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明帝。
徐驕心想。
又听公主憐說︰“父皇,你說奇怪吧。他們找尋那麼多年,都沒有花卿王嫂的消息,都以為她死了。可花卿王嫂突然出現,就像她從沒有離開過一樣。三江世子李漁對我說,王嫂應該沒有離開帝都,之所以找不到她,是她被囚禁了。而整個帝都,只有兩個地方。能讓所有人都找不到,就只有西山武道院和皇宮。”
徐驕心道︰這個李漁,不是一般的聰明。一猜一個準,如果去搞金融,那就是股神呀。
“李漁讓我選。但我不用選,一定是皇宮。父皇想知道原因麼?”公主憐口氣,就像女兒對父親撒嬌︰“這是個天大的秘密,如今也就只有我知道這個秘密了。父皇,你想知道麼?”
徐驕心里喊︰我想,我想……
只听公主憐說︰“當年謀逆案,因干王兄的死,你很是傷心,甚至重病不起。所以我沒敢告訴你︰干王兄不是自縊死的,他是被皇兄吊在梁上的……”
徐驕心驚︰他媽的……
公主憐說︰“那一晚,我也在干王府。抱著剛出生的小佷子,他長得好可愛。忽然就起了火,等我出去的時候,正看到那一幕。你都不知道我當時多害怕,嚇的就往外跑,躲到一個角落里。後來,我听到慘呼聲,有人喊救命,有人喊救火……”
“不知過了多久,反正是很久很久。我已經傻了,直到懷里抱著的佷子大哭,才回過神來……”
“有人听到哭聲,跑過來把我揪了出來。我害怕極了,可揪住我的人,竟然是勝王叔。”
“我被帶到勝王府,姐姐也在。姐姐罵我︰‘小孩子家,怎麼亂跑出宮了’。我說︰‘我沒有亂跑,我本就是來看小佷子的’。姐姐把孩子抱過去,晃了兩下,孩子便止住哭泣。”
“勝王叔當時就對姐姐說︰‘帶著孩子,立刻回三江源,再晚就要封城了。’又罵我︰‘你也趕緊回宮,外面亂著呢。’”
“我說︰‘我要回去告訴父皇,二王兄把大王兄吊死了……’”
“勝王叔很驚恐,捂住我嘴巴,罵我︰‘小孩子家不要瞎說。’”
“我是小孩子,可我沒瞎說呀。平日里,我確實說過不少謊話,可這種謊話我怎敢亂說。”
“姐姐當時就憤怒了,嚷著說︰‘我去找父皇!’”
“王叔趕緊拉住她,沉聲說︰‘你怎知道,那不是你父皇的主意?’”
“姐姐的臉色,明顯變的很難看。勝王叔說︰‘別的先不管,你連夜回三江源。這一門,不能連根苗兒都沒有。’于是姐姐什麼話都沒說,立刻叫了人,坐了車往城外去。我也想走,可勝王叔不讓我離開。還教訓我,說今晚的事,不能對任何人講。若是有人問起來,就說我被大火嚇到,一直躲在勝王府里。”
“天亮了,干王府燒成廢墟,到處都在抓人。我想回宮,但勝王叔還是不讓我走。我當時埋怨她,後來想想那是為我好。他是怕我亂說,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第三天黃昏,王叔從宮里回來。告訴我,您立二皇兄為儲君,且因大皇兄的死,重病臥床。我又要回去,這次皇叔沒有留我,只是千叮萬囑,讓我忘掉自己看到的一切。我雖然小,可也知道,不能亂說話。我怕把真相說出來,你也會讓皇兄把我吊死。”
“從那以後,勝王叔每天到宮中,必然會來找我。然後把我拉到角落里,警告我︰什麼都不要說。弄的我緊張的不得了,睡也睡不好。”
“後來,你的病越來越重,渾身著火了一樣,每日都要泡在水里。皇兄登基不到兩日,您就走了。我到現在還記得那天,您拉著皇兄的手,仿佛用了所有力氣,說︰‘找到你大哥的孩子,封干王……’然後,你就沒了然後。”
“我很悲傷,可不瞞你,我反而輕松很多。因為我總是做噩夢,夢見你讓皇兄把我吊在房梁上勒死。也就是那一天,王叔又把我拉到角落里。對我說︰‘你大皇兄的事,應該不是你父皇的決定。是明帝陰謀,孩子,你一定要忍住,有一天,給我做證人……’”
听到這里,徐驕終于明白,勝王為何要聯合三江王謀反,從而導致自己身亡。
又听公主憐說︰“我當時不明白,可沒過一年,勝王叔也病死了。這個秘密,就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我更不敢說了。直到前些日子,突然有消息,說當年勝王叔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人殺害。我就想到了皇兄……”
听到這里,徐驕徹底明白來龍去脈。
二十一年前,干王謀逆案,是天承帝一手策劃。但天承帝只是想廢儲君,並沒想過要干王的命。但明帝隨手就勢,趁機殺了王子干。而當時年幼的公主憐,無意間成了目擊證人。
勝王和三江王妃公主柔也知道這個秘密。不得不說,勝王不愧是帶兵的,慮事周祥。當即想到,殺王子干,可能是天承帝的主意。所以,只是讓三江王妃把干王之子帶出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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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承帝臨死之時,囑咐明帝找到這個孩子,襲干王爵。勝王由此推測︰殺干王,並非聖意。他甚至會猜測,謀逆案從頭到尾都是明帝陰謀。所以,便想借三江源的力量,發動政變,將這個弒兄的帝王趕下皇位,推怡王為帝。
成功的可能性是很大的,因為明帝的做法,等同于弒兄篡位。而且,他有一個重要的人證——公主憐。
不過謀事在人,成事卻在天。這件事意外泄露,勝王一黨竟遭屠戮。明帝連公主柔都不放過,派風靈衛去三江源襲殺。公主柔雖死,但風靈衛高手,也被三江王的西山營屠戮殆盡。
可徐驕看過勝王的資料,早年跟著獨孤鴻帶兵打仗,是個百戰百勝的將軍。這樣的人,即便不懂權謀,但行事定然謹慎小心,謀劃必然極其完美才會行動。怎會露了馬腳呢?
他心里這樣想的時候,又听公主憐說︰“父皇,我一直想不通,為何干王兄身為皇子,卻不得好死。我身為公主,卻連娼妓也不如。出身皇家,竟不如草芥賤民……”
徐驕心想︰這個公主憐,想必根本不知道草芥賤民的人生。
好死的沒多少,至于娼妓不如,那還是好的。躺著就能賺錢,不知道是多少人的夢想。他們都不敢類比娼妓,只敢和豬狗,牛羊相較。
這時,又听公主憐說︰“今天,我去見了花卿王嫂。二十一年了,她好像沒有變過,還和以前那樣漂亮。我問她這些年發生了什麼,她什麼也沒說。父皇,那個心情我太能理解了。”
“一個女人什麼都不說的時候。要麼是真的不想說,要麼是說不出口。往往,第二種可能性會大上許多。”
公主憐突然冷笑︰“如果她這些年真的在宮中,父皇,你覺得會發生什麼事呢?皇兄是個大人物,心狠手辣,為什麼不殺了她。我知道為什麼,因為她是女人。單單是女人,還不足以保命,得漂亮才行。就像我,如果不是這張臉,也許早就死在百濟了。”
“哈——父皇,我還以為,只有百濟皇室,才會是一群畜生。沒想到我聖朝天子,也不過是禽獸。殺兄霸嫂,將親妹推入火坑,過著娼妓不如的日子。父皇,我就是想問你。當年,為什麼要選他做皇帝,為什麼……”
她淒厲的聲音,徐驕听來都覺牙疼。但也佩服這個女人的腦洞……
“呵——父皇,我甚至懷疑,勝王叔,怡王兄,還有姐姐,他們的死,也都是您寶貝兒子下的手。人常說在天有靈,你是否看到了這一切,你是否後悔……”
“我去了太學院,去找叔祖。把二十一前的秘密告訴他,本想著以叔祖的身份,會借著花卿王嫂的事主持公道。可你知道叔祖怎麼說嗎?他竟然對我說︰‘你是一朝公主,怎能胡言亂語。你可知這些話說出去,皇室尊嚴掃地,朝政不穩,天下動亂。你呀,以前做的荒唐事,招了那麼多駙馬,全都莫名其妙暴斃。已是蜚短流長,人言可畏。不如這樣,送你們母子回百濟吧……’”
徐驕心道︰明中岳的反應,未免過份了。他完全可以好好解釋︰即便一切都是真的,但那是明帝。這就像制止一頭老虎非法狩獵,雖然合情合理合法,但結局很可能是自己成為食物。
忽听公主憐哈哈大笑︰“真是諷刺呀。父王,你知道麼,因為回百濟的事,我求過叔祖多少次,可他始終沒有答應。說什麼百濟歸附時日尚短,局勢不穩,擔心我安危。如今,我不求他,他卻主動把我趕回百濟。究竟是擔心我,還是怕我亂說,還是連叔祖都和王兄是一伙的……”
公主憐情緒激動,竟一袖子把供桌上的盤子打翻在地。
“這就是我的家,這就是我的親人?父皇,我們比百濟王室更齷齪,起碼他們不會侮辱自家人。”公主憐悲泣如訴︰“你看不到麼父皇,還是這殿里的長明燈太暗,照不到帝都的皇城……”
瞅見桌上粗大的白燭,揮手打在前面的長綾上。
那長綾遇到火,轟的一下燃了起來。
徐驕心道︰去你媽的,這個傻婆娘。一旦大火起,必然驚動守陵衛士,自己豈不成了甕中之鱉。
顧不得藏身,在大梁上呼出一掌。掌風到處,火焰頓時熄滅。同時飛身而下,身形閃動,已經按住公主憐張開將要大聲呼叫的嘴巴。
公主憐是個桀驁無畏的人,美眸毫無懼意,張開嘴巴就咬。徐驕稍稍用力,她便連嘴巴也張不開。
“噓!別把人招來了,你就這麼對待曾經幫助過的你的人。”
公主憐美眸圓睜,听出是徐驕的聲音,隨即眉頭輕鎖,好像是問︰“你怎麼在這里?”
徐驕感覺她冷靜下來,不再掙扎反抗,于是放開手,拉下臉上面巾,略有些尷尬的說︰“長夜漫漫,無心睡眠,走著走著,就到了西山。看到皇陵雄偉,便想著來拜見一下先王……”
公主憐哼的一聲︰“你是覺得,自己看起來忠厚老實。還是覺得我比較傻,所以比較好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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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驕輕搖腦袋︰“你瞧瞧,真話總是不容易讓人相信。因為大多數時候,真相都是很荒唐的……”
公主憐眼神一愣︰“我之前的話,你都听到了?”
徐驕不否認。已經有了秘密的人,根本不在乎多一個。
“你好像不怎麼吃驚?”公主憐又問。
“我為什麼要吃驚。”徐驕說︰“只有你覺得那是秘密。但什麼是秘密呢?真正的秘密,是所有人都知道,但所有人都不說。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王子干謀逆案,背後主使者,正是你來祭奠的這位天承帝。”
公主憐倒吸一口氣︰“怎麼會!”
徐驕冷笑︰“你可以去問明中岳,也可以去問花卿。”
“你還知道什麼?”
徐驕看著她的臉。這個寡婦公主,不得不說,夜色中,燈光下,有種說不出的誘惑。
“知道太多秘密,並不是什麼好事。”徐驕說︰“公主,帝都這個地方,不但不適合我,也不適合你。回百濟,也許是個好選擇。”
公主憐冷哼︰“不需要你來關心。說,你深夜來到皇陵,究竟想干什麼?”
徐驕說︰“只是路過。”
“那我就叫了……”
徐驕心想︰這個公主憐真是有毛病。她似乎忘了,她面前站著的,不止是個男人,還是宗師境的高手。動動指頭,就能要了她的命。
“還不說?”公主憐咄咄逼人,好像全天下的男人,都應該跪下來,舔她的腳指頭。
“好吧。”徐驕無奈︰“我只是想來看一眼天承帝。”
他不怕美女,但美女不講理,確實有點煩人。
“什麼意思?”公主憐好久沒弄明白︰“你來盜墓?”
徐驕無語︰“公主,你看我像是窮瘋的人麼,還是覺得我有特殊癖好?”
“那你什麼意思,看一眼父皇,白骨有什麼可看的?”
“你說對了,我就是來看看,天承帝,究竟是不是一堆白骨。”
公主憐有點可憐他的智商,父皇過世二十年了,早就是一堆白骨。
“你膽子可真夠大的,妄動先帝陵寢,還想開館。你可知道,這是誅族的大罪。”
徐驕哼哼道︰“所以我蒙著面紗,不讓人發現呀。公主能不能當沒見過我?我只是打開棺槨看一眼,其它什麼也不做。”
公主憐冷聲說︰“那可是我父皇。”可心里生起好大疑惑,徐驕就是再無聊,也不會對一具白骨感興趣。定是有什麼原因……
徐驕拉起面巾蒙住臉︰“好吧,我改日再來……”
公主憐心中輕笑︰這個傻子,還敢說“改日”。
“等等,你告訴我原因。我可以考慮……”
“考慮什麼?”
“帶你下帝陵。”
徐驕懷疑的看著她︰“真的,你就不怕?”
“我更想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做。”公主憐說。
好奇果然能害死貓。
徐驕眼珠一轉,說︰“公主,不如我們打個賭。如果天承帝是一具白骨,我就告訴你為什麼。如果不是,你就什麼也別問。”
公主憐很痛快的說︰“好!”
供桌左右,分置兩只一人多高的仙鶴。一只仰頭高鳴,一只低頭俯視。
公主憐走近低頭那一只,抓住仙鶴脖子,往上一提……
徐驕感覺地面隆隆的輕微震動,一塊地板下陷,露出一個向下的台階。媽媽的,他一直以為,陵寢入口是後牆那道石門,原來是在地面。
“跟我來吧。”公主憐說著,第一個走下去。
階梯上夜明珠點綴,散發藍綠色的光。即便沒有火燭,依舊能看得清腳下的路。
公主憐邊走邊說︰“如果不是我,你一定推開後面那道石門。但那石門之後,全是機關陷阱,一旦觸發,巨石落下,就會永遠被困死在山腹里……”
徐驕听了心驚,多虧遇到公主憐。這也算運氣,他此刻心中感激,甚至想給這個寡婦一個擁抱。
地宮陵寢,並不奢華,除了那些點綴發光的奇石,其它東西都很一般。
“皇家薄葬,不必勞民傷財。”公主憐說︰“這是明君定下的規矩。”
原來如此,徐驕心想。只見一具寬一丈,長兩丈的巨大棺槨,停放在石台之上。石頭周遭雕龍盤踞,就像一把龍椅。
徐驕心道︰這設計有意思,分明是死也不想退位。
兩人迎階而上,到了棺槨旁邊,徐驕才發現,外面這一層槨竟然是木制。所謂木棺石槨,怎麼會用木頭呢?
但見公主憐跪下來,以額觸地︰“父皇,憐兒打擾你了……”瞥眼瞧見徐驕站著,冷聲道︰“跪下!”
徐驕說︰“不好吧!”
“你要開棺槨,驚動父皇,難道不該一跪?”
徐驕做出為難的樣子︰“我的身份,他的身份,不大合適吧?”
“什麼不合適?”公主憐有點惱︰“父皇乃帝王之尊,你算什麼東西?”
徐驕一笑︰“我也不算個什麼東西,只是鬼王見了我,也要叫我一聲師弟。敢問公主見了鬼王,如何尊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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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憐不說話。鬼王雖不是皇室中人,但卻是輩分最高的。明帝見了鬼王,也要尊敬叫一聲叔祖。徐驕的身份,他早就听說了。莫名其妙的,一個混混般的人,竟成了鬼王師弟。那自己要不要也叫他一聲叔祖呢?
正想著,徐驕突然說︰“公主,叫一聲來听听……”
“你想死……”
徐驕搖頭,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在這地下皇陵,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叫狗都听不到汪汪聲,竟敢用死亡來威脅他。
女人呀,你是高估了自己的實力,還是低估了男人的勇氣。
抬手就是一掌,槨蓋被推開,露出里面的棺來。金漆印染,龍騰雲聚,帝王的氣派撲面而出。
徐驕才不在乎這些。
“小心點!”公主憐說。
徐驕伸手按在棺材上,一股強大的吸力,輕松將棺材蓋吸了起來……
公主憐瞪大眼楮,天承帝容顏如昨,正是她小時候記憶中的模樣。
徐驕氣息忽然一滯,覺得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侵入身體似的。立刻運轉心法,真氣在體內圓轉如太極……
“怎麼會這樣?”公主憐說。所謂死後不朽,也不該像現在這個樣子。二十年了,一點變化都沒有。
“本來就該這樣。”徐驕說。
“為什麼?”公主憐問︰“這不合理……”
“公主,之前我們說好了,如果不是白骨,你什麼都不要問。”徐驕隔空發掌,蓋上棺蓋,重新上槨。
天承帝如生容顏,說明他是個大宗師,這本身就是一件奇怪的事。
看看那些大宗師,哪一個不是潛心修行。有些人為了修行,二十歲前,甚至連女人都不知道是什麼樣子。從最基本的後天煉氣,晉升先天,破境宗師,再到大宗師,是多麼艱難的事。
一個帝王,哪來那麼多時間,暗中修煉,且能破境宗師的?除非是天才,但天才又不會遺傳。怎會天承帝如此,明帝亦如此……
公主憐是女人,所以她可以不講理,也可以不遵守規則。扯住徐驕手臂︰“我讓你現在就告訴我,否則別想出去……”
真是老鼠愛上貓,得不到就想強暴……
徐驕心思一動,說︰“公主,不如這樣。我們再去祭奠一下天運帝,如果……”
“不要和你賭了……”
“這次不賭,無論什麼結果。我都告訴你原因,而且還附贈一個秘密。”
女人對秘密的免疫力,遠遠低于男人。
兩人出了陵寢,在公主憐的掩護下,溜到天運帝的寢殿。發動機關,墓道的入口依舊是在地面。連陵寢的格局都很相似,棺槨似乎也出自一人之手。
木制的棺,木制的槨。
靠近棺槨,徐驕體內氣息又是一滯。他終于想起來,棺槨所用木頭很不尋常,乃是障魂木。他去天極閣的時候,就是這種感覺。
“你怎麼了?”公主憐看他發愣,便出言詢問。
徐驕說︰“沒什麼。”一如前法,打開棺蓋的時候,公主憐幾乎要忍不住捂上嘴巴。天運帝的尸體,根本看不出來是個死人。
果然。徐驕想︰每代帝王,都是大宗師。明君例外,那可是絕頂聖人,再多活些年,說不定能破入真人境。
“怎麼會這樣?”公主憐奇道︰“皇爺爺已經去了四十多年……”
徐驕說︰“人沒有不腐不朽的。冷凍是個法子,顯然你們沒有這個技術。”用指節敲著棺槨,發出砰砰的悶響︰“也沒听說,障魂木有防腐的功效。據說障魂木只天涯海有,聖朝帝王,卻以之為棺槨。難道天涯海早與皇家有牽連……”
他自言自語,公主憐突然抓緊他手臂。他似乎很緊張,長長的指甲都已刺入肉中。
“徐驕——你看那邊是什麼——”
徐驕回頭一看,角落處一個黑影晃動,好像是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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