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在夢中大喊，但隨即意識到這是厲魘的把戲。
“怎麼樣？這個夢境是不是更加真實？”厲魘的聲音帶著得意，“接下來，你就永遠留在這里吧。”
就在這時，李墨突然睜開了眼楮。
但他看到的不是熟悉的房間，而是一個更加詭異的空間。四周的牆壁在蠕動，天花板上倒掛著無數的人頭，地面是粘腥的血水。
這就是厲魘的幻化能力——讓人以為自己醒了，其實還在它編織的噩夢中。
“驚喜嗎？”厲魘的身影在房間中央顯現，是個高瘦的鬼影，眼楮紅得像血，“現在，你已經分不清什麼是夢，什麼是現實了。”
李墨冷笑一聲︰“是嗎？”
他猛地從床上躍起，手中的砍刀直指厲魘。刀勢如雷，帶著破空之聲。
厲魘顯然沒想到李墨會突然暴起，慌忙後退，但還是被刀鋒劃過胸前，發出一聲尖叫。
“不可能！你怎麼知道這是幻象？”
“因為我經歷過最恐怖的夢，你這算什麼？”李墨冷冷地說道，手中的刀再次揮出。
厲魘的尖叫聲在房間里回蕩，那道刀痕讓它意識到眼前這個人類不簡單。
“有趣，真是有趣。”它舔了舔傷口，眼中的紅光更加熾烈，“既然你不肯乖乖就範，那我就讓你見識一下真正的恐怖。”
話音剛落，整個房間再次發生劇變。
牆壁開始融化，變成了無數張扭曲的人臉，每一張都在無聲地尖叫。地面裂開無數道縫隙，從中爬出各種殘缺不全的尸體。天花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的血色漩渦，不斷有斷肢殘骸從中掉落。
“這是我收集的所有恐怖記憶，”厲魘得意地說道，“每一個都來自于我殺死的人。”
李墨握緊砍刀，目光在這些恐怖景象中掃過。確實很嚇人，但也僅此而已。
“就這？”
他的反應讓厲魘愣了一下。
“你…你不害怕？”
“我說過，我見過更恐怖的。”李墨淡淡地說道，“而且，這些都是假的。”
說著，他再次揮刀，這次直奔厲魘的要害。
厲魘慌忙閃避，同時繼續變換著周圍的景象。一會兒是尸山血海，一會兒是地獄煉獄，一會兒是各種怪物撕咬。但無論它怎麼變化，李墨的表情都沒有絲毫波動。
“不可能！沒有人能抵抗我的幻境！”厲魘有些歇斯底里了。
“那是因為你沒遇到過我這樣的人。”
李墨的刀法越來越凌厲，每一刀都帶著必殺的決心。厲魘開始招架不住，身上的傷痕越來越多。
“你到底經歷過什麼？”厲魘一邊躲避一邊問道。
李墨沒有回答，但腦海中卻浮現出那些真正恐怖的記憶——不是什麼妖魔鬼怪，而是人性的黑暗。
父母的死，不是死于疾病或意外，而是死于人心的險惡。那些所謂的親戚朋友，在利益面前露出的嘴臉，比任何鬼怪都要可怕。
還有那些年流浪的經歷，見過的人情冷暖，世態炎涼。真正的恐怖不是來自于超自然的力量，而是來自于人心的深淵。
相比之下，厲魘這些幻象簡直就是小兒科。
“原來如此。”厲魘似乎讀懂了李墨的眼神，“你的恐懼不在于鬼怪，而在于人心。”
“聰明。”李墨點點頭，“但可惜，你學不會。”
刀光再次閃過，這次直接切斷了厲魘的一條手臂。
厲魘發出淒厲的慘叫，開始瘋狂地變換幻境。它不再制造恐怖的景象，而是開始模擬李墨記憶中的場景——父母的葬禮，親戚們虛偽的嘴臉，那些冷漠的眼神。
這一次，李墨的動作確實停頓了一下。
“哈哈，果然！”厲魘得意地笑道，“這才是你真正的恐懼！”
但它高興得太早了。
李墨很快就恢復了冷靜，眼中甚至帶著一絲嘲諷︰“你以為重現這些就能擊敗我？”
“難道不是嗎？”
“恰恰相反。”李墨舉起砍刀，“正因為經歷過這些，我才不會再被任何東西嚇到。包括你。”
最後一刀，直接斬向厲魘的頭顱。
厲魘想要閃避，但已經來不及了。刀鋒帶著破空之聲，準確地切中了它的脖子。
“不…不可能…”
厲魘的聲音越來越微弱，身體開始消散。隨著它的死去，周圍的幻境也開始崩塌。
李墨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等視線重新清晰時，他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床頭的鬧鐘顯示著凌晨三點，一切都顯得那麼平靜。
如果不是手中還握著砍刀，刀身上還殘留著黑色的血跡，他幾乎要以為剛才的一切都是夢境。
“終于結束了。”
李墨長出一口氣，將砍刀放在床頭。厲魘已死，這個投名狀算是完成了。現在，他可以去找那個能人治病了。
但就在他準備躺下休息時，房間里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干得不錯，小子。”
李墨猛地轉身，看到一個身穿長袍的老者正坐在椅子上，正是那個神秘的能人。
“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到。”老者笑眯眯地說道，“感受到厲魘的死亡氣息，就知道你成功了。”
“那我的病…”
“自然會治。”老者站起身來，“不過在此之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你真的不害怕嗎？面對那些恐怖的幻境。”
李墨想了想，誠實地回答︰“害怕，但不會被恐懼支配。”
“很好的答案。”老者點點頭，“恐懼是人的本能，但被恐懼支配就是弱者的表現。你已經學會了如何與恐懼共存，這比任何法術都要珍貴。”
說著，他從懷里掏出一顆黑色的藥丸。
“吃下它，你的病就會好。但記住，這只是開始。廣城的水比你想象的要深得多。”
李墨接過藥丸，毫不猶豫地吞了下去。一股暖流瞬間遍布全身，那種虛弱的感覺正在快速消退。
“多謝。”
“不用謝我，這是你應得的。”老者轉身向門口走去，“對了，那個廁鬼你可以不用管了，它不會再作惡。”
“等等。”李墨叫住了他，“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
老者回頭一笑︰“我姓陳，陳半仙。”
說完，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夜色中，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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