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點半一到，文化節的喧囂如同潮水般退去。
文化節主會場周邊的店鋪和攤位，一盞接一盞熄滅了燈光。
原本密集的人流也變得稀稀拉拉，只剩下三三兩兩的身影在清掃場地或漫步離去。
洛笙結束了今晚的直播，與眾人一一笑著告別。
今晚的戶外直播效果出奇的好，無論是節目效果，還是與粉絲的互動都非常和諧，也沒有發生過任何不好的事情。
洛笙和陳小彤與另外三人會合。
他先是開車送三位女生回到了他們居住的酒店，然後才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一個人回到略顯安靜的家中，一種松弛與空落感淡淡地彌漫開來。
明天一大早，羅寒香就要回家。
洛笙已經定好鬧鐘，準備早起去送她。
而陳小彤和另外兩個朋友則計劃多待兩天，繼續在這邊游玩。
洗漱完畢，洛笙躺在床上，拿起手機，給陳小彤發了條信息︰
【睡了沒？明天我幫你約下面試，你有空吧？】
信息剛發出去沒多久，陳小彤就回了過來︰
【有！還算你小子有良心，沒忘記這回事。】
剛回復完陳小彤後，洛笙又給趙武發去了短信。
明天下午，趙武剛好有空。
兩人約好吃一頓飯，順便把面試這事給辦了。
听到這話，洛笙立馬心里有底。
沒有走公司內部的流程，也就代表這事基本上穩了。
可以說，只要明天面試陳小彤別給趙武兩個大鼻竇，她進入時代光影絕對是板上釘釘的。
安排好明天的行程，洛笙習慣性地刷起了抖音。
大數據精準地將今天文化節的現場推送到了他的首頁。
劃拉著屏幕，一個個精彩的剪輯片段映入眼簾。
忽然，一個視頻里出現了他自己的臉。
他點開評論區，果然看到了許多人在熱烈討論。
【這個小姐姐是誰？好有氣質啊！】
【好像是‘鳳臨天下’里的那個主演洛笙？】
【對對對！就是他！他今天也來文化節了！】
【我感覺他一點不比秦秋月差啊，在短劇里的演技也非常好！要是他能出演下一屆文化節就好了！】
【+1】
【這氣質無敵了，真的。】
看著這些言論，洛笙心中微微一動。
他又順手點開綠果app，查看起《鳳臨天下》的數據。
短劇的播放量增長，相比于昨天剛上映時那種爆炸速度，確實已經放緩了許多。
不過，這種“緩慢”也只是相對于它自己之前的恐怖增速而言。
若與同期上映的其他短劇相比，《鳳臨天下》的增長速度依然像坐了火箭一樣，一騎絕塵，讓同行望塵莫及。
如今，他的狂熱值已經累積到了三十萬。
距離系統升級還剩兩天時間。
洛笙按捺住現在就使用這些狂熱值的沖動，他打算耐心等到系統升級之後。
到時候看看系統升級後多出了什麼新的功能，再做決定也不遲。
放下手機，關掉台燈，房間徹底陷入黑暗與寂靜。
洛笙躺在床上，耳邊不再有文化節的喧鬧，只有自己平穩的呼吸聲。
熱鬧過後的冷清，還真是讓人有點不習慣。
沒過多久，他便沉沉睡去。
……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洛笙便起床打車送羅寒香去了機場。
在安檢口前，兩人簡單道別。
洛笙估計，自己下次回家應該要到過年去了。
而就在同一時間，城市的另一端，時代光影傳媒公司的會議室里，正召開著一場臨時會議。
會議桌旁坐滿了人，包括公司的主要管理層和核心項目的負責人，趙武也在其中。
雖然佔據了他們的假期，但是沒有人臉上流露出不滿，反而個個神情興奮。
原因無他，《鳳臨天下》取得的成績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期。
不僅短劇本身爆火，連帶著時代光影的官方媒體賬號，也憑借這波熱度瘋狂漲粉近三十萬。
葉允兒坐在主位上，冷靜地听取著眾人的匯報。
待數據匯報完畢，她環視眾人︰
“公司下一步該如何發展，重點資源向哪里傾斜，我想听听各位的意見。”
她的話音剛落，一位負責市場發行的男主管立刻開口︰
“葉總，我認為我們有洛笙這張目前熱度爆炸的王牌，就應該最大化利用他的商業價值。
他幾乎出場就能帶來巨大流量，免費短劇雖然熱度高，但變現能力相對一般。
我認為，可以讓他嘗試轉向拍攝付費短劇，回報率會更高，也能更快地為公司帶來真金白銀的收入。”
他的意見立刻引來了反對的聲音。
另一位戴著眼鏡的女經理提出了不同看法︰
“洛笙的熱度是很高，在付費短劇市場或許也能取得成功。
但他現在的熱度根基，是依托于免費短劇廣泛傳播的特性建立起來的。
免費模式幫他積累了大量的路人粉和國民度。現在貿然轉型付費，等于是在粉絲和潛在觀眾面前設置了一道門檻，我認為為時過早，風險不小。”
一時間，會議室里爭論了起來，都有各自的道理。
在時代光影的業務構成中，付費短劇和免費短劇都有涉獵。
從數量和拍攝業務的熟練度上來看，甚至是付費短劇更佔上風。
如果單從短期內帶給公司的直接利益而言，讓洛笙去拍付費短劇，大概率比繼續拍免費短劇掙得更多、更快。
“好了。”
葉允兒輕輕敲了敲桌面，及時叫停了爭論。
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會議室瞬間安靜下來。
比起這些需要為業績考量的員工，葉允兒的思考維度完全不同。
她壓根不在乎公司短期內能賺多少錢。
因此，對于洛笙是拍付費短劇還是免費短劇，在她這里永遠都是單選題。
免費短劇的受眾覆蓋面極廣，傳播渠道多種多樣，其所能帶來的影響力，是付費短劇無論如何也無法比擬的。
而且，關于洛笙，葉允兒內心其實有些復雜。
以他的演技和外形條件，在短劇這個領域，在她看來實在是太屈才了。
短劇演員的片酬，即便頂天了也就那樣。
她總不能為了讓他拍短劇，而開出遠超行業標準的高薪吧？
一個念頭在她腦海中逐漸清晰︰
要不，直接進軍傳統影視？
但是，時代光影還沒有成立相應的部門，在這個領域上一切都是空白的。
相關費用倒是小問題，主要是沒有經驗。
最重要的是，新增一個部門，落在她頭上的業務又加重了很多。
本來，她來到這個公司發展就屬于玩票性質。
她爸也不指望她能做出什麼事情來，賠錢還是賺錢完全無所謂。
葉允兒一開始，也是因為新鮮感才來接手這個公司的。
或許，她的心中有過，想讓父親刮目相看的想法。
但是她也知道，這種概率太低了。
“齊總管，你是不是說，上官瑜來找過你，她想進時代光影？”
“是的葉總。”
上官瑜，這位傳統影視的明星，身上的氣質非常古典優雅，葉允兒之前還對她狂熱喜歡過一段時間。
關于她為什麼要退出原公司，來拍短劇，葉允兒也了解的差不多。
原因也很簡單，得罪人了。
傳統影視圈混不下去了。
“約個時間，我要見見她。”
葉允兒說道，眼中有莫名的光芒在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