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嘯雲在歐洲古堡的安全屋內，如同一頭困在鍍金籠子里的受傷猛獸，暴躁地來回踱步。
名貴的地毯被他踩得凌亂不堪，空氣中彌漫著雪茄燃燒的焦味和一種冰冷的絕望。
四面巨大的屏幕上，不斷刷新著來自全球各地產業的損失報告，紅色的警報字符像不斷流淌的鮮血，刺痛著他的眼楮。
“廢物！全都是廢物！”
他猛地將手中的平板電腦砸向牆壁，屏幕瞬間碎裂。
“整整三個精英行動組！連對方指揮層的毛都沒摸到！我要你們有什麼用？”
站在一旁的幕僚和安保主管們低著頭，冷汗浸濕了他們的襯衫後背。
沒有人敢接話。
面對帕亞軍團那種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兼具狂熱信仰和恐怖火力的打法，他們那些訓練有素、擅長特種作戰的精英，就像是遇到了狼群的牧羊犬，空有技巧卻被絕對的數量和瘋狂徹底淹沒。
“非洲…非洲那邊暫時收縮，是正確的…”
一個負責戰略分析的顧問壯著膽子開口，試圖安撫
“我們需要時間重新評估他們的戰斗力，尤其是他們那種…近乎未卜先知的情報能力…”
“評估？！再評估下去，老子在非洲十年的心血就全完了！”
龍嘯雲怒吼著打斷他，但聲音里卻透著一絲色厲內荏的虛弱。
他比誰都清楚，在非洲那片土地上，面對一個找不到指揮中樞、士兵不怕死、裝備還邪門的對手，他確實沒有任何勝算。
這種明明擁有巨大財富和力量，卻拳頭打在棉花上，甚至被對方反過來瘋狂撕咬的感覺，幾乎讓他憋屈到吐血。
巨大的挫敗感和經濟損失，讓他急需找到一個發泄的出口，一個能重新確立自己優勢地位的方式。
他猛地停下腳步，眼中閃過一絲陰狠的光芒。
“李小川…帕亞…”他喃喃自語，嘴角扯出一個扭曲的冷笑
“你以為你躲在暗處，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嗎？你以為你掌握了一點黑科技，就能為所欲為了？”
他轉向通訊官，語氣斬釘截鐵︰
“給我接通帕亞組織的公開頻道！以我的名義，給他們發最後通牒！”
很快，一條措辭嚴厲、充滿威脅意味的信息，通過加密且難以追蹤的渠道，被發送到了帕亞組織對外公布的聯絡站。
信息的內容很快被轉呈上去，經過數道手，最終通過一個絕密的量子信道，傳遞到了一輛行駛在撒哈拉沙漠邊緣、看似普通的移動指揮車內。
李小川看著屏幕上顯示的信息，那充滿霸權主義和歇斯底里味道的文字，讓他忍不住輕輕笑出了聲。
信息是這樣寫的︰
“帕亞組織及幕後操縱者李小川︰
汝等卑劣之行徑，已是對龍淵國際乃至其背後力量的公然挑釁與戰爭行為！持續襲擊合法商業資產，等同于與吾全面開戰！
李小川，你莫非真想掀起一場不死不休的全面戰爭？
你可曾想過後果？你麾下不過一群烏合之眾，盤踞一隅之地，真以為能與祖國雄厚底蘊抗衡？
更甚者，你別忘了你的根本！
我之事業，與祖國利益息息相關！
你今日之所為，豈止是針對我個人？你是在與整個龍國為敵！是在挑戰生你養你之母國的威嚴！
勿謂言之不預也！
即刻停止一切敵對行動，跪地乞降，或可留你全尸！
否則，勿怪我動用一切力量，將你及你之黨羽，從地球上徹底抹去！——龍嘯雲。
字里行間，充滿了居高臨下的恐嚇和一種試圖將個人恩怨拔高到“國家對立”層面的狡猾意圖。
“全面開戰？與祖國為敵？”
李小川低聲重復著這兩個詞，眼中的笑意漸漸冷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邃的嘲諷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哀。
他搖了搖頭，仿佛在嘲笑龍嘯雲的可悲與天真。
如今的現實，早已顛倒。
憑借星際軍工系統的技術支持，李小川能輕易穿透龍嘯雲自以為固若金湯的網絡防火牆，鎖定他真實的通訊位置，監控他資金的流動。
甚至知道他昨天晚餐吃了什麼。
龍嘯雲在他面前，幾乎是透明的。
而龍嘯雲呢？他只能像一只無頭蒼蠅，對著“帕亞組織”這個龐大的、瘋狂的、沒有唯一大腦的復仇機器發泄無能狂怒。
他根本找不到李小川的本體所在。
非洲？
那些礦產和油田？
李小川根本不在乎。
那片大陸本就戰火連天，弱肉強食是唯一的法則。
沒有龍嘯雲，也會有其他軍閥、其他跨國公司來搶。
帕亞軍團的存在，本身就是用戰火和鋼鐵熔鑄出來的。
龍嘯雲想用攻擊這些產業來威脅李小川？
簡直是笑話。
這就像想用火柴去燒毀大海一樣徒勞。
“我能精準地打疼你，打斷你的每一根觸手，而你，卻連我的衣角都摸不到。”
李小川輕聲自語，這就是技術代差帶來的絕對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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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大業大，目標也大，損失起來，自然呱呱叫。”
他早已看透，龍嘯雲這種順風順水慣了的毒龍，永遠學不會反思。
他絕不會想到，正是他自己最先伸出的黑手，招致了今日毀滅性的報復。
他只會覺得是別人冒犯了他的威嚴，是別人不按他制定的規則行事。
他習慣了用資源和背景碾壓別人，一旦遇到一個不吃這套、而且拳頭比他更硬更狠的對手，他的傲慢就會迅速轉化為歇斯底里。
“代表祖國？”李小川嘴角的嘲諷意味更濃了。
他打開系統界面，這一次，他不再需要任何中間渠道。
……
龍嘯雲的安全屋內。
氣氛依舊凝重。
龍嘯雲發完信息後，焦躁地等待著回應，他想象著李小川看到信息後可能出現的恐慌、遲疑甚至屈服。
這是他慣用的伎倆，用巨大的體量和背景壓垮對方。
突然！
他面前主屏幕上正在滾動的損失報告瞬間消失！
所有的監控畫面同時黑屏！
房間內的燈光詭異地閃爍了一下！
“怎麼回事？系統被攻擊了？”技術官驚恐地大叫起來，雙手在控制台上瘋狂操作，卻發現所有權限都已失效。
下一秒，主屏幕猛地亮起！
但顯示的卻不是之前的界面，而是一個極其簡潔、只有純黑背景和白色文字的對話框。
文字是清晰的中文，帶著一種冰冷至極的科技感︰
消息已收到，回復如下︰
一個經過特殊處理、略顯低沉卻無比清晰的電子合成音，通過房間內最高保真度的音響系統響起。
每一個字都像是冰珠砸落玉盤，清晰地傳入房間內每一個人的耳中︰
“龍嘯雲。”
僅僅是這個名字被念出，就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平靜和壓迫感。
“你，代表不了祖國。”
“你只能代表你自己，以及你那貪婪而丑陋的欲望。”
龍嘯雲的瞳孔驟然收縮！這個聲音…這種方式…
幕僚們面面相覷，臉上寫滿了驚駭！
對方竟然能直接侵入龍少最核心的安全通訊系統？
這怎麼可能？！
電子音繼續響起，不帶任何情緒波動，卻比任何嘲諷都更加刺耳︰
“听你的口氣，高高在上，頤指氣使，你還真以為你天下無敵了？”
“收起你那套可笑的自我感動和道德綁架。”
“你所依仗的，不過是你父輩的余蔭，是祖國發展帶來的紅利和便利，是國家為了保護其海外公民和資產而提供的、卻被你濫用的潛在庇護。”
“如果沒有祖國為你兜底，沒有這片生養你的土地為你提供的資源、人才和市場，你龍嘯雲，算什麼？”
“剝開那層用金錢和權勢堆砌的外殼，你內在的空洞與脆弱，不堪一擊。”
聲音略微停頓了一下，仿佛在給予最後一擊前的蓄力︰
“你以為的全面戰爭？”
“在我看來，不過是一場無聊的清理門戶。”
“我可以清清楚楚地告訴你——”
“搞垮你，對我而言，輕而易舉。”
話音落下。
屏幕瞬間暗下。
所有系統控制權在幾秒鐘後恢復，監控畫面重新出現，損失報告繼續滾動，仿佛剛才的一切從未發生。
但安全屋內，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幕僚都臉色煞白，不敢抬頭看龍嘯雲一眼。
龍嘯雲僵在原地，臉上血色盡褪，剛才的暴怒和傲慢被這番話徹底擊得粉碎。
對方不僅完全無視了他的威脅，更是將他最依仗、最自以為是的背景扒得干干淨淨。
將他內心深處最不願承認的虛弱，赤裸裸地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一種前所未有的、被徹底看穿、徹底蔑視的冰冷恐懼，如同毒蛇般纏繞上他的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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