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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那樣的呼倫和那樣的貝爾
哎！真的不想感嘆什麼時光飛逝，也不想計較為什麼用日月如梭來與上一句搭配成句。那句“用分來計算時間的人，比用時來計算時間的人，時間多五十九倍的”言論更是讓沉小星一個頭兩個大。
不過還好，在蹉跎了半年的時間里，沉小星認為以她為心的男男女女們都相處得很好，她自己更是樂在其。而最令她引以為傲的是，甄藝和李想同學終于勾搭上了。
這不，在他們大學二年級結束的那個月里，甄藝就以邀請摯友去她家鄉度假為由頭，想要一舉拿下她心的那個人。
沉小星和姥姥簡單交代了度假的行程後，便與項東和甄藝他們在b城的場匯合，共同朝著目的地呼倫貝爾進發。
兩個女生的心情是出奇的好，可是當那個不速之客薇薇和姍姍來遲的浩海一同出現在t航站樓的時候，她們的心情就與今天的天氣很不搭。
甄藝拽著沉小星的衣角小聲嘀咕著︰“這貨怎麼來了？我也沒邀請她啊？”
沉小星將一臉不屑的甄藝擋在身後，微笑著對浩海說︰“怎麼浩海大人？你這是要帶著家屬同游天堂草原啊！”
浩海看了跟在自己後面的薇薇一眼，想要說什麼，可是薇薇那一臉無措的可憐樣，他終究什麼也沒說。他只是轉過頭對甄藝抱歉地說︰“不好意思啊甄藝，我知道突然帶她來可能會打亂我們的計劃，可是他父母都去國外度假了，她一個人……”
項東和李想看著浩海為難的樣子，也都幫著打圓場︰“甄藝，她來都來了，就帶著她吧。”
是啊，咱們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反正男生有個，你們女生還差一個，就加上她吧！”
甄藝性格直爽，愛憎分明的性子更是都體現在了拉得比驢臉還長的臉上，可是她畢竟是草原人民的孩子，除去個人情感來說，她的胸襟還是很寬廣的。
浩海，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處理好就行！”
薇薇見終于可以成功地加入他們間了，心是難掩的興奮，表現在臉上的卻是楚楚可憐的神態。
不好意思啊藝，我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要不這樣，這次度假的費用我全包了怎麼樣？”
怎麼樣？費用她全包？哼，又來這種有錢人的臭屁把戲！看著薇薇那種淒楚可憐的銅臭女形象，甄藝臉上的表情變得莫名古怪起來。
薇薇，知道你家有錢，不過你別著急，你表現的會有的是！”
……
一行6人選擇了翼靠後的兩排位置坐了下來。甄藝因為不喜歡那個女人，所以便拉了沉小星先坐了進去，項東則是很自然地坐在了沉小星的旁邊。李想只能和薇薇浩海一起坐在了後排，眼看著心里的人沒和自己坐在一起，李想就是一陣扎心的痛啊。
喂，我說項東同學，咱倆換個位置怎麼樣？我想和我老同學敘敘舊。”
李想也沒等項東同意，松了安全帶就直接去了前排。項東也不辯駁，只是對身旁的沉小星聳聳肩後便坐在了薇薇的身旁。
還在調著頭頂空調的甄藝，發現自己那帥氣白嫩的獵物已經近在咫尺了，她豈有不下的理由呢？于是她輕輕地捅了捅坐在間位置的沉小星，眼楮撲閃撲閃地眨著。平時最有默契的兩個人，眼神里的暗示瞬間被沉小星破譯。
藝，要不我坐舷窗邊吧，我最愛看雲了。”
真的嗎？那我只好勉為其難嘍！”
甄藝一副為了朋友明知是刀山火海也要奮不顧身的決然神情躍然臉上，可她此時心里正有無數朵野百合正在夸張地怒放著。殊不知這場換座插曲，除了她甄藝以外，李想和項東何嘗不是得償所願了呢？
不明就里的人恐怕只有浩海了吧。同坐在舷窗邊的他，較真地看著沉小星的背影幽幽地問︰“你以前不是說學生如果抬頭看雲的話，會學習不好的嗎？”
浩海的話沒頭沒尾，眾人都是不解地看向他，除了沉小星。
是啊，我現在不是抬頭看，而是穿梭在雲海間啊！”
……
沉小星以前說過的話，大部分李想也是知道的，但關于雲可以影響到學業的言論他還是第一次听說。浩海那只傻帽願意相信，他又能怎麼樣呢？眼前他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抓緊一切會多與身邊的跳脫女子搭訕才是。
誒，我說甄甄同學，你的家鄉為什麼叫呼倫貝爾啊？”
李想正色地問著，可是左邊的胳膊已經不安分地搭在了甄藝座位的靠背上。他的舉動代表著什麼，甄藝多少也領悟到了。甄藝正暗自偷笑間，漂亮的空姐此時正笑顏如花地朝他們的方向走來。
先生您好！今天風力較大，飛行途可能會遇有氣流顛簸，所以請您調整好坐姿並系緊安全帶，謝謝配合！”
面對著美女這樣的恭敬提示，李想還能說什麼？不過是紅著臉擺正身子重新拉緊安全帶罷了。
空姐離開時意味深長地掃過來的那抹笑容，讓甄藝也感覺有些尷尬，于是干咳了兩聲便開始了關于家鄉名字由來的講述。
其實，家鄉這個字眼對每個在外游學的人來說都有著特殊的意義。d城有d城故事，b城有b城的驕傲，而我的家鄉卻是有著一段淒美愛情故事的城市。”
說起自己的家鄉，甄藝一改平素的咋咋呼呼，眼神掠過了舷窗邊沉小星，看向了那浩瀚無邊茫茫雲海。
那應該是比很久很久以前還要久的故事吧。那時的草原初草剛剛鑽出地面，簇新的翠綠怎麼可能覆蓋住草原上大面積的枯黃呢？可是那里更不會少了勤勞勇敢的蒙古族部落。”
甄藝慢慢地講述著，眾人也都靜靜地听著，李想更是不安分地看向了甄藝的側臉︰“那愛情故事的主人公是誰啊？”
甄藝並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地重新開口。
當時部落里有一個女子叫呼倫。都說她美，可是美到什麼程度呢？傳說她走過的地方，鮮花都含羞彎腰自愧不如，就連嫩綠的新草也是呈現出了麥浪才有的層層波瀾。當然，美女自有帥哥來配。年輕男子貝爾，風度翩翩，他騎上壯碩的白馬在草原上馳騁時，周遭所有的馬兒都會自發地跟在貝爾的左右共同飛奔卻從不停歇，直到他遇到了呼倫。”
每一段愛情都是從最美的遇見開始的。”
舷窗邊的沉小星一直是望著窗外的，嘴里卻不由自主地說出了這樣的話。
後面的浩海也像是被感染到了，心腹誹著︰我與你的相遇可不是最美的遇見，當時你可沒少給我臉色看……
是啊，那樣的兩個年輕人怎麼會不相愛呢？傳說就連百靈鳥也為他們唱起了婉轉長情的贊歌。”
薇薇長久地沒有做聲，可是哪個女人心沒有對完美愛情的向往呢？此時她好像已經忘卻了甄藝對她的敵意，身體微微前傾扳住了甄藝的座椅靠背輕聲地問︰“那他們一定是草原上最幸福的人了吧？”
甄藝並沒有理會薇薇的問話，表情依舊淡淡地看向窗外︰“呼倫和貝爾就像所有的情侶一樣愛得熱烈，陷得也更深。可是，就在一個雨後初晴，天空掛滿奇異彩虹的午後，不知從何而來的惡魔莽古斯貪婪地奪走了漂亮的草原姑娘呼倫。他掠奪時的慘狀讓草原瞬間變得枯黃一片，成群的牛羊也都莫名其妙地紛紛死去。同時，一場漫天大火在草原上肆意燎原，那時的整個部落都已經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
敘述到這里時，甄藝不禁頓了頓聲音。沉小星轉過頭與她的雙眸相遇，那里面雖沒有煽情的淚水卻蓄滿了淡淡的哀傷。沉小星突然發現，這個平日里張牙舞爪的女孩子原來也有這樣的一面。
輕輕拍了拍甄藝的肩膀時，沉小星才發現剛才還高談闊論或是竊竊私語的其他乘客們，此時都莫名地安靜了下來，似乎也是想知道那個可憐的女人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家園被破壞，愛人被擄走，血氣方剛的貝爾怎麼會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呢？智如貝爾，他第一時間想到了父親傳給他的神奇弓弩，貝爾毫不猶豫地朝火海連射了幾箭。可能是草原人民虔誠存活的心感動了上蒼吧，隨著眾箭接觸火海的剎那，大火瞬間熄滅，草原也恢復了蔥郁，就連那珍珠般的羊群和健碩的牛馬們也應聲重新站起，恢復了往日的活力……”
講及此處，艙內突然響起了星星點點的掌聲。這掌聲吸引了或是驚醒了還在睡夢的旅客們，他們都朝甄藝的方向看著，听著。
項東的聲音在後排溫潤卻堅定地響起︰“草原有了生，相愛的兩個人也會重新走到一起的！”
甄藝動了動身子，嘴角的憂傷卻更甚了︰“也許每個人都希望自己的愛情可以轟轟烈烈，或是即使平淡也要長情陪伴吧。可是，造化弄人的事情就是發生在了呼倫和貝爾身上。已經帶著戰利品離開的莽古斯見草原又恢復了生，他便將呼倫綁著殺回了草原，想要一舉殲滅草原眾生尤其要刃英勇奮戰的貝爾。”
那後來呢？”李想好像是進入了情景般扯著甄藝的衣角急促地問。
愛情之所以偉大，不是因為可以在相愛的時候多麼柔腸百轉纏綿悱惻，而是在大是大非面前的勇敢抉擇。眼看著心愛的男人就要被惡魔殺死，呼倫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掙脫了繩子的禁錮。她勇敢地奪下莽古斯頭上的一塊致命寶石並將它吞進了嘴里，然後就听見一陣震天的巨響，山崩地裂，狂風怒號，接著連綿萬里的草原突然就裂開了一道縫隙，然後縫隙便蓄滿了汩汩的清水……”
這時，甄藝前排的一個攝影師模樣的絡腮胡子男人突然轉身問道︰“縫隙為什麼突然會出現汩汩清水？難道是老天也覺得這場災難太過殘忍了嗎？”
甄藝此時語氣哽咽地說︰“不，那不是老天的眼淚，而是呼倫那年輕的血液和再也不能和貝爾長相廝守的心傷……”
啊？呼倫死了？那麼好的一個姑娘就這麼死掉了？”幾乎是在聆听的所有人，包括一個想要維持秩序的空少都問出了這樣的問題。
浩海卻問出了另一個問題︰“那麼貝爾呢？”
如果愛一個人愛到刻骨銘心，海枯石爛的地步時，其一個人卻先一步離開，那麼剩下的那個人會怎樣？”
甄藝像是做一道設問題一般，回答著自己的問題。
貝爾的英勇無畏和心的仇恨讓他失心瘋一般殺死了莽古斯，可是他卻永遠地失去了呼倫。他看著眼前繁茂的草原和肥碩的牛羊，眼里雖是笑著的，可是心里卻滿滿的都是悲愴。沒有了呼倫的貝爾要怎樣度過浮華卻孤獨的余生呢？倔強的貝爾突然仰天長嘯，繼而將的神奇弓弩奮力折斷拋向空……”
甄藝沉默了，艙里鴉雀無聲。
他也死了嗎？”沉小星的聲音微不可聞。
甄藝的眼神朦朧且飄忽，但思緒卻依然清晰。
是啊，又是同樣的震天巨響，草原又裂開了大大的口子。哎！我們年輕的貝爾也化作了一條長河……”
時間慢慢流逝，飛已經到達呼倫貝爾境內。艙內甜美的聲音響起，工作人員程式化地報著呼倫貝爾市海拉爾區的地面溫度，並提醒乘客們還有0分鐘飛即將落地，請大家不要打開電子設備並保持安全帶系好。
是啊，還沉浸在呼倫和貝爾淒美愛情故事里的乘客們，沒有一個人動，只是都靜靜地靠著椅背。
這時，一個金發碧眼的外國女人操著辨識度相當低的比劃著︰“難道他們的愛情就這樣惋惜地結束了嗎？”
幾分鐘的沉默讓甄藝的情緒好了很多，她微笑著對外國友人說︰“不會，他們的犧牲終是感動了博美的草原。多年後，草原漸漸裂開了另一條烏爾遜河。這條河蜿蜒秀美地將呼倫湖和貝爾湖匯集在了一起，也將兩個年輕熾熱的心聯結在了一起。從此，呼倫貝爾不分彼此，心意相隨永結同心，這片草原有了他們的護佑，也便更加繁茂興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