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睜開雙眼，黃金巨樹的枝葉在他頭頂投下斑駁的光影。
他緩緩活動脖頸，感受著體內恢復大半的神識。治療藥劑的苦澀仍殘留在舌尖，讓他不自覺地皺了皺眉。
“該解決最後一件事準備離開了。”他低聲自語，目光穿過飄散的黃金樹葉，落在秋千前那道縴細的身影上。
艾莉絲正倚靠在藤蔓編織的秋千上，雪白的長發如瀑布般垂落。
魔法陣的光芒透過枝葉間隙灑在她身上，為她的輪廓鍍上一層朦朧的光暈。
听到動靜，她微微側首，赤瞳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波動。
“看來恢復的不錯？”她故意拖長了尾音，縴細的手指纏繞著一縷白發，藍白相間的荊棘頭冠在發間閃爍著微光。
威廉盤腿坐正，嘴角揚起一抹微笑︰“托您的福，我現在還活蹦亂跳。”他閉上眼楮，雙手在胸前結印，開始調動體內的元神。
隨著他的動作，威廉的眉心漸漸浮現出一道淡金色的光紋，那光芒越來越盛，最終分離出一小團柔和的光暈，懸浮在他面前。
“這是...”艾莉絲不自覺地直起身子，藍白長裙隨著她的動作滑落，露出一截瑩白如玉的小腿。她的赤瞳微微睜大，倒映著那團神秘的光暈。
威廉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但他的神情依然專注。
他伸出食指，輕輕點在那團光暈上。光暈內部逐漸凝聚出一柄微型劍影，雖然只有指甲蓋大小，卻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凌厲劍意。
“這就分割完靈魂了？”艾莉絲的聲音陡然拔高，她快步走到威廉面前，裙擺翻飛間帶起一陣清冷的幽香。
“你真的分割了靈魂？還幾乎沒有多少後遺癥？”她的聲音里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
威廉睜開眼，對上那雙近在咫尺的赤瞳︰“只是很小一部分。”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而且我的靈魂...有些特殊。”
艾莉絲眯起眼楮，突然伸手捏住威廉的下巴，強迫他抬頭與自己對視。
她修長的手指冰涼如玉，指甲上泛著珍珠般的光澤。她仔細審視著威廉的瞳孔，不斷感知其的體內和靈魂。
“沒有劇烈後遺癥的表現...”她喃喃自語，松開手時指尖微微顫抖，“這不可能...”
威廉揉了揉被捏痛的下巴︰“我說過，我能解決你的問題。”他指向那團漂浮的光暈，“這里面蘊含著我的一絲劍意，你可以隨時體悟。”
艾莉絲平復心情後抱起手臂，藍白長裙的束腰將她曼妙的曲線勾勒得淋灕盡致。
“然後呢？你打算把這東西放在哪？總不能讓它一直飄著吧？”
“這正是我要問你的。”威廉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你有什麼...呃...比較私人的物品嗎？最好是能隨身攜帶的。”
艾莉絲挑了挑眉，赤瞳中閃過一絲玩味。
她優雅地抬手，取下頭上懸浮的藍白色荊棘頭冠。那精致的頭冠在她掌心緩緩旋轉，散發著淡淡光暈。
“這是母親留給我的，擁有保護靈魂的功能。”她的聲音突然變得輕柔，“從我出生起就陪伴著我。”
威廉瞪大眼楮︰“這太貴重了，換一個吧...”
“閉嘴。”艾莉絲不耐煩地打斷他，將頭冠遞到威廉面前，“動作快點。”
威廉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接過頭冠。他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強大魔力，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薄荷清香，那是屬于艾莉絲的氣息。
他定了定神，引導神識分身緩緩融入頭冠之中。
隨著最後一絲光芒沒入其中，頭冠突然亮起柔和的光暈，隨後恢復如常。
“完成了。”威廉長舒一口氣，將頭冠遞還給艾莉絲。
“等我離開後，如果你覺得無聊，可以激活里面的分身。”他微微笑了笑，“會有驚喜。”
“神秘兮兮的。”艾莉絲接過王冠，指尖在荊棘表面輕輕摩挲。
她突然抬頭，如紅寶石般的眼眸直視威廉︰“你知道分割靈魂意味著什麼嗎？”
威廉聳聳肩︰“對我來說精神萎靡幾天而已。”
“普通人會痛到發瘋。”艾莉絲的聲音嚴肅，她抓住威廉的衣領，兩人的臉近在咫尺，“實力弱小的，靈魂會留下永久性的損傷。”
威廉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能看到她赤瞳中跳動的怒火...和隱藏極深的不安。
“但我不是普通人，”他輕聲說，
我是劍仙......後半句威廉在心中默念。
艾莉絲盯著他看了許久，最終冷哼一聲松開手︰“自大的家伙。”她轉身走向秋千，銀發在身後飄揚。
“一定要走？”她的聲音突然低了下來。
威廉望著她的背影，嘴唇微抿︰“是。”
“永遠和我在一起不好嗎？”艾莉絲的聲音里帶著罕見的脆弱，她轉過身來，赤瞳中閃爍著復雜的光芒。
“這里什麼都有，我可以給你最好的修煉資源...哪怕你不能修煉我也能讓你不會因為壽命結束而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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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搖了搖頭︰“這里很好，但是...缺乏了幾分精彩”他停頓了一下，“而且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艾莉絲的眼神突然變得危險︰“要是我不同意呢？”
“雖然很抱歉，”威廉直視著她的眼楮，“但那樣的話，我只能和你爆了。”
艾莉絲皺眉︰“什麼意思？”
“我在我們的平日里的食物里下了毒。”威廉平靜地說，“這里的材料無法配制解藥，必須去外界尋找。一段時間內不服解藥，我們都會死。”
艾莉絲的瞳孔驟然收縮︰“不可能！你怎麼可能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下毒？”
“艾莉絲，你又小看我了。”威廉苦笑，“普通的食材混合都能產生毒性，更別說我帶的那些特殊調料。”
艾莉絲想起打賭時威廉隱藏自身極限讓自己判斷出錯的場景，如果他的煉金技術也沒有看到的那麼簡單呢？
想到這里艾莉絲臉色突然變得蒼白︰“威廉，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艾莉絲，抱歉。”威廉的聲音很輕，卻很堅定，“我沒有開玩笑。”
兩人對視良久，空氣仿佛凝固了。黃金巨樹的葉子無聲地飄落，在兩人之間緩緩旋轉。
“你憑什麼認為，我不會放你走？”艾莉絲終于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
威廉深吸一口氣︰“如果我的生命需要依賴某個人來維系，我絕不會讓那個人離開我的視線。”
他抬手對著穹頂上方的魔法陣發出的光芒，仿佛要將光芒抓入手中一般微微握拳。
“特別是當那個人實力低微，在外界隨時可能喪命的情況下。我不會允許自己的生命寄托在別人手中。”
艾莉絲沉默了。她轉身望向冰棺，白發遮住了她的表情。
良久，她聲音里帶著一絲倔強︰“一個月內，我要看到解藥。我還能相信你嗎？”
“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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