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利卡羅的深秋,難得的太陽光照進皇家圖書館。光透過高大的彩繪玻璃窗,在落滿灰塵的舊書架上投下光斑。
空氣里是舊紙和霉味,很安靜。
在圖書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書架間的縫隙常年見不到光。一個穿著洗的發白舊外套的年輕人,正小心的把一疊手稿塞進一個寫著“待審閱無名氏投稿”的木箱里。
他的手微微發抖,不是因為冷,而是因為激動和恐懼。這個人是艾文•斯派克。
他剛剛投下的,是一篇足以改變整個物理學界的《統計力學》論文。
艾文特意用了最粗糙的紙和最便宜的墨水,字跡工整,但看不出個人風格。
標題下面沒有署名,只有一個代號︰“探路者”。
論文的核心是他和索菲亞亡魂一起建立的統計力學理論,但最關鍵的一步,那個引入了詭異量綱【熵 = [ 能量 溫度 ] + k ? ∫ (瘋狂 立方米) dv】的最終公式,被他刪改了。
他抹掉了所有關于“瘋狂”積分的痕跡,只留下前半部分符合現有物理認知的熵表達式,並用大量嚴謹的數學推導和實驗數據來支撐這個理論。
光是把微觀粒子的混亂運動和宏觀熱現象聯系起來,本身就已經是驚人的成就。
艾文迅速離開了圖書館,心髒在胸腔里狂跳。
幾天後,這份匿名論文混在一堆不重要的投稿里,被送到了“知識集會”下屬的《自然哲學年刊》編輯部。
一位負責初審的老編輯思想比較開明,在漫不經心的翻閱中,目光猛的被那些簡潔的公式吸引了。
他越讀越慢,也越來越心驚,布滿老年斑的手指開始不受控制的顫抖。
“這...這不可能...”他喃喃自語,渾濁的眼楮里放出難以置信的光,“熱力學第二定律...居然能從概率中推導出來?這...這是神才能做到的事!”
老編輯不敢耽擱,立刻把論文標記為“最高優先級”,跳過正常流程,直接送給了知識集會里負責理論物理審核的幾位高層學者。
震動開始了。
首先是在一次小範圍的高層評議會上。
“荒謬!”一位出了名保守的老派物理學家,看到論文里關于“系綜”和“等概率假設”的說法時,猛的拍桌子站了起來,臉漲的通紅,“把熱力學規律歸結為虛無縹緲的概率?這是對物理學的褻瀆!是墮落!”
“恰恰相反,莫里斯閣下,”另一位較年輕的學者,眼楮里閃著興奮的光,反駁說,“您不覺得這很優美嗎?它用一種前所未有的統一性,解釋了這麼多現象!看看這些推導,找不出一點錯!這不是開玩笑,這是一個全新的範式!”
“匿名投稿?藏頭露尾的家伙!連真名都不敢寫,用心不良!”另一個高層冷哼道,“誰能保證這不是哪個瘋子異想天開,或者...是某些異常力量設下的陷阱?”
爭論很快升級,從學術觀點分歧,變成了對論文來源、動機和背後危險的猜測。
知識集會的高層分成了兩派︰一派覺得這是開啟新時代的鑰匙;另一派覺得這是危險的歪理邪說。
然而,真正讓所有爭論平息,並讓所有知情者後背發涼的,是知識集會最高評議團里一位沉默寡言的元老說的一句話。據說他本人序列不低,和『知識本源』有很深的聯系。
這位元老仔細閱讀了論文中關于熵的數學定義和推導過程。他枯瘦的手指撫摸著那個被艾文精心修飾過的熵函數表達式,沉默了足足一刻鐘。
最後,他抬起深邃的眼眸,用沙啞的聲音,對圍坐在長桌旁的其他幾位最高評議團成員說︰
“各位...難道你們沒有感覺到嗎?”
他頓了頓,看著眾人疑惑的臉。
“這篇論文‘正確’的部分,邏輯太嚴密,結構太優美,反而讓人覺得不安。它像一件過于完美的仿制品,完美蓋住了某個我們看不見的、更龐大也更危險的‘真實’。”
他的指尖輕輕敲著那個公式所在的位置,像在敲一堵看不見的牆。
“我懷疑,我們看到的,只是一個被精心修剪過的、安全的表象。它藏起來的原始理論...其真正的核心,可能踫到了我們不敢提的禁忌領域。那個匿名的‘探路者’,他或許不是不敢署名,而是...在害怕著比我們想象的更可怕的東西。”
這番話像一盆冰水,讓整個最高評議團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
激烈的爭論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深的、混雜著震驚、貪婪和不安的情緒。
他們意識到,這篇匿名論文的價值和危險,可能遠遠超出了學術範疇。
這東西既可能是通往新世界的地圖,也可能是指向深淵的路標。
“找到他。”最高評議團最終下達了密令,語氣堅決,“動用一切資源,找到這個‘探路者’。在他,或者他手里的‘完整理論’,落入別人手中之前,控制起來。”
一場在知識集會高層內部悄悄展開的搜尋,就此啟動。
而此刻的艾文,正躲在他那間漏風的閣樓里,一邊警惕的听著窗外的動靜,一邊撫摸著懷中那尊冰冷的『錯誤』神像,等待著接下來要發生的事。
他並不知道,他投下的論文所引發的動蕩,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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