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闈放榜的前一晚,紅浪漫最頂層的雅間里,好不熱鬧。
房遺愛、長孫沖、杜荷、程處默、秦懷道,這幾個平日里各忙各的二世祖,難得地又湊在了一起,桌上擺滿了山珍海味,身旁卻沒有一個姑娘作陪。
“明兒就放榜了,緊張不?”長孫沖灌了一口酒,看向房遺愛。
房遺愛抓起一只烤羊腿,狠狠啃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說道︰“有一點吧,跟我第一次去勾欄時候的心情差不多,期待、激動,又渴望!”
“牛逼。”坐在一旁的杜荷放下筷子,揶揄地看著他玩笑道,“我覺得可以給你也來一刀。”
“哈哈!”程處默大笑接口道︰“像李震那樣嗎?”
“對啊。”杜荷點了點頭,“他現在還在醫學院里養著呢,不然今兒也來了。”
“遺愛,你這次有信心不?”秦懷道倒是沒開房遺愛的玩笑,認真問道。
房遺愛抹了抹嘴上的油,攤了攤手︰“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我卷子是都寫滿了。”
長孫沖聞言,賤兮兮地湊了過來,笑道︰“太子哥在平康坊的賭局上,押了一萬兩白眼,賭你拿明算科榜首。”
“一萬兩?……榜首?”房遺愛手里的羊腿“啪嗒”一聲掉回盤子里,他整個人都愣住了,眼眶瞬間就紅了。
太子哥……竟然這麼看好我!士為知己者死啊!
他感動得熱淚盈眶,剛想發表一番豪言壯語,一旁的程處默又憨憨地補了一刀。
“太子哥說了,那一萬兩是他從東宮小金庫里挪出來的。要是虧了,就打斷你的腿!”
房遺愛臉上的感動瞬間凝固,“嗯……啊???”
......
這一夜,有人在紅浪漫醉生夢死,也有人在為即將到來的天明而徹夜不眠。
大唐報社之內,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印刷作坊里,工人們赤著膀子,汗流浹背,巨大的印刷機轟隆作響。一張張還帶著墨香的報紙被迅速印出、裁切、碼放整齊。
而在報社的主編室里,氣氛則更為凝重。
魏徵一身常服,須發皆張,正戴著老花鏡,湊在燈下,仔仔細細地核對著一份份謄抄過來的考卷答案。
按照李承乾的提議,並得到了李世民的首肯,此次春闈放榜,不僅要公布名次,還要將每科前三甲的答卷原文,一字不差地刊登在《大唐日報》上。
這不僅僅是為了表彰優勝者,更是要將考卷公之于眾,接受天下所有學子的評判,讓眾人看看,這榜上之人,究竟是憑真才實學,還是浪得虛名。
這等開天闢地頭一回的創舉,稍有差池,便會淪為天下笑柄。
因此,魏徵親自坐鎮,一個字一個字地校對,生怕出了半點紕漏。他身旁,幾個國子監的博士和報社的編輯,連大氣都不敢喘,額頭上滲著細密的汗珠。
終于,天光大亮。
長安城仿佛在一瞬間甦醒,無數人潮從四面八方涌向長安皇城的端門。
今日,就在此地放榜。
門前早已是人山人海,黑壓壓的一片,一眼望不到頭。數千名參加了此次春闈的學子,匯聚于此,翹首以盼。
人群中,百態盡顯。
有的人一身錦衣,神情倨傲,高談闊論,似乎對上榜信心十足,已在商議著中了之後去何處慶祝。
有的人則面色蒼白,坐立不安,一會兒伸長了脖子望向緊閉的宮門,一會兒又低頭念念有詞,仿佛在向滿天神佛祈禱。
還有幾個穿著破舊 衫的寒門學子,緊緊攥著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眼神中混雜著緊張、期盼與一絲絲的惶恐。十年寒窗,成敗在此一舉,這一張薄薄的皇榜,承載了他們整個家族的希望。
角落里,更有幾個心理素質差的,已經開始兩腿發軟,靠著牆根,一副隨時可能昏過去的模樣。
喧囂的人群之外,一輛並不起眼的馬車里,李世民一身便服,透過車簾的縫隙,靜靜地注視著這堪稱壯觀的一幕。他身旁,房玄齡、長孫無忌等人亦是神情肅穆。
“陛下,您看,這便是太子所說的氣象。”房玄齡輕聲感慨,“科舉改制,不拘一格,天下英才,盡入彀中矣。”
李世民沒有說話,但微微上揚的嘴角,顯示出他此刻的心情相當不錯。
辰時三刻,承天門的城樓上,鼓聲三通。
“咚!咚!咚!”
沉悶的鼓聲仿佛敲在每個人的心上,原本喧鬧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數千雙眼楮,齊刷刷地望向了城門下那片早已準備好的巨大榜牆。
城門緩緩打開,一隊禁軍魚貫而出,分列兩旁,將人群隔開。
緊接著,禮部官員在鴻臚寺官員的唱喝聲中,捧著一卷明黃色的皇榜,神情肅穆地走了出來。
“放——榜——”
隨著鴻臚寺官員一聲悠長的唱喝,那巨大的榜文,被幾名小吏合力展開,緩緩貼在了牆上。
首先公布的,是傳統的進士科。
“轟!”
人群炸開了鍋。
所有人都像瘋了一樣,拼命地朝前擠去,想要第一時間看清那榜上的名字。
“讓開!別擠!”
“我的鞋!誰踩到我的鞋了!”
“中了!我中了!張三郎中了!”
人群中,一個年輕人看到榜上的名字,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驚天動地的狂喜,他一把抱住身旁的同伴,又蹦又跳,涕淚橫流。
而他旁邊,一個落榜的學子則面如死灰,身體一晃,直挺挺地向後倒去,瞬間被涌動的人潮所淹沒。
喜悅與絕望,在這一刻被演繹得淋灕盡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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