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監獄的探視室,冰冷的石牆上掛著水珠,空氣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不過,今天這里的氣氛有點不一樣。
海勒的母親,瑪莎夫人正坐在鐵凳上。她穿著一套合身的深灰色裙子,領口別著一枚銀胸針。她的頭發梳得整整齊齊,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但微微發白的手指關節,還是暴露了她心里的緊張。
瑪莎夫人身旁站著一個戴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他手里提著個黑色的公文包,表情十分嚴謹。這是他們家的律師,漢密爾頓先生。
獄卒帶著海勒和看起來有些憔悴的艾文走進來時,態度明顯客氣了不少,甚至下意識的挺了挺腰板。
“母親。”海勒低聲叫了一聲,他垂著頭,聲音里有愧疚,有放松,也有一點說不清的反抗。
瑪莎夫人的目光在海勒身上快速掃過,確認他只是看著累,沒受什麼傷之後,緊繃的下巴才松了些,但眼神一下子變得更尖銳了。
“海勒,”她的聲音很穩,但也很沉重,“這場讓人不痛快的鬧劇該結束了。漢密爾頓先生已經辦好了所有手續。”
漢密爾頓律師上前一步,把一疊文件遞給獄卒,語氣清楚又疏遠︰
“這是法官簽的保釋文件,保釋金已經全交了。我的當事人,海勒•斯派克,還有這位艾文,因為案子證據還有問題,可以暫時放出去,但必須保證隨叫隨到,配合調查。”
他說話的時候,完全沒提艾文的名字,好像他只是個順帶的東西。
獄卒長官仔細檢查著文件上的印章和簽名,態度越來越恭敬。
瑪莎夫人轉向海勒,語氣軟了一點,但還是不容商量︰“家里的獸車就在外面。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至于你父親那些陳年舊事...”她停頓了一下,眼神別有深意,“我們得好好談談。”
海勒的腳卻沒有動。“母親,”他抬起頭,直視著她,眼神很堅定,“謝謝您為我們做的一切。但是...我不能現在跟您回去。”
瑪莎夫人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聲音里壓著火氣︰“海勒!你還想把這事鬧到多大?”
“這不是鬧劇,母親!”海勒的聲音不自覺的提高了,帶著年輕人的固執,“這關系到父親!關系到他花光心血追求的東西,關系到他為什麼最後會死!您一直不肯說,現在,我遇到了艾文,”他一把將旁邊的艾文拉到身前,“他懂!他甚至能帶我找到答案!”
瑪莎夫人審視的目光立刻落到艾文身上,充滿了上位者對來路不明的人的警惕︰“這個...艾文,一個小孩子?”
艾文感覺到了壓力,他微微欠身,小心的說︰“斯派克夫人,這是一場誤會。我和海勒在監獄里認識,我們發現都對一些被歷史遺忘的遺跡,有學術上的好奇心。”
“學術好奇?”瑪莎夫人冷笑一聲,“海勒,馬上跟我回家。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不是你該踫的。你父親就是沉迷這些,才荒廢了家業,最後......”
她的話沒說完,但那意思誰都懂——他一事無成,到死都郁郁寡歡。
“才不像您想的那樣,做個安分的體面人,對嗎?”
海勒激動的打斷她,臉漲得通紅,“就是這種體面困住了父親!我不會再走他的老路!艾文有...有特別的辦法!”
瑪莎夫人看著兒子那副和亡夫如出一轍、為理想燃燒的神情,心口猛地一緊。但她很快挺直了背,仿佛這樣能讓自己顯得更強硬。
“很好。”她的聲音恢復了平靜,但這種平靜比任何大聲斥責都更傷人,“既然你寧願信一個監獄里認識的、來路不明的陌生人,也不願相信你的母親和你出身的世界......”
她轉向漢密爾頓律師,干脆的說︰“我們走吧,漢密爾頓先生。”
最後,她看向海勒,眼神里再沒了一點溫度︰“保釋金我會付,這是斯派克家對你最後的責任。但如果你非要走這條錯路,從今以後,你就不是斯派克家的人,也別想從這個家得到任何支持。”
說完,她轉身就走,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又快又響,沒有絲毫猶豫。她很快就消失在昏暗的走廊盡頭。漢密爾頓律師面無表情的跟了上去,一眼都沒再看海勒。
海勒僵在原地,臉色發白。母親最後的話讓他從頭冷到腳。被家族趕出去,意味著他沒了身份,沒了地位,也沒了錢。
艾文沉默的走上前,把手按在海勒微微發抖的肩膀上。“海勒,”他低聲說,“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回到你的世界去。”
海勒猛的搖頭,他深吸一口氣,蒼白的臉上反而多了一種豁出去的狠勁。
“不,”他的聲音很清楚,“那個體面的世界已經害死我父親一次了。我絕不會讓它再害死我。艾文,我們走。”
兩人走出監獄沉重的大門,傍晚灰蒙蒙的天光有些刺眼。
一輛獸車正緩緩啟動,離開了街角。
海勒只瞥了一眼,就果斷轉身,和艾文一起走進了對面那條吵鬧混亂的街道,身影很快就被人流吞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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