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為盜

第206章 暗流涌動

類別︰武俠修真 作者︰知秋一夜 本章︰第206章 暗流涌動

    徐驕到了鎮撫司,夜色已闌珊。

    明居正和他一樣,神色沉重。

    “這個時候,你不應該回西山?我記得明中岳在南城有座王府,那里也比這個地方好。”徐驕說︰“鎮撫司,還沒死過人吧,但我已經感覺到一股陰森。”

    明居正苦笑︰“即便是墳地,我也覺得比那兩個地方好。起碼這是我的地方,我確定今晚閉上眼楮,明天還能睜開。”

    徐驕略有所悟︰“有一件事,你想過沒有……”

    “什麼?”

    “當年勝王造反,應該是極機密之事,明帝怎會知道的?”

    明居正沉思︰“他是帝王,或許手里有別的暗中力量,查知端倪也是正常。也有可能是被出賣……”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明中岳告訴他的呢?”徐驕說︰“兵變廢帝,只有三江源的力量是不夠的,得有人支持。當年明帝吊死王子干,登上帝位,勝王是知道的。他會不會為了尋求支持,將這件事告訴了明中岳。”

    明居正陰著臉︰“很有可能。那這個勝王就太不明智了,他可以反,但不應該引三江王的勢力,這是明中岳大忌。對他來說,千秋萬世雖然重要,但前提,是皇權不變。”

    “可現在,明老頭強力支持王子淇,還要與三江源聯姻,這豈非很矛盾。”這是徐驕怎麼也想不通的問題。

    明居正也是一樣,他早就覺得這件事怪怪的。所以連日來心情沉重,他身在局中,若看不透迷霧,豈非如同在懸崖邊緣。

    忽然心頭一動,對徐驕說︰“如果不矛盾呢?”

    “什麼意思?”

    明居正說︰“假設一︰明中岳是皇權至上的人,一生所慮,都是維護皇權。他既不想三江源的勢力伸到朝堂,也不願以齊王為首的江南門閥涉入皇權。可王子淇繼位,這兩點都不可避免。”

    徐驕說︰“這個不用假設,這是事實。”

    明居正點頭︰“假設二︰王子淇若要成功繼位,第一個要擺平的,就是王子淵。以海後為首的天涯海勢力,是個威脅。”

    徐驕同意︰“不止是威脅,以現在海後的實力,她若瘋起來,帝都就是血雨腥風。僅憑內衛,要壓住風靈衛,有些困難。”

    明居正說︰“假設三︰如果海後不放棄,一定有動作。于是,不但能借機清除海後,也可清除王子淵。王子淵是顆棋子,即便沒了海後,天涯海的人還能繼續這盤棋。”

    徐驕想了想︰“雖然我不同意你的想法,但他們或許和你想的一樣。”

    “假設四︰如果這一切順利,王子淇順利登基,三江源和南都齊王一脈的勢力就會滲入帝都。”

    徐驕說︰“我想,非但明中岳不願看到,徐元和獨孤鴻也不願。”

    明居正說︰“那麼接下來呢?”

    徐驕眼楮一眯︰“清洗!”

    明居正點頭︰“這麼多年,無論發生什麼事,南都齊王,還有三江王從未來過帝都,也不插手帝都任何事務。我想他們心中也是猜忌的。當王子淇繼位,他們也許還會猜忌,但收益遠大于風險,權力的誘惑,就像食物之于野獸。”

    徐驕笑道︰“如果是這樣,還真是個好法子,一步一步,不知不覺。等到真正動手的時候,一切就都已是定局。哼哼,誰說明中岳陽謀天下,玩起陰謀來,也是個高手。”

    明居正說︰“那個時候,也許會出現一樁大案,牽連甚廣。三江源不好說,但南都齊王一脈,以及與之牽連的門閥士族,便可順勢誅滅。這不正是二十一年前,明中岳想要做的。”

    徐驕疑惑︰“南都齊王,也是皇室,他何以視之為敵呢?”

    “雖都是明君血脈,畢竟是不同姓的。這就像鬼王,更偏心齊王一樣。過了幾代人,早就沒有血緣之情可言了。而且,齊王舉族遷至南都,心思本就不純。他又怎會不提防。”

    想通這一點,好似濃霧初散,讓人心情舒暢。

    明居正嘆道︰“就是不知,我們兩個在這里面,要充當什麼角色。是打手,還是炮灰。”

    徐驕笑道︰“我肯定是打手,你就未必了。如果你是明中岳的親孫子,那就另當別論。”

    明居正沉默,這也是他一直擔心的。看來,要盡快解決這個麻煩……

    明中岳,絕不是表面上那麼國士。

    據明居正所說,這老頭不但能動用內衛,其實殺門也是被他護佑。早年殺門為鬼王所不喜,被武道院清剿,便是明中岳出面擺平。自那以後,殺門分裂,殺南天率外門依附明中岳。

    再之後,明居正出現,以他的手段,自然和殺南天一拍即合。與其依附,不如從暗到明,從幕後走到台前。明居正定謀,出賣夭夭等人,借機獻策,設立鎮撫司。

    明中岳早就想著削弱風靈衛,當然贊成,才有了眼下的局面。

    徐驕嗤笑︰“我在想,你什麼時候出賣我。”

    明居正說︰“不需要,你我合作才是最優策略。你不覺得,如果操縱的好,你我可做權臣麼?廢除賤籍,分田分地,當名聲廣為傳開,你我登高一呼,搖旗吶喊,那等威勢,皇權也要顧忌吧。這才是真正的民心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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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該知道,自己得罪了多少人。”

    “當支持你的人遠超過反對你的人,那些反對的,便可不用在乎,這就是民主。”

    徐驕斜眼說︰“朋友,這也是法西斯。你是局中子,我在棋中局,被人玩弄的滋味,真的很不好。”

    明居正冷笑︰“設陷阱的獵人,有時候也會被自己的陷阱困死。危險也是機遇,我們就趁這一局,徹底站穩腳跟。”

    徐驕想︰我不用站穩,你怎麼也站不穩。你的一切,都是因為明中岳。明中岳如此老謀深算,維護皇家權利的人,怎麼會容忍你這個假孫子窩里橫。

    兩人沉默,倒不是沒有話說,而是在思考︰在迷霧的局中,如何選擇,才能讓自己處于最優的位置。兩人想法一樣,可目標終究不同。

    明居正要的是跳脫這個局,從此之後,自己的人生自己掌控。徐驕要的是羽蛇膽,能讓笑笑繼續活下去。

    然而他們有共同的障礙,那就是明帝。

    明居正想的,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徐驕想的,是虎口奪食的刺激。

    過了許久,明居正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問徐驕︰“海後那邊什麼態度?”

    “他想讓王子淵封地崖州。”徐驕說︰“如果明帝同意,說明這個帝王還有點人性。如果他拒絕,即便海後不多想,安慕海也能看得出隱藏的危機。他不是個束手就縛的人,必然會有所行動,那麼現在,就是最好的時候。”

    明居正說︰“那就逼一逼吧,王子淇很擔心,就讓我再添一把火。也許,你我都不用以身入局……”

    地牢里,納蘭雪看到徐驕的時候,頗為驚訝。她驚訝的不是見到徐驕,而是以為將他們囚禁,徐驕也是參與者。

    “殺南天太狠了吧,將人傷成這樣?”徐驕說︰“她可是我朋友。”

    明居正說︰“江湖之上,朋友多了,未必是好事。你以前就是因為朋友太多,才會受到牽連。右司大人,請吧……”

    納蘭雪和納蘭乘風,都不明白怎麼回事。

    徐驕看著納蘭乘風。微笑道︰“那晚港口匆匆一面,納蘭兄風采絕世,讓人佩服……”

    納蘭乘風怒道︰“是你?你是搶走羽蛇膽的人?”

    徐驕搖頭說︰“別說了,被黑吃黑,那東西也沒到我手里。不過在下敢做敢認,七夜曇必送至天涯海……”

    納蘭雪哼道︰“你這買賣做的,虧到了家。”

    兩人都是重傷,行走不便,上了一輛馬車。徐驕親自趕著,慢慢駛向西城。

    他想過,這兩人還是先不要露面的好。公主府是個適合的地方,那麼大的地界,藏兩個人誰能發現,估計也不會有人猜到。

    這對兄妹,都是天涯海重要角色,能賣個人情,還是賣個人情的好。人在江湖,朋友多了雖然未必好,但也沒必要都是敵人。除非他是山主,鬼王那般的人物,可以什麼都不在乎。

    “听明居正說,這些天發生了很多事。”納蘭雪在馬車里問︰“听說你們夜闖皇宮,夭夭也死了。真沒想到,這一代的天遺庫瑪,竟會是夭夭。”

    徐驕笑說︰“這不要怨我,只怪莫雨太笨。她早就猜到,我和天遺庫瑪有聯系,卻沒有猜到天遺庫瑪就在我身邊。我早就和她說過,我知道天遺庫瑪是誰,也知道天遺庫瑪的下落。傳言中,天遺庫瑪皆是貌美如仙,就這樣她還是聯想不到夭夭,你說是不是有點笨。”

    納蘭雪輕笑︰“像莫雨那樣的,你覺得,在她眼里的貌美如仙,會是夭夭那個樣子嗎?”

    徐驕心想也是。美女看美女,是以自己為標準的。

    納蘭雪又問︰“听說你要做駙馬?”

    “你在大牢里,听說的還挺多。”徐驕說︰“明居正那麼無聊,每日都和你聊天的。少听他的話,這個人卑鄙的很,別被他帶溝里去。”

    “我以為你們是朋友。”

    “正因為是朋友,所以我了解他……”

    徐驕勒馬停住,前方安慕海擋住去路。他看了馬車一眼︰“原來他們真的在鎮撫司,莫雨和我說的時候,我還以為你在胡扯。”

    “我從來不胡扯。”

    納蘭雪心情緊張,她清楚安慕海的實力,也知道他對海後的忠心。如果像明居正說的那樣,海後就是天極閣主,那這人就是需要防備的對象。

    安慕海身形一晃,進了馬車。

    納蘭乘風警惕︰“你是什麼人?”

    安慕海沒有回答,只是問︰“殺南天動的手?”

    納蘭雪點頭。

    安慕海嘆道︰“是我疏忽了,以為你們回了天涯海。其實不難猜,那個時候,帝都左近,能讓你們兩人輕易消失的,就只有殺南天有這個可能性。”

    納蘭雪說︰“公公,你為什麼會覺得,我們會回去天涯海呢。”

    安慕海說︰“我想,你不知道天極閣主是誰,你哥哥應該是知道的。”

    納蘭乘風沉聲道︰“可我並不知道。”

    “海王從未告訴過你?”

    納蘭乘風說︰“父親常靜修閉關,天涯海的事,都是由幾個長老打理。這些年又在龍島潛修,更不會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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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慕海心道︰如此說來,一切種種,都不是海王的主意。這下就更好了。于是說︰“每個人都想走自己的路,哪怕這條路坎坷難行,至少是自己的選擇。”

    納蘭雪說︰“可她選擇的,是條埋葬天涯海的路。曾經的天遺族,一手江湖,一手廟堂,那種事情再也不可能發生了。殺勝王,誅大臣,天涯海承受不了這樣的罪。”

    “這是她的錯麼?”安慕海問︰“從逼她嫁給明帝的那天起,這條路,想要回頭,就不是她自己說了算的。”

    納蘭乘風說︰“這件事我知道,當年父親也不贊成,但也無可奈何。他曾說過,若他當時是聖人境,便能一言而定。可當時,長老們覺得。若有皇權依仗,天涯海或許不會被逼的那麼緊。之後明帝繼位,這也是意料之外的事。”

    馬車轉入西城牌坊,徐驕听著三人談話。忽然覺得,當年的海後,就和公主憐一樣,莫名其妙的,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

    只听安慕海又說︰“你們離開吧,帝都的事不要插手。如果路不同,只能各走各的。這是勸誡,也是警告。”

    安慕海跳下馬車,看著徐驕︰“小子,你的目的達到了。不過,這世上真正決定成敗的,終究是實力。當你還沒有強大到那個程度,就不要期望比你更強大的人,會落入你的局中。聰明是好的,但聰明人,通常活不太久。”

    徐驕說︰“那是因為,他們不但不夠聰明,也不夠自知。無論你決定怎麼做,我都願意盡一份薄力。”

    安慕海一笑︰“你跑不掉的。”身形一晃,隨即消失在夜色中。

    馬車里,納蘭乘風低聲說︰“這人很可怕!”

    納蘭雪說︰“是!”

    南城徐府,涼亭里,徐元擺了個殘局。

    不知道為什麼,喜歡玩陰謀的人,都喜歡下棋。在徐元看來,下棋,能讓自己靜下心來。

    高明的棋手,要心在局外。

    只有在局外,才能看得清整盤棋。

    安慕海現身的時候,他並沒有感到吃驚。徐府防衛嚴密,但還擋不住大宗師。

    “海後讓你來的?”他問。

    安慕海沒有回答,徐元也不再追問,捏起一枚黑子,填在一個空白的角落里。

    “閣老這一子,遠離黑白,似乎沒有多大作用。”安慕海說。

    “黑白廝殺,紛亂難解,局勢不明。現在輪到你來落子,一子落,或許大贏,但也可能滿盤皆輸。既然局勢不明,不如一招閑手,既不影響局勢,也不給對方機會。”徐元笑道︰“如果是你,會怎麼做?”

    “我會翻了棋盤,重新來一局。”安慕海說︰“總好過輸贏不知。一樣是賭,何不徹底些。”

    徐元嘆道︰“不是你想翻,就能翻的。如果你比對手強,就不會有這個局了。”

    “如果我非要翻呢?”安慕海說︰“翻過之後,閣老會怎麼做。”

    徐元一笑︰“那就重新擺一局。”

    安慕海拱手行禮︰“謝閣老!”

    同一時間,王子淇從西山歸來,第一個見的就是明居正。

    進門就說︰“我不知道母親怎麼想的,只是讓我等著。我還去見了明中岳,說什麼一切盡在他掌中。那明詔呢?如果沒有明詔,萬一父皇有個三長兩短,他一己之力,真能將我推上去?我看徐元那個老頭,似是很不喜歡我。在立我為儲之事上,這老頭一句話都沒說。也不講好,也不講不好,到底什麼意思。”

    明居正說︰“一個女人,如果不說愛你的時候,那意思就是不愛。”

    王子淇沉思︰“不如我答應徐驕的條件,讓他說服徐元……”

    “如果徐驕站在你這邊,根本就不用說服徐元,徐老頭沒得選。”明居正說︰“關鍵在于,你是否舍得……”

    “一個女人而已。”王子淇說︰“反正那賤貨本就和他不清不楚的。還有姑姑,給她一縣之地又能怎樣。你去和徐驕說,最好能讓徐元開口,讓父皇早下明詔。”

    明居正心想,這不但是顆愚蠢的棋子,也是顆可憐的棋子。你的父皇,只是想拿你做局,他根本就沒有想過退位立儲的事。

    “這樣最好。”明居正說︰“徐驕如今是衛戍衙門指揮使,有了他,等于握住城內防衛。雖然未必用到,可一旦發生意外,便是我們的底牌。”

    “意外?”王子淇不懂︰“什麼意外。”

    明居正說︰“王子干那樣的意外……”

    公主府西面靠山,山腳之下,臨著水畔有幾間小屋。徐驕把納蘭兄妹安排在這里,一來安靜,適合養傷。二來偏僻,公主府里的人,幾乎沒有來這個地方的。

    有徐驕相助,只是一晚,兩人傷勢便大有好轉。

    但一夜真氣相輔,徐驕也累的不像樣子,直到中午才緩過勁兒來。

    三人同時呼出一口氣。

    納蘭乘風說︰“徐兄,我們之間雖然有誤會,但還是要謝謝你,修羅山之人,果然重江湖情義。”

    納蘭雪冷哼︰“大哥,若不是他騙我說你出了事。我怎會獨自離開皇宮,被殺南天盯上,打傷我們兄妹,將我們囚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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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納蘭乘風說︰“一碼是一碼,江湖兒女,恩怨要分明。”

    徐驕笑道︰“納蘭兄大義分明,讓人敬佩。此間事了,我一定去天涯海賠罪,雙手奉上七夜曇。”

    納蘭乘風說︰“不用去天涯海,我住在南都。七夜曇直接給我就行。我那個夫人,不在江湖。有時候我真怕,她有個災了病的,藥石無效。”

    徐驕立刻明白,他想昧了七夜曇。于是說︰“納蘭兄放心,兄弟我懂。”

    納蘭雪听的皺眉︰“大哥,你是準備瞞著家里……”

    “不是瞞著,是這東西,我更需要。你嫂子真出了事,那些長老會把七夜曇給我嗎?就因為你嫂子不是天涯海的人,所以他們看你嫂子,就不是個人。”

    徐驕插話︰“這就不對了吧,身為男人,怎麼能讓跟著自己的女人受苦呢……”

    納蘭乘風冷哼︰“所以,我很少回天涯海。什麼江湖秘地,千年世家,好像他們比天下人都要更尊貴一樣……”

    徐驕心道︰那些門閥士族也都是這樣想的。

    公主憐回到帝都這麼久,公主府從未像今天這麼熱鬧。王叔碩親王,威靈公等人,為著二十年前的命案,幾次到京兆府。後來終于在京兆府堵住三貓,他雖做了輕騎將軍,身份已大大不同,但也兼著捕快,因為做了指揮使的徐驕,如今也還是京兆府的司法參軍。

    碩親王等人,沒從三貓嘴里問出什麼,可知道了徐驕在公主府。于是一群人便趕過來,非要徐驕說個清楚。其實過了二十年,他們也沒想有個結果。可外面傳的滿天天飛,說是已經查到真凶。

    既然已經查到真凶,那就應該律法辦之。

    徐驕只用一句話,就讓他們全都閉嘴︰“諸位是想知道真凶是誰,還是要我依法辦理。”

    有人想︰這不是廢話麼?如果不辦,干嘛要知道真凶是誰。

    碩親王畢竟和各部大員打交道多了,也多長了心眼,于是問︰“徐驕,是不能知道真凶是誰,還是即便知道了,也是無用?”

    徐驕說︰“最好什麼都不要知道?”

    “你說清楚些?”

    徐驕走到院子里,看向皇宮的方向。然後問︰“親王當真要听?”

    碩親王臉色一變︰“不用說了,你這混小子,能講出什麼好听的來。總之得有個交代,諸位,跟我去太學院……”

    “碩親王。”徐驕喊住他︰“我建議你不要去找明老先生。”

    “為什麼?”問出這句話,碩親王就覺得自己蠢。

    皇家宗室沒有蠢人。只是有些人太過自大,才顯得蠢。

    就像家傳的手藝。祖上盜墓的,那盜墓的手段絕不低。祖上上做官的,那做起官來,也是一把好手。偶爾也會出現不肖子弟,手藝不怎麼樣,就想著去挖墳……

    徐驕的話,碩親王當然听得出弦外之音。他不想知道,也不能知道。

    徐驕不在乎。

    想象,通常比事實精彩。

    今天的這些人,未必每一個都如碩親王這般明白,一點就透。他們會想不通,會去問別人,別人又會去問別人。

    徐驕不知道有沒有用,但這是通常的套路︰要毀滅一個人,就要先毀滅他的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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