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隨著這戰馬𧭈劇烈搖晃,抖動,剛才扒著馬脖子,躲在一側的那名俱裝甲騎,也終于無法承受這樣的晃動,摔下了戰馬,而他的長槊,也隨之摔倒在地,由于他的座騎在中箭後放慢了速度,這讓他不象之前的巴爾汗那樣,在高速沖擊的時候落馬摔死,倒在地上的他,仍然可以看到,在掙扎著起身。
一陣呼嘯聲從他的身邊經過,那是後隊的騎兵,在他的身邊沖了出去,由于這平原上散亂著戰車的殘骸,這讓原本密集陣形的後隊騎士們,稍稍地拉開了些距離,不至于把這落馬的同伴給活活踩死,這個騎士咬著牙,惡狠狠地盯著張志看了兩眼,隔著二十多步遠,那眼神幾乎象是要殺人。
張志的眉頭一皺,暗道︰這家伙命真大, 這樣都沒摔死。他迅速地把強弩往後一拋,接過了新的一支弩, 這會兒他也不想去瞄準其他的俱裝甲騎了, 把這個落馬的敵騎射死, 才是他最想要干的事。
但當張志重新舉起弩的時候,卻發現目前的敵軍已經失去了蹤跡, 剛才一箭擊穿的那匹甲馬,已經倒在了十余步外的地方,四腳無力地撲騰著, 鮮血如泉水般地從傷處涌出,染得那地上已經一片殷紅,平原之上,到處是俱裝甲騎在來回奔馳著,追逐著那些已經散開了隊形, 四處亂跑的晉軍輕騎, 仿佛是一場追逐獵物的圍獵。
弩機扳動的聲音不絕于耳, 周圍的十余輛打壞的戰車殘骸處, 總有晉軍的弩兵時不時地探出身子, 對著附近的俱裝甲騎射出弩箭,有四五騎敵騎也是應弦而倒,可更多的俱裝甲騎,卻是給這些弩手們所吸引,也不再去追殺晉軍的騎兵,而是轉而沖向了這些戰車之後的步兵。
張志只覺得一陣勁風, 伴隨著殺意從右側的煙塵中突然而來,他的心如明鏡, 連忙躲回到了戰車之中,兩個同伴舉著長槊,長身而起,只見一根長槊,從張志剛才所站的那戰車的頂頭掃過, 而一個巨大的黑影, 則從那煙塵中沖出, 奔過戰車, 這一記掃槊,正是來自于此騎。
兩個護衛連連揮槊擊刺, 與那馬槊相交幾下,那騎士一擊不成,倒退了幾步, 奔向了外圍,張志心中暗道好險,剛才要是低頭慢了片刻,只怕自己這會兒已經身首異處了,他站起身,借著戰車的掩護,看向了遠處,只見仍然是剛才那個摔倒在地的騎士,又重新換了匹馬,奔出了三十多步外,這會兒正在彎弓搭箭,似乎是對著本方要射擊呢。
張志的眉頭一皺,他放眼看去,只見百余匹披甲戰馬,被十余騎所圈圍,引到了一邊,馬背上卻是空無一人,他頓時反應了過來,喃喃道︰“原來這俱裝甲騎,還是有副馬的啊,還能跟著主騎一起沖鋒,這樣看來,敵軍的數量,是有所夸大的嘛。”
身後的一個護衛睜大了眼楮︰“這麼說來,剛才給你射倒的那個敵騎,是換了匹馬, 又沖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