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頭響起了一陣賀蘭部的鮮卑國罵,向彌冷笑著目光從城頭掃過,說道︰“戰不敢戰,只敢拿這些大糞來阻止爺爺的進攻,行啊,你們會潑糞,爺爺再給你加點無根之水!”
他說著,一拉腰帶,整個裙甲連同褲子,都褪了下來,城頭一下子變得安靜異常,所有的賀蘭部將士都張大了嘴,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城外的漢人,就這樣掏出家伙事,對著十步之前的那黃色的金湯和暗紅色的鐵汁,噴出了一道飛泉。
黃白相間,味道十足的這股子飛泉,踫到那鐵汁之上,頓時激起了一陣火星,而本來粘稠如同米糊狀的鐵汁,給這泡尿一激,居然有方圓半尺左右的鐵汁,凝固成了鐵塊,連那些黃黃點點的金湯,也都給凝在這片鐵塊之中,肉眼可見。
而幾星半點的鐵水,給這尿一澆, 也迸出了幾步之外,在向彌面前不到五步的地方, 在地上燙出了一個小指大小的小坑, 很快隨著一陣風吹, 幾抹沙土將之填平,仿佛一切如初。
向彌提起了褲子, 轉身對著身後睜大眼楮的軍士們說道︰“看到了嗎,兄弟們,沒水咱也可以想辦法啊, 這些鮮卑狗子搞什麼臭大糞混在鐵水里當護城河,咱就用尿,把這護城河給平了, 大家說怎麼樣!”
不等他說完,就有二百多人扔掉了手中的兵器, 沖到了向彌這一線,大家都很自覺地站在向彌前不到一步的地方, 紛紛掏出家伙事兒,對著幾步外的那金湯鐵水, 就是一陣陣水槍滋出。
在剛才那充滿了惡臭與死亡氣息的“護城河”前, 幾百道明晃晃的水槍, 匯入了這河流,一股股子尿臊氣,比起剛才的那些中人欲嘔的味道, 甚至都變得不那麼難聞了, 而隨著這些尿水射中了金湯鐵汁,一塊塊的粘稠的,暗紅色的鐵汁, 變成了黃黑相間的生鐵塊子,而因為這些鐵汁橫流,點燃的草木和衣物等, 也漸漸地熄滅了。也就幾分鐘的功夫, 這城樓之前兩百多步寬的地方,居然凝結成了一片在地上鋪著的鐵塊。
城頭響起一陣吼叫聲︰“快, 快阻止他們, 千萬不能讓他們跨過金湯…………”
隨著這些叫聲, 百余名燕軍箭手,倉促地沖到了城垛口那里,舉起弓箭, 就要對外射擊!
“嗚”地一聲,一個最先沖到城牆邊的燕軍箭手,喉嚨處頓時出現了一個血洞,他無力地抓著這透過他咽喉的箭桿,一個前傾,從早已經給砸沒了的垛口處翻下,不偏不倚,落下了城牆下那仍然一片滾熱的金湯鐵汁之中,只幾十秒的功夫,就跟之前的晉軍將士們一樣,皮開肉爛,肉銷骨毀,頓時就連根毛都不剩下了。
徐赤特哈哈大笑,就站在那些向著鐵汁繼續射出飛泉的軍士們身後不到五步的地方,這五六十步的距離,對他這種級別的神箭手來說,就是閉著眼楮都能精準擊中,而這城樓之上剛才就給一陣陣的飛石早就摧毀了大部分的防御工事和城牒,以至于沖出來的燕軍箭手,幾乎沒有任何的防護,雖然有點高度優勢,但要跟在城下早就準備好的神箭營的箭神們相比,那完全是一邊倒的屠殺。
只听到“嗖嗖”之聲不絕于耳,剛才沒撈到表現機會的徐赤特帶來的幾百名神箭手,終于找到了大展拳腳的機會,他們咬著牙,噙著淚,把剛才目睹親人戰友們陣亡而無能為力時的那種挫敗感與仇恨,都傾瀉在手中的箭枝之中,甚至發揮出了比平時更快的射速和更強的力量,燕軍那百余名箭手,放出的箭不超過十枝,就紛紛地給一箭斃命,很快,城頭就再也沒有向外射出的弓弩了!
而在這會兒的功夫,撒尿的晉軍,已經向前推進了十余步,陸九齡帶來的援軍們,也開始紛紛地以隊為單位,上前排隊方便了。
他們站著的地方,乃是濕漉漉,騷哄哄的那些剛剛凝固的生鐵塊子,上面都還濺著前面的軍士們撒過的尿,甚至有不少軍士們隔著靴底,仍然會感覺到腳心一陣陣的滾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