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昌文君跪倒在地,肉袒負荊。
後背尚有觸目驚心的鞭痕,他緊抿著嘴唇,在雪地中被凍的臉色慘白。可依舊強撐著,一聲不吭。而昌平君熊啟手里還握著馬鞭,狠狠抽在昌文君的後背,怒斥道︰“汝忘了我昨晚是怎麼說的嗎?”
昌文君雙眸赤紅,咬牙切齒悲憤開口,“羋姓熊氏子孫文,特負荊請罪,懇請丞相原諒!”
“吾等懇請丞相原諒!”
諸多楚系士人紛紛跪地。
純站在門口。
望著他們如此,哭笑不得。
這態度轉變的也忒快了,昨日才來找事,今早就來跪地認錯。昌文君啊昌文君,你說你惹丞相做什麼?
熊啟臉色鐵青。
此刻是恨鐵不成鋼。
他當然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扶甦有這樣的變化,同樣出乎他的意料。他能感覺到,扶甦距離他們越來越遠,可他們現在什麼都做不了……
因為,公孫劫是太傅!
這也是秦王喜聞樂見的。
他們不喜歡,又算老幾?
昌文君找公孫劫麻煩,就是在打秦王的臉!
現在是什麼時候?
他們只能忍耐!
就得想得開,挺得住!
豈能因私怨而壞大計?
木門打開。
公孫劫緩步走出,看到烏泱泱跪倒一片,目光則落在了熊啟身上。不得不說,姜還是老的辣。就昨天的事,其實真不算什麼。可有些事不上稱沒四兩重,上稱了一千斤也打不住!
昌文君說輕些是醉酒誤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往嚴重說那就是以下犯上,誣告丞相、公子,甚至是干涉宗室。
熊啟很聰明。
現在姿態擺的是相當低,帶著昌文君和士人來負荊請罪。如此一來,就是公孫劫都不好再追究。當初廉頗負荊請罪,與藺相如譜寫了將相和的篇章。要是公孫劫繼續窮追不舍,反倒讓人覺得心胸狹隘。
畢竟昌文君好歹也是朝中貴臣,昔日更是平定叛亂有功。而公孫劫終究是新來的,
“羋姓熊氏子孫文,特負荊請罪,懇請丞相原諒!”昌平君老臉漲紅,再次負荊叩首道︰“文昨日醉酒誤事,跑來君侯府前妄言生事。歸宅後,文就深知自己說錯了,懇請君侯勿要與我一般見識。”
“吾等認錯!”
士人們附和認錯。
熊啟走上前來,抬手作揖道︰“建文侯,吾弟性格魯莽,做事沖動。喝了酒後,就不知自己姓什麼。听人隨便說兩句,他就當真。本相已將那亂嚼舌根的寺人處死,還狠狠教訓了這不成器的。”
“若建文侯還是不滿,就用這荊條笞打。你放心隨便打,本相擔保他只能跪著受著。就算是打死了,本相也絕不阻攔!”
“呵……”
公孫劫頓時就笑了。
這老狐狸明擺著把他給架起來。
目前秦國還得和楚國結盟,無需把這些楚系外戚得罪死了,這同樣也是秦王在做的事。
“昌文君也不容易啊……”
“這麼冷的天,肉袒負荊請罪。”
“是啊,昌文君好歹也年過四十。當初也有大功,雖然誤會卻也是遭人挑撥。如今已負荊請罪,也無需再揪著不放。”
有些剛要出門辦公的秦吏,也是駐足幫著說話。熊啟兩兄弟在咸陽耕耘多年,並且一直都是位居高位,不知多少人想要巴結他們。
公孫劫走上前來,先將昌文君背後的荊條抽走,而後抬手將他攙扶起來,笑著道︰“丞相這說的什麼話?我受點委屈沒什麼。我終究只是後來的,二位才是大秦的肱骨大臣,罵我兩句又如何?我又怎敢以荊條笞打昌文君?”
“只是吾等皆為秦臣,現在也當放下成見,共同對外。這以後酒還是少喝些,更不要輕信他人所言。罵我無所謂,可要冤枉了公子,那可是大事!”
“呵呵,建文侯大義!”
熊啟是皮笑肉不笑。
同時又瞪了眼昌文君。
後者頓時心領神會,連忙抬手致歉道︰“君侯放心,文已決定戒酒,從今往後絕不飲酒。”
“那就好。”公孫劫拂袖擺手,“明日是大王設宴,接見燕國使臣。劫還要去準備,就不留二位用飯,不送!”
看著他離開。
昌文君疼的齜牙咧嘴,士人連忙將準備的羔裘為他披上。他目露怒意,憤然轉身。他在咸陽四十多年,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