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絕不能做懦夫,最好也不要做英雄。美女愛英雄的橋段,不會發生在現實世界。因為英雄,給不了女人想要的。
徐驕就是明白這個道理,才不想做傻子。
誰是英雄?
千年前的的天遺老祖,還是卑鄙老頭長梧。在某些人眼里,他們無愧英雄,但原因絕不是偉大,而是強大。
勝者不僅為王,還擁有定義英雄的權利。可見,關鍵是成為那個勝利者。
山海大陣下的天帝,只剩一縷幽魂的明君。誰又敢說,他們不是英雄。
他們只是敗了而已,不代表他們是錯的。
如今的皇宮,像個小山丘。夜色中看去,搖曳的火光,突兀的黑影,就像印象里,被廢棄的中世紀教堂。只看一眼,就讓人望而卻步。
四周是汩汩上涌的地下河水,隔得老遠,徐驕就感覺到了囚龍杖所化古樹的氣息。隱隱有花香撲鼻,身心舒泰。連背上的落日弓,都傳來一陣激動。
徐驕看著黑壓壓的皇城,心里琢磨。那一夜後,世間高手估計得少一小半吧。
天遺族三位祭司,莫氏兄弟,內衛兩位閣領,百里諸侯。一位聖人,七位大宗師。這些高手若是搞個組織,能立刻成為江湖第五大勢力。
天遺族最慘,損失三位祭司不說,族中數百好手,都沒能離開帝都。堪比大宗師的五芒劍,都死的不知去向。
可悲,可嘆。
時過境遷,如今觀局,能看清許多當時不明白的事。
比如鬼王,他早就看不順眼明帝。或者沒有什麼順不順眼,只是想一觀龍神功的奧秘。但又忌憚山海大陣,所以在這一點上,他和山主目的相同。于是兩人設法,聚集四大聖人,其實各有所圖而已。
其中海王納蘭真哲看似無心權勢,其實最聰明。天涯海比不過修羅山和武道院,與其強爭,不如獨霸一方。
大祭司最悲劇。從頭到尾,都在山主的算計中。但山主並不想對付天遺族,要對付天遺族的,是鬼王和納蘭真哲。
鬼王本想滅了明帝,自己徒弟寧不活繼位。寧不活是個不喜皇權的好好人,一心為道,必然做不長久。那時候,只要鬼王說一句,皇位就可以傳給別人。
按照徐元老頭的說法,鬼王心里中意的,一直都是南都齊王一脈。這也說的過去,他只是對自己的老師凌風有感激之情,至于明君,心里恐怕憎惡多過其它。
如此一來,天下江山,便改姓了凌。
寧不活不會反對,因為他心里沒有皇權,自然也沒有明姓與凌姓的差別。鬼王特意安排他和女帝的婚事,抬舉徐家成為皇親,不過是想讓徐老頭安心。只不過,徐元這個老狐狸,早就窺得玄機,把一個小寡婦,硬生生推上了帝位。
而山主,多年謀劃,一朝成空,雖然不算失敗,但和鬼王一樣,終究沒有成功。
最慘的是天遺族,被山主利用,被鬼王,海王算計。本以為是難得的機會,天遺族重回往日榮光,卻落個全軍覆沒。
算下來,這盤局只有一個贏家——海王納蘭真哲。他得到了他想要的,封地崖州,獨霸一方。
至于徐元,這老頭的本意,絕不是推公主憐為女帝。是因為長梧的出現,才讓他改變主意。但不得不說,他賭對了。
鬼王和山主即便再不情願,也不敢反對自己的師叔長梧。
徐驕感慨,當時他和明居正覺得,自己一樣是撥弄風雲的棋手。現在看來,好像連個棋子都算不上。
他看著皇宮。
如今這個地方,還像先前一樣是龍潭虎穴麼?
除了明居正獻出的兩個神機營,即便從各地駐軍調派再多死士,能攔得住誰?
先前,因為皇宮建在大陣之眼,所以被大陣之力守護。可如今,山海大陣的陣眼,被長梧插上囚龍杖。大陣的外溢之力化作古樹,再不能護佑皇宮。說不定,隨便一位大宗師,就能來去自如。
念及此,徐驕又想到了一個問題。沒有大宗師,皇宮是不可能安全的。所以傳言女帝對內衛失去信心,化明為暗,就此棄用的說辭。怕是不可信……
即便女帝想不到,明居正也該想到。若無大宗師依助,意外很難避免。又怎會舍棄中行陌,且北擇無人是山主弟子,重用內衛,亦是變相對山主示好。
徐元這個老狐狸,事情看得通透,一生都在玩弄權術,擅于牽制各方,取得平衡。
或許這就是權術的精髓,如今的女帝,還有明居正,同樣是各種套路,本質還是讓各方自我牽制。
徐驕一邊想,一邊走向皇宮。他不打算偷偷摸摸,而是要光明正大的走進去。就像他猜的那樣,宮內必有大宗師高手坐鎮。帝都大宗師,不管是誰,都能認得出他。
即便此刻的他藏在那張詭異的面具之下,但他手中的落日弓,足以證明他的身份。這也是他想要的……
剛踏上石橋,守宮門的侍衛就已經發現了他。
“站住,亂闖皇宮者死!”
“亂闖?女帝的床我都能隨便上,何況是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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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們看他戴著詭異的黃金面具,說不出的邪性。但一身束身錦袍,繡著風滾雲涌,飛龍在天的圖案。這可不是一般人敢穿的……
咻……
一支羽箭穿破夜色飛來,勁道十足,但沒有絲毫天地之力波動。手法是好手法,就是射箭的人差勁兒。
徐驕有意表演,真氣運轉,擾動身前天地之力。羽箭離著身子一尺,被天地之力往斜側一帶。就像被一陣強風吹偏,射進徐驕身側橋面。
石橋都是巨石砌成,射箭之人也不是修為高強者,但羽箭入石三分,可知箭簇材質定是極其的好。
徐驕揮手,半空幻化枯骨鬼手。他要看看,什麼人這麼勇敢。
鬼手轟的一聲拍在地上,把四周侍衛震飛。一個白甲將軍被鬼手撈在半空,他臉上沒有恐懼,只有視死如歸的殺氣。
徐驕心道︰好帥的小伙子,都快趕上我這張面具帥了……
心念一動,白甲將軍被鬼手抓來……
侍衛們有人在喊︰“統領……”
徐驕心想︰官兒還不小……
突然一只拳影破空而來,轟的將鬼手擊散,白甲軍像是被一股暗力扯了一下,倒飛回去。
“你怎麼非要找事兒。”是北擇無人的聲音。
就說嘛,皇宮若無高手坐鎮,怎讓人放心。
北澤無人現身出來,揮手一股柔力將白甲將軍穩穩放在地上。
“駱統領,切莫急躁。這里是帝都皇宮,不是北海殺場,不能出手既殺……”
“北澤閣領,此賊出言不遜,侮辱陛下,不問可殺。”
“哦,他說什麼了?”
“他說……”那話誰說出來,都是大不敬。
“我說︰女帝的床,我都可以隨便上。進皇宮卻有人攔著,你不覺得這很可笑。”徐驕搖頭︰“唉,這是什麼世道,說實話有罪,說實話的人要死。何其悲哉……”
北擇無人苦笑︰“你說的是實話,可聰明人,通常不會把實話說出來……”
這時候,已有許多侍衛听到動靜趕了過來。他們是明居正的神機營,端著破槍,每個人都覺得自己了不得。好像手里拿的是能屠神的殺器。
北擇無人說︰“都不要緊張,這是齊王徐驕,當今女帝的丈夫。”
侍衛們這才知道,眼前這人,就是那個讓天下男人羨慕嫉妒的徐驕。剛開始的時候,都說公主憐克夫,雖然絕世之姿,但委實可憐徐驕。因為再怎麼漂亮的女人,都不值得拿命去換。雖然說起來,大多數男人的命,都是被女人耗干的。可公主憐變成了女帝,他們又極其羨慕。
依靠女人,若也能登上人生巔峰。男人的臉面,比起在人前的尊嚴,毛也不是。
徐驕看著那個白甲將軍,問︰“你是誰,敢對我放冷箭。”
白甲將軍沉聲道︰“卑職侍衛統領,駱文恆。”
徐驕愣了一下,想起了這個名字︰“哦,原來是你,北海衛驍騎將軍,在我舅舅手下听差。呵,有意思,竟然入宮做了侍衛統領。”
駱文恆頗感驚訝︰“王爺知道我?”
徐驕點頭,當然知道︰“只是,你比我想象的要年輕很多。女帝還是公主的時候,對我提起過。說你是首次秋試第一名,卻棄文從軍,建功北海。”
“可能是陛下記錯了。卑職參加的是十年前的科考,那年正好十八,白駒過隙,已然而立。首次秋試第一的,是木合鳴先生。”
“我想,不是她記錯了。”徐驕心道︰這小寡婦,還以為她有創傷後遺癥,對男人性冷淡呢。做了女帝,第一件事,就是把初戀情人弄到身邊。靠,人生遲早春回大地,綠意盎然……
唉,女人,你的名字叫謊言。
北擇無人見他戴著古怪面具,皺眉問︰“你這是干什麼,見不得人?”
徐驕指著駱文恆︰“怎麼見人?讓開,我要入宮……”
“王爺,這畢竟是皇宮,無宣不得入內!”駱文恆說。
“我不應該是個例外?”徐驕說︰“我不是來求見皇帝的,我是來找老婆的。一個男人找自己的老婆,難道還要申請?你們是宮中侍衛,我尊重你們的職責。可大家都是男人,也請尊重一個男人的尊嚴。”
徐驕上前一步︰“如果連這個面子也不給,那我不在乎大開殺戒……”
他刻意散出殺意,冷眼掃過去︰“你們是明居正的人,有些甚至還在西山腳下見過我。你們也該知道,我不喜歡殺人,但從不介意殺人。”
最後看向北擇無人︰“你是否也要攔我?”
“內衛職責,在護衛女帝。”北擇無人說︰“可現在女帝不在宮中。”
徐驕一笑,邁步向前。
駱文恆伸手攔住︰“陛下不在宮中,去了齊王府。王爺若想見陛下,請回!”
徐驕說︰“我不想來回奔波。我入宮,床上等她。”
駱文恆皺眉,眼中殺機盎然,看向北擇無人。
北擇無人搖頭︰“駱統領,我沒有攔他的理由。而且,說實話︰在這帝都,任何人,都沒有攔他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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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驕繼續上前,眼看就要走下石橋,跨入宮門……
駱文恆大喊一聲︰“眾侍衛听令——王爺,請不要讓我等為難。君令如山,不能放您進去……”
徐驕冷哼一聲,從背後拿出落日弓,輕輕一晃, 的一聲展開。剎那間,莫名的寒氣濃的就像白霧,宮門口的燈光驟然變暗。
徐驕松手,落日弓砰的一聲杵在石橋上,不用手扶,卻是筆直挺立。
雖只是輕輕的一聲,但地面震動。侍衛們還以為是錯覺,可皇宮四周的河水,嘩啦啦的向外濺著水花。
“駱統領,你是聰明人。”徐驕說︰“你也明白,如果我非要進去,你們是擋不住我的。而且,我進宮也不是干什麼壞事。而且,我也不是壞人。而且,之前我那好老婆,不是派人傳我入宮麼?我不是來了,怎麼不讓進呀。”
駱文恆講不出話。
前兩條都可以不在意,但女帝之前確實派人宣徐驕入宮,這他是知道的。可徐驕抗旨,女帝憤怒,親自出宮問罪。誰想徐驕這時候來了。
于私,他不會放徐驕入宮,因為此人對女帝極度不尊。于公,卻沒有攔著的道理。
徐驕邁步前行,落日弓鬼魅的漂浮在他身後,散發著陣陣殺機。
北擇無人輕拍駱文恆肩膀,意思很明顯。
但駱文恆心里就是別扭,冷聲說道︰“王爺,陛下不在宮中,擺駕去了齊王府。王爺若不想來回奔波,請在此處等陛下回來。”
“她人不在,你卻還能這麼忠心。怕要找個時間,好好講講你們君臣之間的故事。”
駱文恆臉色忽寒︰“職責所在,神機營……”
“哼,膽量倒是有,怕是沒有這個本事。”
北擇無人知道徐驕拗起來,就是一頭騾子,于是說︰“駱統領,讓徐驕進去。有我在,你還怕宮中丟了什麼寶貝。”
“咳咳——他進不去。”
徐驕停住腳步。
木合鳴。
這小老頭,竟然也在宮中。
“北澤閣領,你這話詫異。”木合鳴說︰“這是皇宮,除了內衛,侍衛,任何人未得允準,不得入內。律法森嚴,閣領怎地不知。”
北擇無人頗為無奈︰“木合兄,徐驕不是外人。你難道以為,他會來宮中行刺殺人,為非作歹。”
木合鳴搖頭︰“真人弟子,德行應該不至于下作。況且他也沒理由來宮中作亂。不過,律法森嚴,百姓需遵,為人臣者更應該守。當今之世,頑痾正在于權貴富豪玩弄律法,迫害百姓。世道不公,更無秉公之人,還是請王爺在這里等著吧。”
徐驕終于明白,這老頭為何當年秋試第一,明中岳和徐元卻都不用他。
這就是個攪屎棍,若讓他入了官場,非得攪的臭氣燻天。
“木合先生,你不是鎮撫司副使,怎地也在宮中。女帝傳你來的?”
駱文恆說︰“王爺,木合先生乃是侍衛長老,職份還在卑職之上。皇宮之中,若無高人坐鎮。如王爺這種修為的,豈非可以來去自如,危及陛下。”
“也是……”徐驕說著,繼續邁步。
“王爺,您是想和老夫再過招?”木合鳴說︰“老夫可不在乎您是真人弟子,閣老之孫。老夫只知道,為臣者當守份盡忠。還請王爺,不要忘了自己臣子的身份……”
“我只知道,奉天殿坐在龍椅上的那個女人,是我光天化日,眾目睽睽娶回家的媳婦兒。嗯,也許用詞不當,並沒有娶回家。說起來,心里還挺不是滋味兒,感覺像是倒插門了一樣……”
木合鳴老眼一眯……
徐驕心念動,伸出右臂,落日弓自動飛入手中。
“老先生,你非要攔我。”
“王爺,若非要進,就得過了老夫這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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