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漫加了兩個人的微信，一路邊走邊聊。
先是沿著大馬路朝里走了一截，隨後沿著一條上山的路走了上去。
這條路陳漫曾經和張曉娜撿板栗的時候走過。
“哎呀，好久沒有呼吸到這麼新鮮的空氣了。還是大山里好啊，沒有污染。”夏夢歇口氣感嘆道。
“等以後不想在城市里待了，就回家來種菜養花。”華醇雅喘著氣，抬眼望著高高的山頂，爬上去估計還要半小時。
陳漫也氣喘吁吁地，她也不知道還要走多久，祭拜的地方到底在哪里。
呼，還是缺乏鍛煉了。
“算了，我們不要去追他們，我們自己慢慢走，太累了。”夏夢停下來，站在原地叉腰喘氣。
腳下是石頭路，四周是茂盛的樹林。
陳漫正有此意，那當頭的三個男人，像是完全感覺不到累似的，特別是許鈞煬，還背著一大背簍東西，看起來挺沉的。
目光從他的背上移到腿上，從來沒見過他穿牛仔褲和運動鞋，還以為他沒有。
“陳漫，你是不是攝影技術也挺好的？”華醇雅問她。
陳漫︰“學過，我也不確定好不好哈哈。”
“幫我拍一張唄。”
華醇雅將手機遞給她，又收回，“哦，就借你的手機幫我拍兩張嘛，回頭傳我微信上，可能別人的手機操作起來沒有自己的習慣。”
陳漫從口袋里拿出手機，“好呀，但是我拍的不一定讓你滿意。”
“肯定好，肯定比我老公拍得好。”
一路邊拍照邊走，果然輕松了很多。
“哎，陳漫，就站那，這個角度好好，我幫你拍一張。”華醇雅站在陳漫下方，她走在最後。
夏夢退回來兩步，看著華醇雅的手機。
“哎，這個角度好。”
陳漫站在原地有些不知道擺什麼姿勢，只是老實巴交地站著，臉上扯出個甜甜的笑容。
三個男人也放慢了腳步，老老實實地慢慢等，沒說一句催促的話。
許鈞煬轉過身來看幾個人。
華醇雅趁著這一個瞬間，快速按下拍攝鍵，將陳漫和她身後的許鈞煬框在了一起。
然後飛快調整鏡頭，單獨給陳漫拍了幾張。
“拍好了，等回去發給你，這里信號不太好。”
“好，謝謝，嘿嘿。”
好不容易才爬到山頂上。
站在高高的山頂上往四周望去，只見山脈連綿起伏，無限延伸，好像迷宮，在這大山里沒有出路。
此處暗雲遮日，遠處光灑大地。
幾人默契地掏出手機拍照。
又穿過一片滿是杉樹、松樹的小林子。
才終于來到一塊巨石下，巨石斜插入地，形成一個天然的避風港。周圍長滿參天的柏樹，柏樹上掛滿了紅色布條。
玉人村的人曾經挑了磚塊和水泥上來，在大石頭下修葺了一座房頂，房頂下有一個小小的神龕，上面供著一尊觀世音菩薩的神像。
神龕前有很多燃燒過的紙灰和香柱，還有供奉的水果和酒杯。
許鈞煬的背簍被許賀廉小心地接下放在地上，許鈞煬聳了兩下肩膀放松。
許賀廉從背簍里將東西一樣樣地拿出來。
陳漫接過自己的袋子，先在旁邊觀察，她完全不知道應該做什麼。
許賀廉從背簍里端出來一個盆子，上面蓋著一張大白布。
夏夢接過，放到神龕前。
陳漫心想這有錢人家的刀頭都這麼大嗎？她的就碗口那麼大，是不是有點拿不出手？
然而下一秒夏夢將白布拿掉，一個白胖的大豬頭露了出來，嘴巴里還咬著自己的尾巴。
陳漫嚇一跳，後退一步踩到了許鈞煬的腳上。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趕緊道歉。
許鈞煬扶住她，“沒事。被嚇到了？”
“呵呵，沒有，就是第一次見。”陳漫不敢在菩薩面前胡說八道。
又從背簍里拿出了許多的香和紙，一瓶酒，酒杯，還有幾大圈鞭炮。
“過來，一個人分點紙錢，每個人都給菩薩燒點。”
夏夢將紙分給她家里的每個人。
“陳漫，你也把東西擺出來。”
“哦，好的。”陳漫將自己帶的刀頭，水果這些擺在神龕前。
地方太小，只能容下兩個人。
陳漫等在後面，夏夢和許賀廉兩人將手里的紙一張張地撕開扔盆里燒。
之後是許政希和華醇雅。
陳漫見許賀廉將帶來的鞭炮拆了，順在空曠的路上。
許政希和華醇雅燒完，輪到陳漫和許鈞煬。
陳漫將紙幣一張張撕開，扔進盆里，邊燒心里邊念叨︰求菩薩保佑外婆身體健康。
鞭炮聲響起，濃濃的火藥味夾雜著香火味，煙霧繚繞，讓這小小的山頭充滿神秘的氣息。
許鈞煬用余光去瞥身邊的人，見她認真地在撕紙錢燒。
他將手中的紙錢燒給菩薩，心里默念著︰希望家人身體健康。
他沒有求菩薩保佑他早日娶到心動的姑娘，因為他知道有些東西不能求菩薩，若不是兩心相許，只會為難菩薩。
許鈞煬將她的香拿過來，和自己的一起點燃，分了她三柱。
“來，作揖。”
陳漫接過香，站起來。
兩人對著菩薩鞠了三躬。
夏夢用手拐杵了杵華醇雅，眉毛挑了挑，示意她看兩人。
華醇雅看著兩人對著菩薩鞠躬，周圍煙霧環繞，兩人臉色嚴肅認真，容貌出眾，虔誠祭拜。
她心生可惜，當著菩薩面前不方便拍照，不然真想拍下來。
至于陳漫，她完全沉浸在許願當中，一點兒也沒有意識到兩人的形似拜堂的動作在外人眼里會有多麼大的誤解。
“咦，這是卦？”陳漫見到兩個像山羊角的東西擺放在岩石的坎上。
“嗯，有些人會問卦。你要問嗎？”許鈞煬問她。
陳漫搖搖頭，“不問了。問得好的話就是一種積極的暗示，要是問得不好，影響心情。”
“對，所以我們從來沒問過，也很少有人問。”許鈞煬說。
等煙火燃過，大家才離開此處。
“來，一個人撿一根柴，把柴帶回家。”
陳漫沒听出來是什麼意思，撿了一根小小的枝丫。
許鈞煬看向她手里那根比小拇指還細的樹丫，一腳踏進旁邊的林子里，撿了一個粗壯的干樹枝回來，將陳漫手中小枝丫扔掉，“拿著。”
陳漫听話地接過樹枝，“這有什麼講究嗎？”
“帶柴回家相當于帶財回家，錢財的財。”
陳漫恍然大悟︰“啊~~~”
她打量了一下手里的樹枝，“這是不是不夠粗？”
許鈞煬輕笑一聲，“夠了，意思意思就行。”
“那意思意思，你剛扔掉我的做什麼？拿這個大的還累些。”
許鈞煬︰“......你剛剛那根明顯就不夠意思。”
上山不容易，下山很容易。
幾乎是半走半跑著回去的，下山的路不自覺地就讓人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