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祖宅,鐘宇杰並未立刻返回旅館。他需要更多關于王家核心產業和人員的情報,而老城區與新城區交界處的“金碧輝煌”會所,曾是王家次子王峰經常出入的地方,或許能探听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他並未進入會所,只是在附近的街角陰暗處潛伏觀察。
就在這時,一陣囂張的笑罵聲傳來。
“哈哈哈,李哥,這次跟王少干的這票,咱們可是賺大發了!”
“那是!跟著王少,才有肉吃!想當年,鐘家那小子還想跟王少爭,結果怎麼樣?家破人亡!”
鐘宇杰听到“鐘家”二字,眼神驟然一凝,朝著聲音來源望去。
只見幾個穿著光鮮亮麗、滿身酒氣的青年,摟著濃妝艷抹的女人,從“金碧輝煌”會所里走了出來。為首的兩人,鐘宇杰一眼就認了出來。
李虎,趙強!
六年前,這兩人曾是圍著他“杰哥”、“杰哥”叫個不停的“好兄弟”,經常在他面前阿諛奉承,稱兄道弟,沒少從鐘家撈好處。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鐘宇杰本不想理會這些跳梁小丑,但李虎和趙強的目光,已經注意到了站在陰影中的他。
起初,兩人還有些疑惑,眯著醉眼看了半天。當看清鐘宇杰那張既熟悉又帶著幾分滄桑和冰冷的臉時,兩人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了夸張的、毫不掩飾的嘲諷笑容。
“喲!這不是鐘大少爺嗎?”李虎怪叫一聲,摟著女人,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上下打量著鐘宇杰那一身廉價的衣服,以及洗得發白的包裹,“嘖嘖嘖,真是稀客啊!怎麼?剛從牢里放出來,就迫不及待地來緬懷你那逝去的鐘家了?”
趙強也跟著起哄,語氣尖酸刻薄︰“鐘大少爺?我看是鐘大乞丐吧!你看看你這副德行,跟條喪家之犬有什麼區別?”
周圍的幾個跟班和女人也紛紛投來好奇和鄙夷的目光,跟著哄笑起來。
鐘宇杰眼神冰冷,如同在看兩個跳梁小丑,一言不發。
“怎麼不說話了?”李虎見鐘宇杰不吭聲,更加得意忘形,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推搡鐘宇杰的肩膀,“當年你不是挺能耐的嗎?不是鐘家的小霸王嗎?現在你家都沒了,你爸媽都死了(雖然不確定,但他們樂于這麼說),你還回來干嘛?滾回你的監獄去吧!那里才是你該待的地方!”
他的手還沒踫到鐘宇杰的衣服,鐘宇杰的眼神驟然變得凌厲如刀!
一股無形的殺氣瞬間彌漫開來!
李虎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頭頂,仿佛被一頭擇人而噬的猛獸盯上,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臉上的笑容也瞬間凝固,酒意醒了大半。
“你……你想干什麼?”李虎色厲內荏地叫道。
趙強也感覺到了不對勁,但仗著人多,還是硬著頭皮說道︰“鐘宇杰,你別給臉不要臉!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現在整個東海市,誰不知道王家的威名?識相的就趕緊滾蛋,別礙了我們李哥的眼!”
鐘宇杰看著眼前這幾張熟悉又陌生的嘴臉,心中最後一絲對過去情誼的幻想也徹底破滅。
他緩緩開口,聲音如同萬年寒冰︰“我滾不滾,與你們無關。但記住,嘴巴放干淨點。”
“嘿!你個勞改犯還敢頂嘴?”李虎被鐘宇杰的氣勢壓得難受,此刻見他還敢還嘴,頓時惱羞成怒,色厲內荏地吼道,“兄弟們,給我教訓教訓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讓他知道,現在東海市是誰的天下!”
幾個跟班對視一眼,雖然被鐘宇杰的眼神嚇到,但在李虎的命令下,還是摩拳擦掌地圍了上來。
鐘宇杰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看來,昨天在汽車站的“殺雞儆猴”,還不夠響亮。今天,就再讓這些人明白,有些人,不是他們能招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