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鐘表匠”聞言,又冷冷地補充︰
“而且,我們各自國內那些被軍工復合體游說的政客們,恐怕更關心如何‘獲取’那些技術,而不是‘消滅’技術的源頭。”
“貿然行動,只會打草驚蛇,甚至…引發不可控的連鎖反應。”
“別忘了,他手里握著的是能掀翻現有裝甲力量格局的王牌。”
密室再次陷入沉默,比之前更加凝重。
帕亞,或者說李小川,他的“不建國”策略,像一道無形的屏障,將他們所有試圖進行“合法干預”的路徑都堵死了。
他就在那里。
強大、神秘、威脅巨大。
卻又像一個沒有實體的幽靈,讓他們無從下口。
一種前所未有的挫敗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上每個人的心頭。
“梅林”蒼老的聲音帶著深深的疲憊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打破了沉寂︰
“所以,我們面對的,不僅僅是一個擁有毀滅性武器的軍閥。他是一個深諳規則,並懂得如何利用規則,甚至…玩弄規則的頂級棋手。”
“他將自己化作了那滴…落在鐵砧邊緣的水珠。我們越是用力捶打鐵砧,他反而滑得越快,消失得越徹底。”
他緩緩抬起頭,目光掃過陰影中的同僚︰
“找到他,揭開面具,將是情報史上最艱難、也最危險的一場狩獵。我們…需要新的策略,更需要…無與倫比的耐心和運氣。”
……
非洲的雨,不知疲倦地沖刷著大地。
臨時營地邊緣,李小川——帕亞,獨自踏著泥濘巡視。
沉重的軍靴陷在粘稠的泥里,發出噗嗤噗嗤的聲響,每一步都留下一個清晰的印記。
隨即又被新的雨水灌滿、模糊。
他停在營地最外圍的警戒哨位。
哨兵是個年輕的戰士,臉上涂抹的油彩被雨水沖花了,露出一部分稚嫩的皮膚。
但握著改裝步槍的手卻異常穩定,身體挺得筆直,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前方被雨幕籠罩的黑暗叢林。
看到李小川走近,年輕的戰士身體繃得更緊,眼中瞬間爆發出狂熱的崇拜光芒,如同信徒仰望神只。
李小川抬起手,沒有言語,只是在他肩膀上輕輕按了一下。
那動作沉穩而有力,帶著無聲的肯定。
年輕的戰士激動得幾乎要顫抖起來。
他繼續前行。
李小川的腳步最終停在營地最高處的一塊巨大岩石旁。
從這里,可以越過低矮的帳篷頂,勉強望見遠方連綿起伏、在暴雨中只剩下墨色剪影的群山輪廓。
冰冷的雨水順著青銅面具的獠牙邊緣流淌,滑過他緊抿的嘴角,滴落進斗篷的領口,帶來刺骨的寒意。
面具之下,李小川的思緒如同深潭,表面平靜,深處卻激流暗涌。
五角大樓將軍們驚怒交加的面孔,蘭利地下密室里情報官們焦灼的分析,“暗影聚會”中那些頂級特工頭子們挫敗的低語…
這些畫面如同幽靈般在他腦海中清晰地閃過。
他們像一群圍著鐵砧嗡嗡作響的蒼蠅,焦躁卻無從下口。
一絲冰冷的、近乎嘲諷的弧度,在無人可見的面具之下,悄然勾起。
他太了解那些“規則”了。
國際法、聯合國憲章、大國干預的借口…這些由強者書寫、用來約束弱者的華麗枷鎖。
建國?
豎起一面旗幟?
那等于主動將脖子伸進這些枷鎖之中。
將自己的弱點、邊界、政權合法性,赤裸裸地暴露在那些貪婪的禿鷲面前。
他們會像聞到腐肉的鬣狗一樣撲上來,用“維護和平”、“人道主義干預”、“防止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擴散”等等冠冕堂皇的理由,將這片剛剛擺脫舊枷鎖的土地,拖入新的、更加血腥和無止境的深淵。
唯有“不存在”,才是最大的護盾。
唯有“不確定”,才是最鋒利的武器。
他,李小川,啊不,應該說是“帕亞”,就是這鐵砧邊緣滑落的水珠。
讓那些鐵錘,高高舉起,卻只能徒勞地砸在冰冷的鐵砧上,發出空洞的巨響吧!
雨勢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反而更加狂暴,天地間仿佛只剩下這震耳欲聾的喧囂。
營地的燈火在厚重的雨幕中,如同狂風巨浪里幾艘倔強的小船,頑強地閃爍著微弱的光芒,隨時可能被無邊的黑暗吞噬。
李小川的身影佇立在巨石旁,惡魔面具在偶爾劃破夜空的慘淡閃電映照下,反射出轉瞬即逝、令人心悸的幽光。
他像一個從遠古神話中走出的魔神,又像一個從未來廢墟歸來的幽靈,孤獨地錨定在這片被暴雨統治的蠻荒大地上。
李小川微微抬起頭,面具空洞的眼窩似乎穿透了億萬雨滴的屏障,刺破了濃密的雲層投。
向那冰冷深邃、布滿各國間諜衛星的宇宙虛空。
他知道。
此刻,必然有無數雙來自不同國家、充滿貪婪、恐懼與困惑的眼楮,正通過那些高懸于頭頂的“天眼”,死死地盯著這片被暴雨蹂躪的土地。
他們也一定在猜測我的真正身份吧?
讓他們看吧。
讓他們猜吧。
讓他們在鐵砧旁徒勞地揮舞鐵錘吧。
水珠,只會沿著既定的軌跡,悄然滑落。
而水珠匯聚之處,終將…石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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