
兩人來到了市醫院，所有重癥患者都會在這家醫院。
林染走進病房，看到了孩子的母親，面色憔悴，眼神透露著絕望。
“媳婦兒，這就是林老板。”男人開了口。
孩子母親站了起來，手足無措地整理了一下頭發︰“不好意思林老板，我……我照顧孩子來不及收拾，我……”未等說完，她哭上了︰“您幫我看看，我閨女還能不能活下去，大夫讓我們出院，我們不想離開，要是回家孩子就沒了。”
林染心中一陣酸楚，走到床邊拉起了小丫頭的手腕。
三分鐘後，林染微嘆一聲︰“出院吧，也就十天了。”..
“一定還有辦法的，她還這麼小！”孩子媽媽撲到了床上，摸著女兒的小臉蛋︰“媽媽不想帶你回家，萬一能搶救過來呢。”
“媽媽……”小丫頭的聲音響起︰“我要回家……我不想吃藥了……媽媽……別哭……”
男人強行壓抑著心中的悲痛︰“我不怕累，也不怕死，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換我女兒的命，可是不行啊，大夫說這種病根本治不好，只能維持，為什麼我家孩子會得這種病？我想不明白啊！”
林染拍了拍他的肩膀︰“趁著孩子還清醒，帶著孩子去看一些從未見過的東西。”
“謝謝。”男人哽咽著跟林染握了握手。
林染也沒說什麼，再次看了一眼小丫頭，見她朝著自己笑，心髒有些微微發疼。
林染回了一個微笑，離開病房將門合上。
在兒童病房區域，有很多面露愁容的父母。
林染每次見到這樣的情景，心里都很難受，這種滋味當父母的都懂，孩子要是病了，父母都恨不得病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