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聲響,一騎翩翩而來,連人帶馬,都包裹在厚實的鎧甲之中,馳到公孫五樓的面前,拉下了面當,一張三十多歲,胡子拉碴的臉展現在了公孫五樓的面前,輪廓間與公孫五樓倒是有幾分相似,一個綠豆大小的肉痣,在他的嘴邊跳動著,是此人除了滿臉的橫肉和須髯外,最典型的特征,他咧嘴一笑︰“五哥,事情都辦妥了,現在這支俱裝甲騎,又到了咱們的手中啦。”
公孫五樓滿意地點了點頭︰“六修,這回咱們好不容易有一支能完全听令的部隊,可得利用好了。對了,這些俱裝甲騎,真的听我們號令嗎?”
這個人名叫公孫六修,乃是公孫五樓的異母弟弟,當年公孫五樓隨慕容超長年流浪在外,而這個公孫六修則與他們失散多年,一直在後秦軍中擔任低層的軍職, 與胡夏和諸涼作戰,打過不少大仗惡戰。
公孫五樓後來隨慕容超逃回南涼後, 他也離開了後秦軍隊前來投奔, 算是公孫五樓諸多親戚中為數不多的有過軍中經歷, 還有一定將帥之才的人,也因此得到了公孫五樓的重用, 不僅成為其護衛隊長,在打仗時也是以他為將指揮諸軍,效果還不錯。
公孫六修勾了勾嘴角︰“俱裝甲騎是大燕的頭等精銳, 將士們都是萬里挑一出來的精兵銳士,而且能訓練到令酷下而必死,剛才這麼短的時間,每個隊的軍官說換就換, 沒人有異議,而且我們的人都試著按標準的軍令旗鼓指揮他們變陣,行進,都是如指臂使, 就跟以前在臨胊一樣, 沒有問題。”
公孫五樓滿意地點了點頭︰“沒有問題就好, 這些將士們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嗎?”
公孫六修點頭道︰“之前慕容林跟他們說過, 要突圍出城,順利的話一路向北,直奔賀蘭部,為大燕留下火種。”
公孫五樓冷笑道︰“找你來就是為的這個, 這回咱們不去北邊的賀蘭部,一會兒出城後, 讓賀蘭敏和慕容林的一兩百人小股騎兵向北, 大部隊跟我向西。”
公孫六修睜大了眼楮︰“五哥, 你這是做什麼, 國師不是…………”
公孫五樓惡狠狠地瞪了公孫六修一眼, 公孫六修的虎軀微微一振, 閉上了嘴,喃喃道︰“難道,難道我們這回真的要離開黑袍了嗎?”
公孫五樓咬著牙︰“伴君如伴虎, 更別說黑袍這個大魔頭了。如果他守得下廣固, 那一定會事後把我們扔出去交給慕容鎮和賀蘭盧處置, 你說, 就靠我們在東城做的事,他們饒得了你,還是饒得了我?”
公孫六修的眉頭一皺︰“可我們是執行黑袍下的命令啊,就算要負責,也不應該是我們負啊。”
公孫五樓冷笑道︰“黑袍會承認對我下令的嗎?當時他傳的是口令,要我拿令牌行事,完全可以把責任全推到我身上,要不然這個命令為什麼不讓別人去執行?你小子,除了打仗外還能不能長點心?”
公孫六修喃喃道︰“既然是這樣,五哥你為何當時還要接這個令呢?”
公孫五樓恨恨地說道︰“廢話,當時我們人都在城里,還能不听黑袍的號令不成嗎?這就是我打完仗一定要離開他的原因……黑袍守得住廣固會拿我們當替死鬼,守不住廣固也會留我們送死,自己逃去北方重新接手賀蘭部,你當他的這些計劃和盤算,我不知道嗎?”
公孫六修笑道︰“那我們為何不去北方的賀蘭部,控制部落呢,如果賀蘭部在我們手上,那就是黑袍來了,咱也不怕他了!”
公孫五樓冷笑道︰“因為賀蘭部不是我們的,令牌在賀蘭敏手上,這個賤人別看現在裝著對我千依百順,但只不過是要利用我帶的兵馬助她控制部落罷了,一旦得手,她一定會把我一腳踢開,甚至要我的命,再說了,我跟賀蘭部深仇大恨,只要賀蘭敏把我們黑了賀蘭哈里木和幾千賀蘭部軍士的消息在部落里散播出去,還有我們的活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