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鈞煬將桶里的水倒了,把盆子沖洗干淨放在衛生間。
再用杯子在飲水機上接了一杯熱水。
端著熱水慢慢上樓來。
陳漫閉著眼,睡不著,清晰地听到他的腳步聲。
門開了,他走到床前,將水杯放在床頭的櫃子上。
陳漫緩緩睜開眼楮。
許鈞煬︰“水還有些燙,等會兒再喝。”
“好,謝謝。你回去休息吧,現在很晚了。今天真的謝謝你啦。”
許鈞煬走到她放在房間里的小沙發邊,坐下。
“你睡吧,我就在這兒。”怕她半夜發燒,好給她喂藥。
陳漫十分不忍心,而且總覺得太麻煩他了,“你回去吧,我一個人沒問題的。”
“睡吧,我去關燈了。”
他說話的方式,陳漫真的拒絕不了。
燈一關,許鈞煬打著手機電筒走回來,坐到沙發上,又將手機電筒也關了。
屋里徹底陷入了一片黑暗,只有空調的燈微茫地亮著,也只有空調出風的聲音在響著。
“我衣櫃里有一張毯子,你拿出來蓋著。”陳漫也不知道自己說什麼他才可能回去。
心底最深處,她根本就不希望他回去。
這時候有一個人陪在自己身邊,那是一件很有安全感的事情。
“我不冷,快睡,免疫系統要工作了。”
陳漫見他不听,掀開被子就要起來。
許鈞煬听到聲音,站起身,長腿一邁來到床前。
“別動,睡覺,我自己拿。”他按住她的肩膀,重新給她蓋好被子,語氣有些無奈。
將手機的電筒重新打開。
她的衣櫃很大,許鈞煬不想打擾她,自己隨手拉開了一扇門。
淡淡的衣服馨香味襲來,里面掛著的是五顏六色的裙子,按顏色排得整整齊齊的。
這是夏裝,沒有毯子。
關上衣櫃門,重新打開了一扇。
里面是一層一層的台子。
許鈞煬的視線一下子就接觸到了中間那一層排列得整整齊齊的胸罩上。
同樣是五顏六色,款式十分性感,蕾絲、水鑽、繡花•••••••••
碗口大的杯罩,旁邊卷著同套的內褲。
有的就只有幾根帶子,薄薄的一片。
他只看了一眼,腦海中就已經記下了無數信息。
若無其事地將櫃門關上。
“在最下面的那個抽屜里。”陳漫出聲提醒他。
許鈞煬退了一步,蹲下,拉開最下面的一個抽屜,將里面一張粉色的毛絨毯子拿出來。
“找到了。”
“嗯,要不你還是回去休息吧?”雖然想他留下,但是熬夜真的太傷精神了。
許鈞煬走到床邊,摸了摸她的額頭,還有些燙。
“快點睡覺。”
自顧走到沙發邊坐下。
陳漫黑夜里睜著眼楮看向他這邊,安心地閉上了眼楮。
本以為很難睡著,沒想到還是很快就睡著了。
許鈞煬听著身後漸漸沉穩的呼吸聲,側身看向床邊。
頭靠在沙發背上,身上蓋著陳漫的毯子。
蓋得他一身火熱,黑夜中思緒都是光怪陸離混亂一片的。
許鈞煬靠在沙發上醒過來的時候,看了一眼手機,凌晨兩點多。
將身上的毯子拿開,打開手機電筒,站起來走到床前。
摸了一下陳漫的額頭,摸了一手的汗。
將手機放在一邊,拿過裝藥的袋子里的體溫槍測了一下,38.7℃。
不算很燙,但是汗水很多。
陳漫的眉頭蹙起,像是難受。
手伸到她的脖子後面摸了一下,還是滿手的汗。
“陳漫,起來換衣服。”
他輕輕喊她的名字,“陳漫,先醒一下。”
陳漫悠悠轉醒,很難受,很困倦,也很懵,“嗯?”
“身上出汗了,把衣服換掉。”許鈞煬將她扶起來坐著。
陳漫深吸一口氣,才清醒了一點,“嗯。”
說著就要去解睡衣的扣子,許鈞煬忙握住她的手,“先清醒一下。”
陳漫眼楮一瞪,徹底清醒過來,她在干什麼呀。
“要換的衣服在哪里?”
陳漫思索了一下,現在腦子轉得慢,“在邊上的那個衣櫃里,疊著放在上面的,米色的。”
許鈞煬走到櫃子前,拉開衣櫃,里面掛著她的羽絨服和大衣。上面的一層疊放著她的衣服。
睡衣單獨放在一邊,許鈞煬個子高,很容易就看清楚了。
把睡衣取了出來,關了衣櫃門,視線卻看了一眼另一個櫃門。
“要不要,換里面的?”
陳漫木訥地看著他,想了一下才知道他的意思。
她悄悄伸手摸了一把,身上粘膩汗濕,輕輕說了個字,“嗯。”
許鈞煬拉開她裝內衣的櫃門,辨別了一下,選了一件看起來比較適合睡覺的,卷在睡衣里。
陳漫這輩子的尷尬加起來都沒有今晚一晚上多。
那是真的尷尬到冒煙。
不過,可能是女人的劣根性吧。
她竟然覺得許鈞煬看到了也沒什麼,還暗自想著,他會不會覺得自己眼光好。
會不會•••••••••
腦子里突然蹦出洪世賢的經典語錄。
臉燒的慌。
“我去打水,你擦一下再換上。”他把衣服放在床上。
回來的時候,端著一個盆,盆里放著浴室她擦澡用的毛巾。
陳漫心里給他打滿分。
他擰了帕子遞給她,站起來,“我出去抽根煙。”
走到外面,才發現自己的衣服是歐陽少鳴給拿的,里面根本就沒有煙。
下樓,打開車門,從里面拿了一包煙揣進口袋里,點了一根,慢慢走上來一邊抽煙,一邊倚靠在門上听著里面的動靜。
陳漫把衣服都脫了,擦了身子,換上了干淨的睡衣。
將換下來的內衣卷在睡衣里,放到床的里側。
看著床前的盆,她下床去端,剛彎腰,就暈得不行。
踉蹌了一步撞到旁邊的床頭櫃。
許鈞煬听到聲響,立馬跑了進來。
見她站在床前,上前將水盆端到一邊。
把嘴上沒來得及扔的煙用紙巾戳滅。
“上床睡覺,下來做什麼。”
陳漫像個犯錯的小孩,老老實實地回床上。
許鈞煬將床頭已經冷掉的水倒了,端著盆拿著水杯下樓,上來的時候又倒了一杯溫水。
取了一餐的藥遞給她,“把藥吃了,睡到天亮再看看還燒不燒。”
陳漫吃了藥,繼續睡覺。
許鈞煬也繼續守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