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俱裝甲騎們,注意到了那些在後方向自己射擊的晉軍弩手,他們放棄了對戰車的直接沖擊,而是轉向了這些沒有任何掩護的晉軍弩手,二三十騎吶喊著,呼嘯著向這些晉軍沖來。
而原本準備刺向車輪的馬槊,也直指弩手們,大地在顫抖,南風在怒吼,這些燕軍的俱裝甲騎,一個個雙眼血紅,牙關緊咬,誓要將這百余名弩手穿透身體,釘在地上,再以鐵蹄踏碎,方出心中一口惡氣。
晉軍的弩手們,面對著不到三十步外,向自己全速沖擊的這些俱裝甲騎,不少人的眼中,也閃過驚恐的神色,但是身經百戰的這些精兵銳士,知道在這個時候,恐懼亦是無用,只有拼死一戰,干掉當前的俱裝甲騎, 才有活路。
已經上弦,手中還有弩矢可發的弩手們, 停止了射擊, 端著弩, 最後一矢,在精準地瞄準那向著自己或者最近的同伴沖擊的敵騎。
而來不及上弦, 已經打光前幾發弩矢的軍士們,扔掉了手中的強弩,抽出腰刀長劍, 或者是背上插著的短矛,這是他們防身格斗用的近戰武器,直面那五米多長,槊尖閃著死亡的寒芒,直指這些槊手。
三十步, 二十步, 十五步, 弩手們手中的強弩和刀劍, 在微微地顫抖著,不是因為他們因為害怕而手抖, 而是因為大地在隨著這些俱裝甲騎的突擊,在微微地抖動, 連帶著他們的身子也在輕搖微晃。
這些弩手們的指揮官,也是整個先頭戰車部隊的弓弩手旅帥, 名叫張志, 他這會兒一手端著強弩, 最後一矢直指一個向自己撲來的敵騎,另一手則握成拳頭,舉在半空中,三十余支還沒有發射的弩, 跟他同樣的操作, 幾乎是人手一箭,指向敵軍,而弩手們的生死,也全在這一箭之間。
張志的吼聲蓋過了越來越近, 如同響雷的馬蹄聲,透著堅定和殺氣︰“穩住,穩住,十步一殺,十步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