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惺忪的睡眼中才多出了一抹神采。
是了,何必在乎真假?又何必在乎虛實?
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
‘前世的我是真的,揍敵客家的羅伊也是真的,認知世界中的灶門榮一郎同樣是真的.......’
‘而我,只需要做好眼前事,珍惜眼前人就夠了。’
羅伊嘴角重新掛上了那副淡淡的笑容,起身開始穿衣。
快四點了,每日的晨跑功課不能落下,就當接下來練習“日之呼吸”的熱身。
沒錯,夢醒的那一刻,羅伊驚喜的發現,面板上出現了“日之呼吸”的名字。
只不過是死灰色的,備注...需要他承受“太陽之重”才能激活。
然而,‘太陽之重......’
羅伊套上背心短褲,眺望天際,那一抹魚肚白隱隱有撕裂黑暗的趨勢。
其中蘊含的灼熱之力,無疑極其考驗人的心智。
他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通過,只能先去做了再說.......
少年深吸了一口氣,推開門,跑了出去。
彼時,某個躺在搖搖椅上的老人,還在听著動畫片酣睡......
長廊拐角處隱入黑暗的一間臥室內,有一張慘白無鑄的臉,突然睜開了眼楮......
同時,二樓的主臥...男人正在蠻橫的把女人摁在了落地窗前......
大家都在用力的忙著,正如羅伊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懈怠。
從山上到山下,再返回山上,每日的五公里很快結束。
當他再次回到臥室,舉目遠眺,絢麗的朝霞,伴隨著紅彤彤的太陽躍出天際線,帶著亙古的莽荒氣與無盡的生氣,撲面而來.......
羅伊心生有感,閉上雙眼,開始演練“日之呼吸”。
不同于炭十郎,這一次,他動了“念”。以“日之呼吸”為引,開始驅動氣在體內游走。
接著,便感受到了一股灼意!
這股灼意越來越盛,隨著“圓舞”、“碧羅天”、“烈日虹鏡”等一個個動作進行下去,幾乎壯大成了一團火,瞬間將羅伊從腳到頭點燃。
痛...很痛...非常的痛...那是將人活生生架在火堆上炙烤的痛,痛到羅伊差點昏厥過去。
勉強倚著門,才沒有倒下。
足見,從戰國時代到江戶時代,千年以降,只出了一個炭治郎,是一種什麼樣的含金量!
‘我要這腐爛的時代化為灰燼......’
‘我要陽光照耀,讓蠅營狗苟無所遁形......’
‘我要借助太陽的真火,焚盡一切黑暗,斬殺掉一切惡鬼.......’
冥冥之中,痛到差點失去意識的羅伊好像听到了誰的夢囈,他的瞳孔中不知何時跟著多了一道身影.......
那是個懷揣笛子的劍士。
他擁有著一頭深紅色的頭發,如火一樣的斑紋蔓延在額角...他就靜靜的站在時光的盡頭,溫和的看著羅伊,笑著說些什麼,听起來像是......
“窮其道者,殊途同歸。”
“兄長,我說過,不用擔心呼吸法會失傳,你現在看到了吧。”
繼國緣一...這道身影...真的很像他......
羅伊隱約認出了對方的樣貌,接著身子一歪,沿著門柱,滑倒了下去.......
隨之,那股能痛死人的灼熱消散...羅伊這才得到了解放,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整個人近乎虛脫。
好在,一切的痛苦都沒有白受。
面板的提示音及時給予了他安慰。
【提示︰“日之呼吸”已激活.......】
【當前進度︰入門(1/100)】
‘終于還是...成了........’
羅伊笑了,紅日照耀,朝霞灑在他的臉上,讓他情不自禁的張開雙臂。
享受當下的這一刻。
現在,是早上的五點鐘,伴隨著角落處的那座古老的座鐘敲響,管家梧桐推著餐車一如往常,來給羅伊送餐。
他習慣性的敲了敲門,但在看到門開著,羅伊就挨著門大喇喇的坐著。
梧桐一愣,走了上去,抻手就要將他扶起來。
這時,羅伊睜開了眼楮,剎那間——
梧桐就感覺眼球一痛,好像看到了一輪太陽,又像是被人拿著激光筆貼近了直射一般,視線直接花了.......
“啊——”
慘叫響徹.......
之後,羅伊的管家就從梧桐換成了金剛芭比——孜婆年。
“他還好嗎?”
“醫生說了,他只是暫時性失明,過幾天就會恢復。”
“那就好。”
梧桐最終被扶下去救治了......
羅伊上完早上的訓練課後,一邊吃著午餐,一邊听孜婆年匯報他的狀況。
叉起一塊牛排,皺著眉頭說道︰“吩咐下去,將他這個月的薪水翻倍。”
“沒有這樣的定例。”老管家雙手交叉放在身前,面無表情的說道︰“他是揍敵客家的狗,有口吃的就行。”
“倒是少爺.......”
孜婆年俯身盯著羅伊,堪比大猩猩般的身軀,直接將他整個人都包了進去,神情嚴肅的問道︰“老爺叫我詢問少爺,梧桐是怎麼受的傷?”
根據醫生下的診斷是︰眼球因為受到了強烈的刺激,出現了應激性的反應,從而導致了短暫性的失明。
所以,是什麼刺激了他?
席巴要知道,孜婆年也想知道,但...梧桐既然沒有將他供出來,羅伊就要尊重對方的選擇,給予對方尊重。
于是,他慢條斯理的抽出一張餐巾擦了擦嘴道.......
“我想我作為主人,沒有告訴一條狗的義務......”
“你說梧桐是狗,難道你就不是?”
孜婆年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當然我也是。”
接著話音一轉︰“但老爺不是。”
“那就讓他自己來問我好了。”
羅伊直接推開椅子,站了起來。
話不投機半句多,可以為揍敵客家去死的管家,他一向敬重,但不把人當人,偏把人當狗的自我認知,羅伊不敢苟同。
他徑直從孜婆年身邊穿了過去.......
同時也路過了一只眼楮空洞無神的鬼......
伊爾迷好像剛殺完人回來,身上還纏繞著濃郁的血腥氣.......
他雙手插兜,跟羅伊相向而行,同樣要路過他,只不過在與他擦肩而過之際...突然頓了住腳步,偏過頭來掃了他一眼道︰“狗就是狗,人也是狗。”
“就像殺人與殺狗一樣簡單。”
“是嗎。”羅伊冷冷一笑,留給伊爾迷一個不甚寬大卻刺眼的背影︰
“那麼恭喜你了,我的狗弟弟,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伊爾迷︰“......”
“噔——”的一下......
亮出了手刀。